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十二飛劍乃靈性之物,狗血又是極污穢之物,連妖怪都能驅除,何況飛劍,果然,那十二飛劍沾染了狗血,失去了感應,掉在了地上。
南宮玉峰滿頭狗血,也看不出臉,雙目噴火,如喪考妣道,我辛苦喂了半年的飛劍,第一次用就被你毀了,蘇猶在,我跟你拼了!
他如發瘋一般,沒了劍、沒了招式,如同潑婦一般,掄著雙拳向我砸來,我冷哼一聲,唰唰唰三道劍氣,前后疊加,沖了過去:步步雷!
咔擦!
南宮玉峰又被我斷了一臂,他怒道,你為何不殺我?
我問道,你體會過絕望的滋味嘛?
沒有!
我說我也沒有,你先來,以后有機會說給我聽。今日是謝大人生日,上次我不殺你,這次我也不殺你,回去后,好好練練,若要報仇,我隨時恭候!
薛神醫醫心泛濫,連忙上前,用金針將南宮玉峰穴道封死止血,邊搖頭邊道,好好一雙麒麟臂,可惜了。
南宮玉峰道,麒麟臂?
薛神醫點頭,你這雙臂,與眾不同,本乃天下麒麟臂,若精心苦練,沒準成為一代武學高手,可惜斷了根,哎!
南宮玉峰下跪道,薛神醫救我!
薛神醫說吃啥補啥,回去后,雞爪、鴨掌、豬蹄兒多吃點,看看也許有機會斷臂重生。
南宮玉峰被人拖了出去。
完顏卷心菜忽道,是你!
完了!我心說糟糕,剛才想教訓下南宮玉峰,卻忘了當日完顏卷心菜卻是被我一招步步雷給震碎了經脈的。
面對南宮玉峰,我有七八分把握。面對完顏卷心菜,我有十成把握。可面對呼延無能,這位在北周的通象高手,我是沒有絲毫機會。于是我決定裝糊涂。
這位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北周公子,難道咱們認識嘛?
完顏卷心菜更加確定了他的判斷,道,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認得你。
我說你有特異功能啊,我指了指地上一把煙灰,你看這又是誰?呼延無能問道,完顏,此人是誰?
完顏卷心菜低聲在他耳邊耳語一番,呼延無能眼神射來一道寒光,殺機無限。
好在謝士廷出來解圍,道,呼延大俠,今日是我壽辰,好歹也給個面子!
呼延無能再跋扈囂張,也不能在謝士廷府上殺人,于是道,好,那就上面子!
謝士廷拍拍手,來人,上面子!
一盤盤金燦燦的面子被仆人端了上來。也就在是宰相府上,才有這種面子。當年在盜圣門,第一師兄蒸的面子,一斤玉米兌三斤麥糠,粗糙無比,吃起來難以下咽。
呼延無能拿了一個,道,今日給你面子,走!
完顏卷心菜剛咬了一口,覺得味道不錯,又拿了幾個,揣到懷里,這才跟著呼延無能離去,不過臨走之前看我那眼神不善,我倒要小心點了。
按京城宴請規矩,上了主食之后,眾人就不在飲酒,客人們象征性的吃了點東西,也都紛紛告辭。
我故意留在最后,我答應謝君衍,筵席結束后要等她。送走諸客人,謝士廷看到我,有些不悅道,今日你雖幫我解了圍,但也休想靠近謝君衍。
我也不高興,你是內閣大學士,但跟我有屁關系,你的職務對我沒有任何意義,于是道,謝大人,我家里有一只流浪貓,昨夜生了六只小貓,奇怪的是來了一只跟狗那么大的老鼠,叼走了一只貓。你不覺得好奇嘛?
謝士廷道,你家的貓與我有什么關系?
我呵呵一笑,反唇相譏道,我與謝君衍的事,跟你又有屁關系?
一道陰霾從謝士廷頭頂上閃過,謝士廷似乎動怒了,在某個剎那,我甚至感覺到一股無形的殺意籠罩在我心頭,那幾乎是一種境界上的碾壓,我甚至連反抗的想法都不敢生出。這種恐懼感,便是面對通象之下第一的南宮長清、劍神封萬里之時,也未曾有過。
然而這感覺一閃即逝,我甚至懷疑是一股幻覺。謝士廷出身武林世家,但經脈不適合修煉,才棄武從文,他身上沒有一絲真元波動。
那究竟是誰呢?謝府之中存有什么秘密?
謝士廷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笑意,你想激怒我?可惜你火候不夠。
面對這個在文壇、官場浸淫多年的老家伙,任何小心思都被他看穿了,所以我決定直奔主題。
我問道,前幾日你去了胡宗憲府上,第二日他上吊自殺了,我想知道,你跟他說了什么?
謝士廷冷然道,我為何要告訴你?
我說這句話是我替一個人來問你的。
什么人?
我冷然道,我為何要告訴你?
謝士廷哈哈一笑,說你這小子,嘴皮子倒不肯饒人。可惜有些浮躁,若要沉穩一些,興許我會考慮同意你跟君衍交往。
我說我與君衍之間,也不如你想的那樣。不過,跟你,我無需解釋。我再問你,你為何要逼死胡宗憲?
我一直懷疑,胡宗憲之死與謝士廷有關,所以我故意更換了概念,就是要試探他的反應。
謝士廷又道,跟你,我無需解釋。
我終于承認不是他的對手,這個老狐貍,說話滴水不漏,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不表態就是最好的表態,讓你猜去。
看來我不得不使出殺手锏,我抬頭盯著謝士廷道,謝大人,江湖傳聞,金陵謝家兩兄弟,一文一武,各領風騷。不過,我卻聽說,謝家除了你與謝士印外,還有一個很久之前被趕出謝家的庶子,姓謝,名東來。不知這個消息,謝大人敢不敢興趣?
這個消息,還是張幼謙告訴我的。謝家上任家主死后,謝士印、謝士廷掌握了謝家,謝東來被驅逐出門,加入了英雄盟。
當年在金陵,也正是他策劃綁架了謝君衍,若非謝東來提供消息,恐怕黃河五鬼也不會那么容易得手。
謝士廷問,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為何要逼死胡宗憲?
謝士廷嘆了口氣,道,有些時候,知道太多了,反而不好。
他緩緩道,我與胡宗憲,都是開泰六年丙辰科的進士,對了,跟我們同年的,還有一位,你也認識,正是金陵同知閔犟驢。
我問道,閔秋葉?
謝士廷點了點頭,這個故事比較長,可能要花一點時間,你愿意聽?我說這正是呂當家派我來的目的。
謝士廷笑了笑,呂仲遠那家伙,就喜歡拐彎抹角,做人不實在,我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