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靜坐在焰鳥修煉的聶天,霍然而起,凝神看向遠方,深受震撼。
他們先前所在區,隕石如海,視野被隔絕,根本無法瞧見前方。
此刻,在他們和喬昀曦所說的那塊陸地之間,再沒有一物阻礙,令他能清晰看到那塊陸地。
那塊陸地,在他眼中極為巨大,像是被切開的半邊球體,平滑的一面朝上。
半球形的陸地,被粗長的樹木藤條捆縛著,那些灰黑色的藤條,如一條條鎖鏈,將那半球形陸地纏住。
他能看到,那半球形的陸地,其實早已裂開。
裂開部分,如果沒有被束縛著,應該也會變成一塊塊隕石,散落的到處都是。
正因那些鎖鏈般的藤條,僅僅捆縛著半球形的陸地,才讓那巨大的陸地,未曾解體。
如此巨大的一塊陸地,上面一條條灰黑色的藤條,竟然都能遠遠看見,這說明每一條藤條,都粗長的驚人至極。
“那陸地,曾是一個域界核心?”殷婭楠驚駭道。
“不錯。”喬昀曦深吸一口氣,神情肅穆,“根據那枚神火符的消息來看,那域界沒有碎裂前,比我們垣天星域任何一個域界,都要大幾十倍!我們路上穿過的隕石海,無數隕石,興許都出自那巨型域界。”
“可惜,也不知經歷了什么,偌大一個域界天地,竟分崩解體了。”
聶天沉聲道:“戰爭!種族戰爭!”
他從裂空域的六條空間縫隙,去的那處神秘天地,也是如此。
上層大陸,因古老的戰爭,徹底碎裂開來,變幻為一個個浮空陸地。
曾經生活在上層大陸的妖魔、邪冥、木族和骸骨族族人,在和古靈族的戰斗中慘敗,被迫遷移離開。
他們的祖地,四分五裂,他們只能尋找新的域界天地生存。
隕星之地,很早之前,就是那些異族找到的一片樂土。
眼前那巨大陸地,應該也發生過類似的戰爭,獲勝者究竟是古靈族還是其它種族,他并不清楚。
他只知道,他們所在的禁地,曾經應該也是一處繁華的星域。
或許,以前此地比垣天星域還要熱鬧,有無數生命種族活動過。
“你說的沒錯,應該是種族戰爭。”殷婭楠嘆息一聲,“若不然,八級玄冰巨蟒、天炎獸和噬金蟲的尸體,不會埋藏在分裂出去的隕石內。這樣的一個巨型域界,一個曾繁榮的星域,沒料到會落到如此境地。”
“從現在起,大家一定要小心,我們可能會遭遇極樂山,或別的宗門強者。”喬昀曦很是謹慎,“就連異族,也定然會出現于此,就是不知道,他們如今到了何處。我只希望,在我們沒有和大長老相見前,不要先碰到他們。”
殷婭楠哼了一聲,“我很想遇到邢北宸!”
在冰血蟒吸納了八級玄冰巨蟒的殘留力量后,她現在底氣十足,邢北宸再敢現身,她有十足把握,將其轟殺當場。
冰血蟒已成為刺青紋身,就在她腰腹部盤踞著,邢北宸動用七極裂魂劍陣,也再難束縛她。
聶天瞇著眼,望了一眼她腰腹部,道:“冰血蟒什么時候會再次進階?”
