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靴鬼,你終于來了?”
直到此時,跟在后面的身影才一個標準的瞬移,一步就來到葉非對面,相隔百丈而立。
這個吊靴鬼很年輕,起碼葉非與之比較起來,就是典型的一把年紀了。
這家伙身著紫色寶衣,負手而立,面含微笑,舉手投足,大家風范。
“馭獸宗。內門大師兄。況且狂。”
況且狂自我介紹道。
葉非diǎndiǎn頭:
“來殺我?”
況且狂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不好意思的理所當然:
“這沒辦法,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鳳儀師妹在我洞府里待了一晚上,實話說,我很滿意。所以抱歉了呵呵……”
葉非哈一聲笑了。
“事實上就是,郎鳳儀以一晚上的代價,買你來殺我。你們其實就是妓女和嫖客的關系是吧?”
況且狂也不生氣。
“何必說的如此難聽呢?一場交易罷了。”
葉非diǎndiǎn頭:
“你倒是一個真小人。比那些偽君子強多了!”
況且狂:
“本座倒是奇怪你怎么聽到鳳儀師妹的時候,一diǎn都不奇怪,難道說,你早就料到本座要來?”
接著他又自說自話:
“其實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座來此,完成一場交易乃是其次,你身上的東西,本座看上了,這才是重diǎn!”
葉非仰天狂笑:
“好!痛快!”
“不過你身上的東西本少也看上了,至于結果如何,各憑手段!”
“你贏了,我的東西你拿走;我贏了,你的東西你留下!”
況且狂微笑:
“如此甚好!”
況且狂并沒有像朗軒或者霍師叔那般輕視葉非。
畢竟葉非干掉了朗軒乃是事實,視之為螻蟻渣渣就是對自己的生命不負責任。
“我看了你和郎元嬰戰斗的全過程。所以我不會掉以輕心”
“我也知道你最強大的手段是什么。”
“還知道,你來此地的本意其實就是為了充分利用地勢之利。”
“所以在我決定就在此處與你戰斗的時候,已經將此地百里范圍內的樹木花草全部鎖定。”
“你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元嬰中期的神識強過初期大修很多,一些初期做不到的事情,現在我可以做到。”
“比如這樣……”
況且狂并沒有動手,而是渾身爆發出極致的寒意。
這種寒意不像是朗軒的暗黑真元或者法則那樣帶有死氣。
也不像冰火雙頭鷹那般有著強烈的妖氣。
但是葉非立即感知到,況且狂有著冰靈根天賦,而且這種天賦異常的強大。
葉非還沒有回過神來。百里之內所有木屬性植株植被都咔嚓咔嚓迅速凍結。
這樣的情況下,葉非難以在這個百里之地內施展木遁術。
況且狂一上來,就斷絕了葉非最強大的手段。等于斬掉了葉非的雙臂。
但是葉非并沒有驚慌。
假如說況且狂的修為和神通都要強過葉非的話,那么葉非這一個多月以來不斷的生死搏殺,其經驗之老道,心性之堅韌,心境之冷靜,哪怕是元嬰巔峰大修也趕不上。
葉非淡然地看著有些嘚瑟的況且狂。
“先下手為強!你夠麻利的。”
況且狂無所謂葉非的譏嘲:
“其實我是冰火雙靈根,我還可以選擇一把火燒盡這三五千里之地內的所有樹木花草。所以,你懂得……”
言語雖然平淡,但是其骨子里的狂傲一覽無余。
意思就是我吃死你了,你除了認命之外,別無他途。
意思你在我這里就是一螻蟻,還需要掙扎嗎?
況且狂的狂傲激起了葉非胸中的暴戾之氣。
麻痹的看把你給嘚瑟的。
以為冰火雙屬性就天下皆可去的了?
以為冰封了這百里之地,哥哥我就當束手就擒了?
此時的葉非,體內的真元滾滾如潮,暴戾之氣直沖眼眸。
只見他的眼中血色龍形悄然一閃而沒,雙手抬起,冷漠地對況且狂道:
“信不信就是這雙手,分分鐘將你冰封的百里之地撕碎?”
況且狂對自己的修為神通極度自信。
而且他觀看了葉非與朗軒戰斗的全程,相信對于葉非所有的手段都了然于胸。
一延右手,很紳士地道:
“那么請!”
之所以將冰封之地局限在百里之內,乃是因為他要將自己的冰屬性威能凝聚在有限的范圍之內,以便使得其威力釋放到最大。
同時況且狂也看出來了,葉非根本就沒有那種瞬移的神通。
因為他不僅沒有元嬰,更沒有結丹,不具備任何一種一根法則。
所以,哪怕葉非的肉身再是強大,爆發力再是逆天,也不可能一瞬就跑出這百里范圍。
而自己只要將這百里之地內的木屬性物質全部冰封,葉非基本上就只有等死了。
至于說葉非自信能夠分分鐘撕裂這百里冰封,況且狂就當是聽笑話了。
朗軒那個渣渣元嬰的法則,那也叫法則?
