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亂流域深處。
一塊塊陸地碎片,突受某種力量的拉扯,如流星般,于一處匯聚。
匯聚向,那片幽暗之地。
因連番戰斗,崩塌的幽暗之地,像是搭積木般,被重新搭建起來。
缺少的一塊塊,也都重新黏糊在一塊兒,幽暗之地正恢復未戰之前的形態。
通往渾沌的核心地段,有尹行天、血靈子、俞素瑛等人,還有縮小千萬倍的黑玄龜、狂暴巨獸,失去血脈的邪神。
他們,本是在靜候聶天的歸來,此地異變,令他們驚詫不已。
“怎么回事?”
血靈子東張西望,以神魂窺探,能看到周邊幽暗之地,有流光飛逝而來,然后就看到,這塊大陸似重新連接起來。
尹行天也被驚動,輕喝道:“傳言,唯有達至尊者,才能再次修復幽暗之地,令其碎裂以后,重新展現出本來的面貌。”
“可如今的三界,并無至尊存在啊。”
“很奇怪。”
他們嘀咕道。
大地深處,似有赤紅色流光,莫名地流淌而出。
一滴,深紫色魔血,突被一股力量注入。
那一滴魔血,迅速開始膨脹蛻變,宛如新生嬰兒締結,再極快地成長。
有點點,肉眼看不見的魂念光爍,像是從大地深處,從虛空亂流域的某地,被匯聚了過來,涌入那滴魔血。
不多久,那魔血竟變幻為一個大漢。
那大漢,渾渾噩噩地,憑空就冒了出來,“這是哪里?我在什么地方?我……死亡了啊?”
他一臉茫然,看著遠處,同樣茫然的尹行天、血靈子等人,用手摸索著胸口,逐漸回想起往事,突然喝道:“不對!我,我不是死在那條絢爛通道了嗎?”
“閻魔大尊!”
“滅星海的閻魔大尊!”
血靈子和尹行天,都驚呼起來。
“我,應該是死亡了啊。”閻魔大尊呆呆地,看著自己,說道:“為什么,為什么我又活了過來?奇怪,真是奇怪!”
“主人!”
突然間,殘存的嗜殺邪神,驚喜狂呼。
一道身影,剎那間浮現于眾人面前。
——赫然就是聶天!
這一刻的聶天,在眾人眼中,氣息奇詭無比,望著聶天的他們,生出一種,望著非人存在的錯覺。
“你的魔血,拋灑在幽暗之地,這塊大地有你存在過的血跡。”聶天對著閻魔大尊,燦然一笑,“所以,我能助你重新活過來。”
“聶天!”
尹行天等人高喝。
聶天微微一笑,隨意地朝著虛無一抓。
諸多法則道理,如在其掌心衍變真諦,有一縷縷青色光束,似被他由虛空亂流域某地,抓了過來,然后搓揉在一塊兒。
然后,便有血色流光,注入其內。
在眾人眼皮子底下,死亡的怨恨、恐懼和狂怒邪神,就這么重鑄血肉,被點燃靈魂印記,如閻魔大尊般復活。
猶如神跡!
“怎么可能?!”
尹行天駭然,“他們死亡時,我看的清清楚楚,分明連魂魄都消散了。魂飛魄散,也能再次復活過來?”
閻魔大尊親眼看著,聶天將邪神復活,只覺得他所了解的一切,都被顛覆了。
“少主,你,你身上發生了什么?”
他太早就死亡了,后來在幽暗之地發生的,一連串的巨變,驚天動地的血戰,他一無所知。
“只要在幽暗之地,所謂的死亡,都是有可能被彌補的。”聶天微微一笑,對那三個還處于恍惚狀態的邪神說:“感覺如何?”
剛活過來的邪神,盯著聶天,有些不知所措。
過了半響,那位狂怒邪神,說道:“我,我所能感應的本源,怎么,都是您的氣息?”
幾乎同時,狂暴巨獸和黑玄龜,也發出低鳴。
它們兩個,斷絕的血脈,突生異變。
新的血脈,在聶天出現之后,就在悄然發生,只是它們初始未能感應到。
此刻,它們感受到,它們消逝的血脈,再次凝結。
只是,凝結之后的血脈,多出一抹血色,多出一些赤紅色的血脈晶鏈。
而那些血脈晶鏈,和黑暗血脈的晶鏈,居然同在。
它們,嘗試著感 應黑暗本源時,居然發現感應出來的,就是眼前聶天的氣息和意志。
這個發現,完全超出了它們的理解,以它們的智慧,以它們的認知,無法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聶天沒解釋,只是問,“外面什么情況?”
“好像要在墟界,對殘存的墟界各族進行清掃,一戰,打殺所有的異族強者,奠定人族至強霸主的地位。”尹行天回應。
“這樣啊。”聶天瞇著眼,輕輕點了點頭,說:“我們走吧。”
一柄利刃,忽在他手中出現。
“是那柄,將靈界血父斬殺的刀!”
血靈子振奮起來,看著時空之刃的眼睛,滿是狂熱。
沒有太多人,知曉時空之刃的來歷和秘密,但這柄利刃,在斬殺靈界血父以后,就被公認內三界第一神器。
“你們跟著我。”聶天重復了一遍,隨手劃出了一刀。
刀光,破開幽暗之地的界壁,構筑出一條穩定無比的空間通道。
“你呢,就再遲些出來。”
他對渾沌內,那片黑暗深處的董麗,說了這么一句話,便領著在場的那些人,進入通道之內。
墟界白骨族領地。
一艘艘白骨戰艦,如燃燒的火球爆滅墜落,許多魔族、白骨族、冥魂族族人的尸身,就在枯寂冰冷的星海漂浮著。
慘烈的廝殺正在進行……
人族絕大多數的強者,匯聚于此,揮舞屠刀。
也是人族之身,但乃隱魔靈魂轉世的趙山陵,就在蒼茫星海內,被各方強者圍攻。
主力,乃梵天澤,乃游奇邈、莫珩、韓清等神域者。
“趙先生,你已經是人族之身,何必眷念舊情,理會這些魔族死活?”
“我們,希望趙先生能袖手旁觀。”
“念在趙先生,在幽暗之地給予我們諸多指引,我們不愿大動干戈,還請你離去。你精通空間之力,你想走,誰都阻攔不了,何必呢?”
很多人都在勸說。
趙山陵不為所動,不發一言,只是盡可能地以魔氣,庇護著那些頻臨死亡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