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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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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氣漸漸轉涼,整個長安城的樹木隨著枯黃了的樹葉,隨風飄散在大街小巷時,也變得光禿禿,沒有往日的勝景,此時呈現一片蕭瑟之意。

  枯黃的樹葉隨著各國客商的腳步,繼續在為長安城制造著繁華的盛世,無論是已經有些冰涼的天氣,還是已經變禿的樹木,絲毫不能減少商人們為利奔波的熱情。

  太乙城也像是顯得比往年忙碌了不少,一車車的貨物緩緩的駛出長安城城門,在水泥鋪就的官道上留下一道淺淺的車轍印記。

  白天開始變得越來越短暫,夏日的此時,太陽還依舊露著笑臉,調皮的不愿意落入山下回家。

  而現在,星星早已經在微暗的天色中,急不可耐的探出靈動的眼睛,驅趕著已經落入地平線的太陽,霸占著長安城上空的蒼穹。

  官武將今日都是穿著嶄新的便服,攜帶著奴仆,手里拿著賀禮,緩緩的向大明宮方向走去。

  皇城門口的金吾無,今日像是比平時也要多了一些,檢查也變得更加的嚴格。

  就算是要帶進皇宮的賀禮,都需要一一仔細檢查,并登記造冊。

  許敬宗、李義府、上官儀、楊思儉、宗楚客、敬暉,幾位東宮的官員,或者是京兆府、戶部的官員,不用說都知道,這些人跟太子都是有著很緊密的關系。

  張柬之同樣是臉上寫滿了笑容,向來與狄仁杰要好的他,今日自然是攜同一起前往大明宮。

  魚符、令牌檢驗無誤后,才在禮官的帶領下,皇宮金吾衛鷹眼般的注視下,緩緩走進了麟德殿。

  這個大唐用來宴請群臣、各國使臣,以及欣賞歌舞等等的地方,今日則是張燈結彩、喜氣洋洋,但同時好像也帶著一股肅殺之氣。

  一個足足能夠容納百人的大廳,擺滿了桌椅板凳,每一張桌上都放著各個官員的名牌,按照等級從前到后,不至于像以前般,喝酒喝大了,偶爾就會有品級地下的官員竄到前面來。

  十部宴樂曲代表著大唐在音樂方面的最高造詣,此刻女樂官正在大廳的一角,細雨潤無聲般的,用雅樂浸潤著整個金碧輝煌、奢華高貴的大廳。

  過兩日,據說太子殿下就要應讖語,前往安西四鎮上陣殺敵、建功立業,但到現在為止,不管是朝堂上,還是私下里,都沒有知道,陛下到底是如何任命太子殿下。

  安西道行軍大總管?統領整個西域的大唐軍隊?還是副大總管?聽從安西都護府大都護裴行儉的調遣?

  亦或是像薛仁貴、黑齒常之一樣,領一路兵馬,任太子六率大將軍,繼續聽從裴行儉的指揮調遣?

  今日是高興、喜慶的日子,武媚滿腦門黑線,努力的壓制著自己九陰白骨爪的絕技。

  李治卻像是看不見一樣,摟著快跟他一般搞得太子殿下的肩膀,絲毫不在意那披散在腦后,豎起來的馬尾。

  “今日父皇與群臣為你出征安息宴賀,可不準給朕耍出什么花招來。”李治與李弘前行,小聲嘀咕道。

  后面武媚滿腦門的黑線,身后依次是皇子李忠、李上金、李素節、李賢、李哲,就連最小的李旦也赫然在列。

  皇家如今只有三位公主,義陽公主、高安公主、跟一個剛剛會走路,咿呀學語的太平公主。

  今日整個皇宮都在為太子殿下李弘,不日出征西域而忙碌,他們幾個皇子跟公主,自然要在今日宴會上為太子殿下送行。

  “那您干脆別讓兒臣去了不就行了,兒臣也不想去。俗話說:父母在、不遠游。兒臣舍不得離開您跟母后。”李弘憋著嘴,好像真的很不情愿似的。

  “唉……朕也沒辦法啊,前幾日那讖語你也看見了,如果你不出去,怕是以后你們兄弟之間不睦啊,父皇可不想你登基后,像朕一樣,沒有一個親兄弟在身邊。”李治拍著李弘的肩膀,無奈的安慰道。

  “不會的父皇,就算是兒臣不出去,我們幾人也會相處的很好的,您不也看的見嗎?沒事兒還經常一起玩耍兒呢。”李弘繼續裝13推辭。

  “你不是一直希望能像你皇爺爺那般,成為一個英明神武、治武功俱佳的皇帝嗎?如果你不出去,如果像父皇一般從未打過仗,以后如何服眾?”

