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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今夜三更,取你項上人頭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在七扇門當差的日子

  張幼謙對于林紅衣,雖然沒有表示過什么,但是看得出來,他還是蠻喜歡林紅衣的。只是他卻不確定林紅衣是否喜歡他。

  在金陵,王玲瓏之事對張幼謙的打擊挺大的。

  我私下里曾找江南打聽過,問王、張之間究竟是怎么回事。江南告訴我,軒轅劍王沖不同意王玲瓏與張幼謙在一起,而原因竟是因為門第不合。

  江南王謝等名門望族,多是從兩晉時遷來,門第觀念很重。王家就算再有錢,富可敵國,在王家眼中,也不過是北方蠻子而已,他們絕對不允許王家的人嫁給外族人。

  兩人之間具體發生什么事我不知道,但從那以后,張幼謙奮發習武,靠個便宜師父,竟連破兩境,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等張幼謙望著林紅衣遠去,我才問道,你喜歡她?

  張幼謙一愣,說什么喜不喜歡,等回到京城,多的是姑娘等我去疼。上馬,趕緊走了。

  押貢銀這種事,就算有官面上的手續,但是該花的錢也不能含糊,比如拳師。

  我們雇的兩個拳師,一個叫宋楚風,一人叫李子雄。這兩人武功不過聞境,不過卻在黃河兩岸一帶有過硬的人脈,這也正是我們看中他們的地方,陸運不比河運,人多卡多,這就需要宋、李這樣的老江湖來幫忙協調人事了。

  宋、李兩人據說年輕是中原鏢局的鏢師,在黃河一帶比較吃得開,江湖人稱坐地龍、隔山虎。年紀大了后,辭去鏢局工作,處于半歸隱狀態。

  李子雄很少講話,一手寶刀隨時跨在腰間,就是休息時也不肯放下,用他的話講,作為一名刀客,到不離身。宋楚風話比較多,一路上跟我們講述當年行走江湖的逸聞趣事,當然也有不少吹牛的成分。

  哎,現在的江湖啊,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不瞞兄弟講,當年我們行走江湖的時候,天下高手如云,中原五絕何等威風。那時候話題也多,比如“東西不相見”、“南北無第一”什么的,兩大高手見面,不服就干,講究的就是快意恩仇。

  你再看現在的江湖,江湖上稍微有點名氣的,就自重身份,愛惜羽毛,就算比武決斗,又是點到為止,又是相互承讓,實在打不過就抱團,什么兄弟團啊、家鄉劍啊,一起抱團求名求利,連江湖上僅存的一點血性都沒了。真是悲哀啊。

  宋楚風又道,遙想當年,我與子雄聯手,馬踏黃河兩岸,拳打七十二州,靠手中一把劍我,憑胸中一口氣,連挑老虎寨、黑風寨各路高手,那是何等瀟灑快活。中原鏢局龍湖雙雄,那也不是白叫的。

  我心中暗笑,老虎寨、黑風寨這種九流門派,在江湖上聽都沒聽過,估計是哪里幾個山頭百姓落草,這樣的功績也好意思拿出來說。不過,想想也挺有趣的。

  同樣的江湖,在天刀徐開山、在封萬里等人眼中是一個模樣,在坐地龍宋楚風、隔山虎李子雄這種人眼中,又是另外一個模樣。我于是問道,你們聽過慕容白云此人嗎?

  宋楚風一楞,說慕容白云?這不是當年的武林盟主嘛,不過,武林盟主又如何?還不照樣死在我們中原鏢局手中?

  我大驚道,什么?

  宋楚風正要開口,卻聽李子雄喊道,老宋!宋楚風連說抱歉,我們這一行有許多忌諱,有些話不方便說。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我聽過中原鏢局,二十多年前,曾是四大鏢局之首,業務遍及中原、北周、西涼,如今大當家李來福,在江湖上名聲很響,不過此人非常低調,很少露面。

  張幼謙一旁道,我家那老不死的,在經商之前,在中原鏢局也干過一段時間,這么說起來,兩位還是我前輩呢。

  幾人一邊行路,一邊攀談,由于走的是官路,而且在更改路線時,已派人向京城報備過,倒也不會遇到什么麻煩。這一日,進入滄州境內,只需要五日,我們便可抵達京城。

  車隊忽然停了下來,前方一陣嘈雜。

  魯從將問,怎么回事?

  不片刻,有兵丁過來道,前面有人攔路。

  魯從將又問,幾個人?

  兵丁回復道:有一個小孩。

  魯從將怒道,豈有此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有人敢攔路搶劫我們朝廷貢銀,真真是活的不耐煩了。說著,我們隨他一起來到前面。

  驛道中央,橫著一把太師椅,有一少年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之上,后面烏壓壓跟著三十多名大漢。少年十一二歲,腰間雙刀,一身紅襖,口中叼著樹枝,目露挑釁之色,瞧著我們。

  魯從將回手就是一巴掌,不是只有一個小孩嗎?