不說自己元嬰烙印的法則多達近六千條,數量幾乎是朗軒的四倍之多。
單說法則的質量,朗軒就是拍馬也趕不上自己。
況且狂自信,自己的一根法則,比之朗軒的十條法則都要堅韌粗壯,想要撕裂扯斷,何其難哉!
況且狂的近六千條法則,其中一半是火系法則,一半是冰系法則。
此時他將冰系法則外放出去足有兩千條。剩余近一千條做后手。
他不會像朗軒一樣破釜沉舟,不管不顧。
他覺得自己的智商比之朗軒之流不知強出多少。
兩千條冰系法則,而且是一條就堪比朗軒十條那種法則,等于葉非面對著朗軒那樣的法則兩萬條。
這個數量的法則對于葉非來說,毋庸說是一個極大的考驗。
但是,葉非無所畏懼。
吞噬了朗軒的元嬰之后,他身具的真元更其磅礴,遠超一般的元嬰期巔峰修者,堪比一般的化神初期大修的體內真元量。
而且自身的肉身經過朗軒一千五百條法則的無數次割裂,經過生命之力的無數次修復,已經強大到了直接可以硬撼高階玄兵的程度。
再加上武技《血龍撕》的再次強大,說現在葉非僅憑一雙手就可以與元嬰初期大修抗衡,那真無須驚訝。
而百里之地內的冰封,不是十里或者一里。
更不是像朗軒一般凝聚成為一把冰槍。
兩千條法則,哪怕堪比朗軒的兩萬條法則,分散在百里之內,那也就是稀稀拉拉罷了。
況且狂的自信讓他還是小覷了此際的葉非。
此時的葉非尚處于巨大術狀態。
這個狀態下的葉非力量更其狂暴。
他不知道別的筑基期修者與人對戰的時候,真元耗盡的感受是什么。
他沒有這個經驗。
他身具的真元總量龐大到駭人聽聞。
隨便燃燒一滴真元,就是一名筑基期巔峰修者的真元總量,這要讓況且狂知道真相的話,肯定不會這么灑脫輕松。
而且此時的葉非,根本就不需要燃燒紫府內的真元,僅僅是筋脈之中奔騰的真元,就足以讓他應對絕大多數的元嬰期大修。
此時他看著況且狂背負雙手,一副等著他出丑的樣子,冷笑一聲,朝著一顆參天巨樹走去。
此時的他腿如巨柱,身如山岳,掌如巨靈。
但是面對不遠處那棵巨樹,還是顯得有如螞蟻一般。
天界元氣濃郁,直接導致所有植物的體量非常龐大。
就像這顆巨樹,不說那占地足有十幾畝地的樹身,就是其上生長的一片葉子,也比巨大術之后的葉非要大一些。
而此時這顆巨樹在況且狂的冰封之下,徹底凍結成為冰樹。
這樣一棵重達億萬斤的巨樹成為冰樹,上面繚繞粗大堅韌的法則,想要以雙手撕裂,簡直不要說笑。
況且,作為元嬰中期大修的況且狂,作為宗門天才之中的翹楚的況且狂,本身的冰系法則之強大,更是一些元嬰后期的長老也自嘆弗如的。
而葉非不管這些。
你強直管強,清風拂山崗。
你狂先且狂,明月照大江。
我自一爪上去,且看誰更笑得瘋狂。
葉非真元灌注雙手,右掌之中血色龍影一閃而沒。
轟隆隆的真元在體內翻滾,在掌中呼嘯,龍筋暴起,龍爪犀利。
咔嚓嚓直插樹身,迎向法則。
雙手插進樹身之際,況且狂的瞳孔直接放大。
他不相信,葉非的雙手能夠一插而進。
自己的冰系法則有多厲害自己知道。
不說法則,就僅僅是被凍結的樹身,其強度也堪比萬年玄冰。
所謂萬年玄冰,乃是于常年冰雪之地,凍結億萬年之久的冰雪沉積壓縮而成,其堅硬程度,一般的玄兵擊打上去,先碎裂的一定是玄兵,而不是玄冰。
而就是這樣的玄冰,在葉非的雙手之下,猶如砂子,一插即沒入其中。
而當葉非十丈巨臂幾乎完全沒入樹身之后,葉非怒吼一聲,雙手一震。
這個震的動作之中,包含了上下十方的震動,更包含了血龍撕的精髓在里面。
一震之下,巨樹轟然炸開,整個百里冰封之地內冰箭冰矛冰刀冰槍各種碎冰炸開激射,周邊大大小小高高矮矮的巨樹剎那隨之崩潰。
就連那些被凍結成為冰雕的各種妖獸,也在激射的碎冰之中炸成冰粒。
不是百里冰封之地內所有的樹木都被這棵巨樹的炸開所毀傷,但是起碼百分之七十的樹木被摧毀成為大塊碎冰或者冰屑激射空中,散落大地。
而此時葉非的雙手之上,繚繞著幾根冰系法則,手掌被切開各種口子,皮肉外翻,鮮血外溢。
但是鮮血并沒有噴濺,而是被法則自帶的寒冷剎那冰住,不使墜落。
葉非冷笑著看了況且狂一眼。
雙手再次施展血龍撕,幾根強大的法則在其手指撕裂之下,砰砰被扯斷。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