  “怎么會?您看現在他們也不是一樣聽您的,您是天子……。”

  李弘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身后聽下去的武媚伸出玉手,揪住耳朵揪了過去。

  “陛下,您跟弘兒也說的差不多了,妾身也想囑咐他幾句話呢。”武媚揪著李弘的耳朵,嫵媚的沖李治一笑,說道。

  “好,那你就替朕開導開導弘兒,弘兒雖然孝敬可嘉,但身為大唐太子,如何能夠一直處在東宮,自然是需要去戰場上磨礪一番。”李治扭頭看著母子兩人,鄭重的說道。

  說完后便示意高安把太平抱過來,抱在懷里逗弄著繼續往麟德殿走去。

  武媚與李弘母子連心,心有靈犀的慢慢落到最后,身后的宮女太監也被他們支的遠遠的。

  李賢等人,自然是被支的跟著李治繼續往前走。

  “小兔崽子,你裝什么象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兒小心思,騙騙你父皇就罷了,你還蹬鼻子上臉了,怎么?還想你父皇求你不成?”武媚繼續揪著李弘的耳朵,教訓道。

  “母后怎么能如此說兒臣呢,兒臣就是因為舍不得……哎呀哎呀,疼疼,您輕點兒,再揪兒臣的耳朵真的會變得很長的。”李弘齜牙咧嘴,連連喊疼求饒道。

  “不省心的小兔崽子,我還能揪你幾次耳朵?你這一走,沒個一年半載的能回得來?揪你耳朵怎么了?以后想讓我揪,你母后我都夠不到。”武媚嚴重閃爍著不舍的矛盾。

  “總之要去的,現在去也比以后再去強,何況如今遼東不再用兵,我大唐的兵力就足以在安息應付自如了,母后您不必為兒臣擔心。”李弘看著武媚眼中的一絲不舍跟柔弱,摟著她的肩膀安慰道。

  “唉,當年也不知道怎么生出你這么個不省心的東西,那讖語是李淳風為你編造的。那你告訴我,李淳風后來說的此行無礙是編造的,還是星象看出來的?”武媚眼神中的擔憂依然存在,擔心的繼續問道。

  李弘此刻注視著武媚的雙眼,有種仿佛回到了幼兒時期,徜徉在溫暖的母愛海洋的感覺,那暖暖的懷抱,那低低的呢喃細語聲,讓他身心俱醉,恨不得就這樣一直享受著。

  直到武媚伸手在他腰間掐了下,李弘才反應過來。

  “小兔崽子跟母后說話竟然還走神,想什么呢你?我問你呢,李淳風觀星象,給你測算的此行是吉非兇,到底是真是假?還是這也是你指使他編造的?”知子莫若母,武媚盯著李弘問道。

  “怎么可能是我指使的?那星象學說,我又不懂,想指使也指使不了啊。何況,就算是我指使了,您問他了,他敢騙您?他不想活了啊那這個星象觀測騙您。”李弘繼續摟著武媚肩膀,寬慰的說道。

  此時,武媚就如同一個普通的慈母一樣兒,若有所思的點頭喃喃說道:“那這么說,此行不會有危險了,是吧?”

  “應該吧,這家伙的摸骨算命跟星象測算,這些年很少用,但每次好像都應驗了,應該是挺準的。”李弘搖晃著武媚的肩膀,繼續說道:“好了母后,您放心吧,兒臣如今的武功您還不放心?想那日在朝堂之上,我跟揚武大戰于群臣跟前,激斗百十個回合,兒臣可是絲毫不落下風……。”

  “最后還不是小雞仔似的被人提到了我的宮殿?你要不是太子你試試?十個你都不夠人揚武一個人戰的。對了,你那無法無天、還有花孟跟芒種,你可要一直讓他們在你身邊,驚蟄跟獵豹不在,我就不多說了,加上夏至跟小雪,明日母后再把半梅跟尋蘭給你送過去,讓她們四個伺候你。”武媚越說越細心,開始囑咐上了已經。

  “不用了吧母后,夏至跟小雪兩人就足夠了,再說了,這軍中帶女子本身就不合適……。”李弘為難的說道。

  但說道一半就被武媚打斷了:“嘿,我說你李弘怎么回事兒?非要跟我對著干是不是?女子怎么了?誰告訴你女子就不適合出現在軍中了?你皇爺爺的姐姐平陽公主,當年跟隨高祖起兵反隋,東征西討的難道不如其他男兒?還是她立的戰功不如男兒顯赫?那鎮守“葦澤關”的事跡,如今依然還被人津津樂道,女中豪杰、巾幗英雄的名頭,你覺得哪里不如男兒了?不準反駁,就如此定了,明日半梅跟尋蘭就過去,如果膽敢給我退回,我要讓你去成西域才怪了!”

  武媚說完后,還憤憤的用手指,狠狠的戳了幾下李弘的腦門。

  李弘被戳的有些腦袋暈,在一代女皇跟前看輕女子,自己也是沒事兒找事兒,活該被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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