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麾下,一眾好友,都覺得再也看不清聶天。
“臌肶……”
虛靈教的姬元泉,趁著氣氛熱烈時,提起這個話題。
殿堂內,喧囂的聲音,忽消失的干干凈凈。
姬元泉一臉尷尬,“抱歉,我并不想這樣。可臌肶的存在,如鯁在喉,它威脅著所有的人族,要是不能解決掉,我甚至擔心,我們內部會開始出現暴亂。”
俞素瑛、莫千帆、謝謙等人,沉默著,眼中也布滿憂色。
他們宗門所在的域界天地,暫時不被臌肶侵害,可以后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準?
萬一有一天,臌肶的觸手,波及到他們的域界天地,那時該如何是好?
總要有人,總要有什么力量,去限制臌肶,令它不敢在人族的域界,為所欲為,不能四處荼毒一個個星域。
“呼!”
通天閣的葉文翰,踏入大殿,見眾人沉默,分明愣了下。
“我們在說臌肶。”姬元泉解釋。
葉文翰恍然,旋即向聶天明確地說:“五行宗、虛靈教和我們通天閣,至強者,近期都不在。臌肶那邊,其實我們有嘗試過,以各類稀奇的靈訣法力,還有器物。無奈的是,收效甚微,連臌肶釋放的毒瘴氣,我們都無法清除。”
“若非迫于無奈,我們不會時刻盯著渦流域,一直留意你的一舉一動。”
“不是這樣的話,我們也沒有那么快,就收到消息,知道有邪冥族的族人,偷偷摸摸地降臨,去禁天星域尋你麻煩。”
“聶天,實在是沒辦法,目前已知的,能有效針對臌肶的,除了你締結的奇異符文,可能就是你師傅參悟的時間之力了。”
姬元泉也跟著勸說。
他們態度表達的很明確,就是希望聶天想辦法,去限制四處作祟的臌肶,亦或者想辦法,聯系他師傅巫寂。
為此,他們其實已付出相當的代價。
景飛揚,從他們收取的一具具九階的古獸、異族尸骨,就是先期的報酬,他們又承諾,只要聶天能答應,去處理臌肶的麻煩,他們還會想辦法,從宗門寶庫,說服那些長老,將更多古獸、異族的尸骸,帶給聶天。
“該說的,你們都說清楚了,我都明白了。”
許久后,聶天抬頭,皺著眉頭說道:“我現在沒辦法立即答應你們。臌肶的能力,我目前的力量階段,我還估摸不準。我需要時間,先了解自己,而你們也將你們宗門內,關于臌肶的詳細記載,給我弄過來。”
葉文翰點頭,“好。”
隨后,姬元泉和葉文翰,還有五行宗幾位圣域長老,逐個退出。
殿堂內部,只剩下自己人。
“你們怎么看?”聶天詢問。
“臌肶太邪門了,我覺得反正它沒有主動尋來,我們不必理會。”血靈子率先表明態度,“不論臌肶在何處星域活動,只要沒來天莽、垣天和隕星之地,就與我們無關。待到你的境界,血脈,獲得長足進步,真正有把握和臌肶抗衡,再出手也不遲。”
“嗯,我也這樣覺得。”景飛揚道。
其余人旋即表態。
聶天聆聽半響,發現垣天、天莽和隕星之地的那些強者,都主張不必理會臌肶,至少現在別太冒險。
謝謙,俞素瑛、莫千帆等人,則是要他慎重考慮,看有沒有可能,在保障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去限制臌肶,讓它別那么肆無忌憚。
“我自己再考慮考慮。”聶天最終道。
“張啟靈,厲萬法,還有很多圣域強者,都想要拜訪你。”瞿明德說。
“告訴他們,現在誰都不見。”聶天吩咐。
瞿明德、權子軒和景飛揚表示明白。
青木星域。
灰綠色的瘴云,輕紗般,將一本生機盎然的域界遮掩。
域名綠海域。
綠海域,乃青木星域極為著名的域界,此域由一片片茂密森林組成,四季如春,有很宜人的環境,適合修煉草木法決者。
此域,被臌肶荼毒,在臌肶離去后,已成為死寂之地。
綠海域的草木植物,因臌肶殘留的瘴氣,發生著變化,大地的結構,也有了異變,正朝著適合幽族族人生存的,毒素無處不在的域界,悄悄地衍變。
“哧啦!”
一扇域界之門,因某種空間至寶的催動,憑空形成。
“呼!”