雌豹般矯健火爆的殷婭楠,平坦的腰腹處,多了冰血蟒的紋身以后,在聶天的眼中,野性中又多了一種妖異魅力,很是吸引人。
“進階,只是早晚的事。”殷婭楠神色傲然,“即便是現在,我這條冰血蟒的戰力,應該都不遜色你那血肉傀儡當時轟殺我宗洪賢的力量。”
她話里的意思,此刻的骸骨血妖,在不復巔峰之力后,根本不夠看。
聶天嘿嘿一笑,“你應該明白,除了那具血肉傀儡,我的那輛飛行靈器,一樣能威脅到冰血蟒。”
殷婭楠冷哼,“看在你和我力抗邢北宸,事后贈我一枚魂晶的份上,我暫時不和你計較。”
“哦。”聶天不冷不熱地回應。
兩人講話時,焰鳥還在虛空疾馳,逐漸逼近那半球形的陸地。
“老天,那些藤條,究竟該有多大啊!”喬昀曦忽發出夢囈般的輕呼聲。
在距離足夠接近時,纏繞著那塊巨大陸地的藤條,變得愈發清楚。
每一根藤條,在聶天的眼中,都仿佛是一座灰褐色的山川,粗長到難以想象。
那些藤條,柔如棉,韌如鐵,隔了千萬年,還有濃郁的草木生機存在。
當聶天也忍不住,想要驚呼時,他突然感覺到胸口的三枚碎星印記,漸漸變得炙熱。
他眸中猛地閃出異芒,百分百肯定,在眼前的巨大陸地上,必然有著什么東西,和碎星古殿有著神秘的聯系。
他猜測,觸動三枚碎星印記,引發其變化的,極有可能便是另外一座由碎星古殿布置的空間傳送陣!
“那邊!”殷婭楠指向一處,零星的小點,說道:“關家和簡家的人!”
一個個零星小點,其實是一輛輛飛行靈器,殷婭楠細查之后,肯定那兒駐足不動的,就是和他們道別的關家、簡家人。
焰鳥迅速飛逝過去。
很快,他們腳下的焰鳥,就抵達到關家和簡家停留地。
“是你們?”關奇驚訝地看著他們,“三劍宗的邢北宸呢?”
“別提他了。”喬昀曦冷著臉,“在你們兩家離開后,邢北宸瘋了,居然對我們下了殺手!他最終沒有成功,逃了出去。”
“不可能吧?”關奇愈發吃驚,“邢北宸豈敢對你們兩個下手?另外,殷丫頭不是有冰血蟒嗎?邢北宸憑什么覺得,他能從冰血蟒的口中逃生?”
“他持有三劍宗的七極裂魂劍陣!那座劍陣形成后,壓制著我們的靈魂識海,讓我們不能喚出器物,殷師姐也未能溝通正在煉化玄冰巨蟒的冰血蟒。”喬昀曦哼道。
“七極裂魂劍陣,居然被三劍宗,這么早就交給他了?”關奇也稍稍變了臉色,“那座劍陣,可是三劍宗的鎮宗重寶之一啊。他區區玄境修為,拿了七極裂魂劍陣,也沒辦法將此陣的威力徹底發揮啊。”
“此陣,要是不慎遺失了,三劍宗恐怕會吐血!”
殷婭楠說道:“就是因為他的境界,不足以將七極裂魂劍陣的真正威力,盡情釋放出來,我們才能僥幸逃脫。”
“明明知道異族虎視眈眈,極樂山還搶奪了他們附庸金石宗的那艘金色古艦,他還四處樹敵,對你們兩個下手,他真的瘋了不成?”關奇難以理解,搖了搖頭,“太不明智了,和你們分開后,他孤身一人,能折騰出什么?”
“不說他了。”喬昀曦滿臉煩躁,“和我們道別后,你們可有收獲?”
此言一出,關奇和簡鎬都苦笑搖頭,其余關家和簡家的族人,同樣頗為頹喪。
“那你們怎么沒有進入前方大陸?”殷婭楠疑惑道。
關奇臉上的苦澀,愈發濃了,“既然知道極樂山的江楓,還有神火宗的岳炎璽在里面,我們當然不敢輕舉妄動。我們在等候,等候我們兩家的族老趕來,好具備至少能匹敵江楓的力量。”
停頓了一下,關奇頗為不好意思,又說道:“另外,我們也試過進去,卻遇到了麻煩。”
“在那陸地邊沿,繚繞著繁亂的力量,多種氣息混雜,限制重重。”簡家的簡鎬解釋,“沒有虛域強者領路,想要深入其中,似乎不太容易。我們兩個嘗試了一下,失敗了,只能退出來。”
“什么?你們都進不去?”殷婭楠驚喝。
關奇和簡鎬,可是靈境后期修為,他們都無法沖破那些繁亂混雜的能量,豈不是意味著自己三人,也難以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