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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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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弘苦著臉對武媚說道:“母后,您明明知道那首詩不是辱罵文人士子的,您干嘛還要這樣質問我啊,兒臣不過是想借這首詩告訴天下士子,不必糾結于門閥舉薦,只要有足夠的才華,完全可以憑借科舉走向仕途,就像詩的最末一句‘莫因詩卷愁成讖,春鳥秋蟲自作聲。’兒臣是這個意思好吧。”

  武媚放開李弘的小耳朵,撫摸著他的小腦袋說道:“既然如此就不能好好作首詩,勸慰天下士子,何必如此假借挖諷來勸慰。”

  “這樣不是顯的有學問……哦,不,是兒臣想提醒父皇一件事兒罷了。”李弘看著武媚玉手抬起,急忙不再貧嘴。

  武媚緩緩把手放下,拉起李弘的小手往外走去,并沒有讓任何人陪著,母子倆緩緩走出宮殿,在門口的小花園里慢慢的走著。

  “母后是有什么話想跟我說嗎?”李弘任由武媚牽著手仰頭問道。

  武媚不出聲的牽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弘兒,朝堂上的事情就讓你父皇去煩心,后宮的事情母后也自會處置妥當,你現在年紀尚小,雖然聰穎,但有些事情,還不是你這個年紀能夠懂的。以后啊,想作詩就作詩,但切不可再當著朝臣的面,作這樣的詩來諷刺他人,這樣容易讓人誤會你。”

  “是,兒臣知曉了,兒臣謹記母后的話。”李弘乖巧的點著頭。

  “你想印刷那書籍,就告訴你父皇,雖說你不是忠兒,但想來你父皇不會不同意的,何況還是對大唐有益的事情。只是不能再通過這種法子,雖是讓你父皇知曉了國子監的弊端,但也讓你無端的得罪了那些鴻儒大學,得不償失不是?”武媚繼續開解李弘說道。

  李弘默默不說話,武媚嘆口氣,神情有些復雜難明的繼續說道:“以后你在這皇宮就想玩兒就玩你的,母后也不會再管束你,但切不可再莽撞行事了。父皇寵愛于你,但你只是一個皇子,并不是像忠兒般肩負重任,我大唐的天下事兒,還是交給你父皇跟忠兒去做,去憂心吧。唉……,如此聰明伶俐,卻不是……算了,不說這些糟心的話兒了,說說你從宮外帶進來的女子,母后剛才怎么沒看見她?”

  母后現在看來對自己皇后的位子,是否牢固還有顧慮,一心一意的,只想自己當上太子來確保她的皇后之位。

  “哦,她應該跟白露去將作監了,兒臣讓她們去催催兒臣想要的東西制好了沒有。”李弘如實回答道。

  “你又要折騰什么?”武媚每次聽到李弘這樣的話語,心里都是一驚一跳的。

  “嘿嘿,到時候母后自然就知曉了。”

  武媚也拿他沒辦法,這小東西從小就不是個省油的燈兒,這次又不知道會弄出什么樣兒,讓人驚喜的東西出來,武媚無奈的嘆口氣,摟著李弘瘦小的肩膀,母子倆在花園里緩緩的散步輕語,一副美滿和諧的母子圖,讓遠處的觀望的李治,心里一陣的踏實跟滿足。

  秋天的落葉如期而至,也如期枯萎。秋風帶著蕭瑟的情緒,緩緩刮過長安城,掠過太極宮。

一切都在大自然的掌控下,按照特有的軌跡往前  (本章未完,請翻頁)發展。秋葉飄零落向地面,借助風的助力,在地面上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是訴說著這一季的心事。初冬也在風與氣溫的催促下緩緩登場。

  王皇后最終沒能逃過史書上記載的命運,在其舅舅柳爽被貶為遂州刺史,王景、王康被剝奪掉了爵位后。

  永徽六年,也就是公元655年11月27日,王皇后被武媚處死。

  同樣,一些人一事兒,也因為李弘九轉十世這個特異的身份,在這一天并沒有被記載在史書上。

  蕭淑妃腰間里那塊,李弘給的水晶百鳥朝鳳牌,挽救了蕭淑妃,讓她能夠繼續茍延殘喘的活下去,不過依然被幽禁在深宮。原本一心求死的她,不知為何卻在最后選擇了活下去,這讓李弘都感到有些不解。

  李素節、義陽、高安倒是可以偶爾去看望一下母妃。蘭陵蕭氏的蕭守道、蕭守規在當日李弘拒絕了他們的賄賂后,第二天便返回了各自的任上。

  蕭暉作為中書省的給事中,在知曉蕭淑妃并沒有被處死后,求見過代王三次,但均被李弘拒絕。

  白純這朵在皇宮里跟著李弘,越混越奇葩的嬌艷花兒,不知道為何卻沒有人提起她的罪過,仿佛慈恩寺的案子跟她一丁點兒關系都沒有。

  李弘跑了好幾趟大理寺、鴻臚寺、刑部,均未得到確切的答案,甚至就連白純這個人,幾個部門的大佬都像是聞所未聞,串通一氣的忽略了白純,讓李弘是徒呼奈何,卻是沒有一點兒辦法。