一位幽族暗綠色肌膚,眼瞳為綠翡翠,身材高大的幽族族人,率先踏出。
他倏一在綠海域出現,從他身上散發的氣血之力,就仿佛和此域的毒素,瘴氣,形成了呼應。
有億萬不知名的毒蟲,還有細微的菌群,從他踏足這片域界時,就從他掌心血肉飛出。
毒蟲,含有劇毒的菌群,朝著綠海域的四面八方飛出,或融入大地,或融入草木,或消失在海洋。
綠海域,因他的到來,加速蛻變。
在他之后,又有很多幽族的族人,魚貫而出,一個個都是滿臉興奮,各自將攜帶著瓶瓶罐罐打開,將里面的眾多異物釋放。
“大尊,綠海域比別的域界,更適合衍變,能化作我們幽族最舒服的血脈滋養地。”一位九階血脈的幽族族人,嘿嘿怪笑著,說道:“真是沒料到,我族的那異物,在人族的域界天地,已經為我們開疆拓土了。”
其余幽族族人,也都興奮不已。
領頭者,為幽族的通幽大尊,十階的中階血脈,在幽族的地位,僅次于族長九幽大尊。
蝕域焰火,當年就是通幽大尊和臌肶溝通后,以臌肶的毒瘴氣精華,摻雜著種種毒素,煉化而出,專破人族虛域、圣域強者的領域。
在幽族內部,臌肶都是異物,連幽族族人都恐懼不已。
能夠得到臌肶信賴,被其認可的幽族族人,也極其稀少。
通幽大尊就是其一,還是最重要的一人。
傳言,通幽大尊年幼時,家族并不顯赫,血脈等級不高,只是很稀疏尋常的一位幽族少年。
他在幽族境內,一個個含有劇毒的域界活動時,有天偶遇到臌肶。
那時的臌肶,也遠沒有進化到如此恐怖程度,少年時期的通幽大尊,就在那個階段,和臌肶有了交集。
通幽大尊,和臌肶的相遇,同時造就了一位大尊,和一位幽族異物。
最初時,是通幽大尊豢養著臌肶,為它尋覓幽族境內,一個個毒瘴氣濃郁之地,供臌肶進化強大。
臌肶本為他服務,是他戰斗力強大的依仗,是他的器物或寵物。
漸漸地,臌肶強大到和他平起平坐,甚至在某些方面,比他還要恐怖的程度,他和臌肶的關系就變了。
兩人變成平等的,合作形式的,或者說是通幽大尊供奉臌肶的關系。
臌肶,也脫離了他,不再依賴他,于是開始以自己的力量,在幽族的眾多域界內,尋覓適合它成長的毒瘴氣。
通幽大尊,也一步步地,強大著血脈,最終在幽族登頂,成為十階大尊。
期間,他有幾次遭遇大變故,束手無策時,都去請求臌肶,借助臌肶的力量,化險為夷。
最后一次,幽族在死星海的防線,全面崩潰之際,也是他說服臌肶,帶領臌肶進入死心眼,給予人族重創。
那一戰,導致人族死傷慘重,神域都隕滅兩位。
可臌肶,也被幽影會的會長,以陰影禁術成功地封禁,從死星海帶離,就從失去蹤跡。
這些年來,通幽大尊數次秘密涉足人族的域界,試圖找尋蔣塬池,將臌肶解救,都無功而返,引為憾事。
他都沒想到,在幽族修行好好的,忽然得到消息——臌肶成功反噬了蔣塬池!
不止成功,還差點侵入碎星域,還令人族的星域,有數個都被蠶食荼毒!
和族長溝通后,他就帶領族內數名九階大君,潛了過來。
“我還沒有見到它。”通幽大尊的靈魂氣息,伴隨著毒蟲、菌類的釋放,延伸向綠海域的盡頭,“它的力量來源,是各類毒素,毒瘴氣的滋生。它以自己的力量,變化一個個域界,完成轉化,就像是種植……”
“種植?”一位大君驚呼。
“說培育也行。”通幽大尊解釋,“不是所有的人族域界,都能輕易的,被轉變為適合我們的領地。它選擇的,都是容易成功的,能迅速轉變,出現很多毒瘴氣沼澤的,等轉化完成,它會來采集滋生的力量,吸納入體。”
“原來是這樣。”那些大君輕輕點頭。
“而我,能幫助它,令域界更快地衍變,變成適合它,也同樣適合我們血脈進階的地方。”通幽大尊輕聲一笑,“在人族巔峰強者,還沒有歸來,而蔣塬池的陰影禁術失控之際,我們就跟隨它的步伐,將該做的事情,盡快做好吧。”
話到這里,通幽大尊忽眉開眼笑,“它感覺到我了。”
“大尊,那我們?”
“你們先待在這里,將我們從族內帶來的東西,散播到此域每一個區域,令這綠海域,能盡快地完成轉變。”
“咻!”
通幽大尊的氣血海,凝為一束慘綠色的流光,忽然沖出此域。
半個時辰后,青木星域的邊沿地帶,他看到了裹住深灰色的陰影神域內,正釋放著他再熟悉不過靈魂波動的臌肶。
臌肶,以蔣塬池的形態,從深灰色的域之內部,悄悄浮現。
“你被封禁后,我想過一切辦法,來人族域界天地解救你,可那蔣塬池為神域中期,又常年飄忽不定,神秘莫測,我沒找到他的蹤跡。”通幽大尊看到,蔣塬池那沒有一絲人類情感的眼睛,就知道它就是臌肶了。
“你,去根據我的足跡,將那些域界,都完成轉化……”臌肶以別扭的幽族語言,對通幽大尊說道。
“我已經這么去做了。”通幽大尊道。
“有人,能威脅到我,一個修時間之力,還有一個叫聶天,他的一種禁咒,很神秘,能禁錮我的酸毒精華。”臌肶講話,“你想辦法,找到他們,去殺死他們,別讓他們影響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