  兵丁捂著臉,說是啊,就一個小孩。魯從將破口罵道,會說話嗎你。

  他退了兩步,跟宋、李兩位拳師交涉一番,宋楚風奇道,京城這條線我一年跑十多次,從沒有遇過這些人啊。不過,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宋、李二人上前,略一拱手,跟對方對切口,合字上的朋友,開山立柜,還是頂風水子?

  小孩張口就罵,什么亂七八糟的,小爺聽不懂,說人話。

  宋、李乃老江湖了,一上來就按江湖規矩問出身,來歷,要真是某個名門正派的徒弟晚輩,也好好論一論交情。誰料一開口,就被這少年嗆了個半死,面子上掛不住。

  于是道,年輕人說話要留點口德,我們兩人當年叱咤江湖之時,你還吃奶呢。

  少年也不動怒,笑瞇瞇道,那你倆真是越活越倒退了,這么多年過去,武功沒見長進啊。

  宋、李被落了面子,惱羞成怒,刀劍出鞘,指著少年道,小娃子,你要跪地求饒,我們看在你是晚輩份上,不跟你計較,否則,休怪我們不客氣。

  少年哈哈大笑,也不起身,淡淡道,這把椅子要能動一下,或讓我離開這把椅子,算你們贏。

  宋楚風、李子雄肯定不會聯手對付一個小娃,這樣敗了丟人、勝之不武,真是進退兩難啊。少年嘆道,難道你們兩個一把年紀了,到頭來卻要當縮頭烏龜嘛。

  兩人勃然大怒,刀劍齊出,攻向那少年。不過,兩人只是想教訓他一番,并沒有下殺招。刀劍攻至時,少年雙手拍刀,連刀帶鞘來到手中,輕輕一劃,輕而易舉的破去兩人招式。

  我暗贊好刀法,這少年武功,竟如此高強。

  兩人一擊不中,羞愧不已,怒吼連連,又向少年攻去,少年紋絲未動,如戲耍一般,與兩人纏斗,卻也不急于取勝,十余招過后,少年笑道,技止此耳。

  刀鞘橫掃,將兩人擊飛。

  自始至終,他雙刀并未出鞘。

  魯從將負責此次押運,見對方扎手,只得問道,這位小英雄,我們是官府中人,前往京城送東西,不知小英雄可高抬貴腚,讓我們車隊好過去?

  少年冷哼道,送的什么呀?不會是給京官的賄賂吧?

  魯從將沒有回話。

  少年此時才喊道,你們誰是蘇猶在?

  我聞言一驚,敢情這家伙是沖著我來的啊,這小娃武功雖然不錯,卻也不是我對手,不過就怕這少年背后有什么背景,要真受了人指使,那就不妙了。

  我上前道,我便是。

  少年望著我,點點頭,說有人托我給你捎來一封信。說罷,他從懷中取出一封信箋,內力微吐,那封信如漲了翅膀一般,飄然落到我手中。

  我正要打開,少年卻道,等等,我們走了你在開啟。

  等少年走后,我忙不迭打開信箋,上面寫著一句話,今夜三更,取你項上人頭。

  張幼謙湊過來問,你招惹了什么厲害仇家?我搖頭道,我在京城帶了不到倆月,天天忙的跟狗一樣,最大的仇家也就是你了。張幼謙說也對,你可要當心一點。

  我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走一步看一步唄。

  車隊繼續北上,宋、李二人今日出丑,落了面子,辭掉拳師的職務,打道回府了。魯從將、馮寶商議一番,認為這些人是沖我們來的,為了不連累車隊,讓我們遠遠跟在后面。結果到了晚上,他們住驛站,卻讓我們住在不遠處客房之內。

  吃罷晚飯,我與張幼謙守夜。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準備了弩箭、暗青子、甚至連五毒霹靂彈也準備了兩顆,就等要殺我之人前來了。

  等人并不是一件很輕松的事,等人殺你更不是一件開心的事。尤其是當你不知對方是誰以及為什么要殺你的時候。

  二更到,外面沒有任何動靜。

  三更鼓響,我與張幼謙打起精神來,全神戒備。可過了一炷香,仍然沒有動靜。

  張幼謙道,兄弟,你放心吧,閻王讓你三更死,不會留你到五更,你也別著急,是你的終究是你的,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我贊道,你真會安慰人啊,不愧是我好兄弟。

  五更鼓響,遠處有雞鳴聲,殺我之人仍沒有來。

  我對張幼謙道,不是不會留我到五更嘛?

  張幼謙說也許堵車了呢,別急,會來的,會來的。

  這時,只見兩道人影飄至,正是白天那紅襖少年,隨行的還有一紫衣女子,薄紗蒙面,手持雙劍,出現在我們面前。

  張幼謙說你們怎么才來?等你一晚上了。

  少年撓頭道,抱歉,睡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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