  無奈之下,武德殿每天就多了一個宮女不像宮女,公主不像公主的女子,天天沒事兒跟代王斗斗嘴、吵吵架,或是在代王做壞事兒時給打打掩護。

  白純其實每天都有一個最重要的任務,那就是幫代王李弘斷后,拖住天天想要粘著李弘的潞王李賢。

  每每李賢在瑟瑟發抖、神情驚懼的宮女陪同下,哭喊著回武媚的宮殿時,武媚就氣的手發抖,總是恨不得把李弘這個野猴子拴在褲腰帶上,或是天天罰跪在那顆快禿的小樹下。

  武媚也發現了,李弘好像很不待見李賢,每次帶著李賢一塊兒玩耍不到半個時辰,就會催促著李賢的宮女帶著李賢趕緊回去,滿臉的不愿意跟屁蟲老掛在他屁股后面。

  印刷書籍的事情李弘連問都不再問了,據說現在是交給了李義府跟許敬宗兩人負責。

  李弘在冬日的陽光下也樂得清閑,何況他現在還有兩件事情快要完工了,也顧不上去管那些印刷書籍的事情。

  鏡子現在已經制成了,就差最后的木匠給鏡子安裝上邊框了,大小與此時的銅鏡差不多大小。本來想要制作同等身高的鏡子,但玻璃到現在都還無法鍛壓出,平坦的一大塊出來,李弘只好暫時放棄。

  任勞任怨因為無法突破平整玻璃的韌性,每天都是一臉詩人的憂郁、藝術家的詭秘、哲學家的深沉,天天把自己關在濮王府的作坊里研制,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李弘孝敬給李治與武媚的大量水晶牌,原意是讓他們可以賞賜大臣等人的,可從一開始到現在,李弘從來就沒有見過那個大臣佩戴過。

  (本章未完,請翻頁)有一次悄悄的問李義府,李義府說就沒有見過陛下跟皇后,賞賜過這些東西給哪一個大臣。

  后來李弘才發現,自己的父母真是雞賊啊,兩人在這一方面表現的,真是心有靈犀的兩口子。每人都是給自己備了一個名貴的大盒子,里面整整齊齊的裝滿了各式各樣的水晶牌,卻是舍不得拿出一塊兒來賞賜給他人,李弘給多少他們就自己留多少。

  李弘現在因為李賢粘他的緣故,越來越會作妖了,他很煩李賢跟在他屁股后面,所以每次都是交給白純幫自己斷后,也很少去給武媚請安了。但只要李賢哭著回到母后的宮殿,自己就少不了被逮到母后的宮殿,然后挨上一頓揍。

  無奈現在人小腿短,就是想要逃跑都跑不了,都不用宮女追自己,武媚就能三步并作兩步把他穩穩的逮在手里。

  所以,這段時間鏡子技術難關突破后,看著將作監的木匠在給鏡子上邊框時,李弘突發奇想到了上一世的滑板,自己有了那玩意兒,母后再想要輕而易舉的逮住自己,豈不是就沒有那么容易了?

  李弘畫了一副圖紙,便讓將作監的人照著這個做,木匠一開始拿到手后還覺得很簡單,但聽到代王的要求后,臉色就變得越來越凝重,到了最后,聽完代王的要求后,木匠都快要跪在地上痛哭失聲了。

  木板要輕要薄,還要有韌性、硬度,更要耐用,正面還不能過于光滑。最重要的是,下面的轱轆也要輕,還要能夠轉彎,不能夠磨損的太快,質地還要堅硬。

  總之,按照代王的意思,這東西要做就要做到最好,精益求精,但他不管你怎么做,當然,有了難處可以找他共同商量。

  滑板交給將作監已經一個多月,到現在還沒有讓李弘滿意。于是,按耐不住心里洪荒之力的他又開始作妖了。

  鏡子已經做好了,雖然只有兩面,但兩面鏡子讓白純跟小雪、夏至她們愛不釋手,瘋狂尖叫。五人足足輪流拿著鏡子照了三天,才舍得讓李弘拿去獻給皇后。

  就是這樣,李弘拿走時,五個女子的表情都跟魂丟了似的,一個個的表情痛苦難過,跟死了爹媽似的。同時并在心底暗下決心,攢錢!攢錢!攢錢!攢夠了錢好找代王買一面鏡子!對,代王心黑,得多攢點兒才行!

  女人沒有不愛美的,何況是這種足以把自己臉上的汗毛,都能夠看的一清二楚的鏡子,更是讓愛美的女子視為寶貝。

  就算是上一世,愛美的女子走過玻璃墻時,都要自戀的看看玻璃墻里面的自己。何況是現在這個時代,剛剛問世的鏡子,自然會受到更多女性的青睞。

  鏡子的問世,在一開始的價格可是堪比黃金,所以,李弘相信母后對手里的鏡子,絕對沒有抵抗力,自己手里有了這個法寶,以后就再也不怕母后打自己的屁股了。

  初冬的天空晴朗的很,湛藍色的天空,萬里無云,陽光充滿了熱情,大片大片的灑在大地上。空氣中,微微流動的風兒,暖暖的,與陽光一起拂過地面上的人們,帶著和煦與安靜,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懶意跟恬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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