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紅衣奇道,什么寶貝這么值錢?我呵呵笑道,叫聲師叔來聽聽,我心情好了興許告訴你。[隨_夢]小說w.SuiMеng.lā林紅衣一昂頭,門都沒有!
我不理她,準備要走。
林紅衣喊道,喂!
師叔,告訴我嘛。
我本想占個便宜,這種事情,我也沒有打算告訴她,她這一開口,反而讓我有些掛不住了。林紅衣叫都叫了,你就別賣關子了。
我想了想道,這是馮零感的腎結石。
林紅衣你騙人!
我愛信不信。這東西你先拿著躲幾天,等明天他發現丟了東西,肯定會發瘋,等過幾天冷靜下來,我們好好敲詐他一筆。
林紅衣你這話靠不靠譜。
我你附耳過來。
等商議完畢,林紅衣連夜遁走,我則回到西廳,張幼謙你怎么回來這么晚。
我鬧肚子來著,怎么沒見你放火?
張幼謙撇嘴道,我倒是想啊,你看到處都是人,我往哪里放啊。
隔壁中堂之內傳來喝彩聲、絲竹聲,這次馮零感做壽,金陵城有名的戲班子、秦淮四艷都被請了過來,在中堂演出,而我們這些苦哈哈西廳之人,只能望中而興嘆了。
先前那送咸魚太監,估計是被安排在這邊伺候客人,如今中堂之內有演出,他正站在凳子上,踮著腳向外看。
張幼謙看到,伸手拿了一個花生米,一指彈了過去。
撲騰,那太監站立不穩,跌落在地上,眾人轟然大笑,那太監頓時大怒道,誰干的?
張幼謙立馬道,是啊,哪個缺德的干的?竟然對這位公公下此毒手,誰干的給我站出來,看我不閹了他,讓他一輩子當太監!
太監怒道,你取笑我?
張幼謙擺了擺手,,都快餓暈了,飯都沒吃,哪里有力氣取笑你啊。我張捕頭怎么這么話呢,好歹還有口涼水喝,還有個花生米吃呢。
太監這才發現張幼謙手中花生米,是你干的!
張幼謙一步來到他面前,仗著個頭高,俯視他道,是我干的怎么滴?
太監震懾于他的氣勢,沒事兒,就問問。不過轉念一想,這是在菊莊,這欺他這是欺負馮公公啊,于是大聲道,不想吃就滾,咱們菊莊不歡迎你。
這時,聽到有人道,誰不歡迎誰啊?
原來是菊莊的管事馮寶前來敬酒,正巧遇到了這一幕。太監正在氣頭上,沒有注意馮寶的到來,兀自道,在這個廳里,誰讓我不痛快,我就不歡迎誰。
馮寶冷然道,咱家讓你不痛快了?
太監這才發現是菊莊的管事來了,連忙:寶公公,您怎么來了?
馮寶冷哼一聲,我這是準備代干爹來跟各位祝壽的朋友來敬杯酒,李子你好大口氣,還幫公公教訓起客人來了?
那李子連忙下跪,先是自己掌了十幾個嘴巴子,然后磕頭如搗米,道:寶公公,李子錯了,還請公公法外開恩。
馮寶見閔秋葉與我們,連忙道,三位大人怎么在這里?我還以為你們沒來,正要派人去府上邀請呢。
張幼謙,馮公公送的請帖,我們敢不來嘛,這不都快吃飽了。
馮寶看了桌子上的菜,勃然怒道,李子。
李子臉色蒼白,奴才在。
馮寶喝道,今日是干爹壽辰,所有賓客一事同仁,你就搞這么一出?這是什么菜,是人吃的嘛?
李子不敢言語,只得磕頭。
馮寶又道:你們這些奴才,越來越不像話了,仗著干爹的權勢,四處為虎作倀,連干爹壽宴,你都搞這些貓膩,干爹的臉面,都是被你們這些人敗盡了。來人!
三名宦官進來,在。
馮寶淡淡看了跪在地上的李子,云淡風輕的了句,拖出去,打死,喂狗。
李子正要嚎啕大哭,剛一開口,就被人卸了頜骨,嗚嗚出去,聽到幾下棍棒落下,登時氣絕身亡。
這馮寶,一言一行,談笑之間殺死一人而面不改色,眾人看得倒吸一口冷氣。馮寶吩咐眾人按正堂標準重新上菜,飯菜上齊。
馮寶端起酒杯道:今夜是干爹壽辰,發生了這等不快之事,我馮寶代干爹來給各位賠不是。諸位都是江南織造局的骨干,今年宮里下的任務,全靠在做諸位來鼎力相助了,大家有沒有問題?
這馮寶剛杖殺一人,余威猶在,眾人哪里還敢坑聲?
馮寶點點頭,很好,那就拜托諸位了。
罷,馮寶對閔秋葉及我二人道,三位大人,請前往中堂一敘!
張幼謙陰陽怪氣道,我們禮金不夠五百兩,恐怕沒資格進那個門啊。
馮寶笑道,三位大人笑了,馮公公還在等著你們呢。
來到中堂,被請到了前排上等席。
隔壁桌上,馮零感乃壽星,居中,其余眾人環拱而坐。
這其中,有王家、謝家等江南重要名望士紳,還有金陵城各衙門堂官、金陵、松江、江寧等產絲大府的知府、知州等,這一排,非富即貴。眾人見到閔秋葉,有些相識的,略一拱手。
至于應天巡撫趙貞吉這一級別的,他們乃正三品封疆大吏,根本不會出席這種壽宴。金陵知府宋海泉與馮零感都是從四品,卻也沒有出現在筵席之中。
而金陵城內各大門派、江湖上的勢力,與這些達官顯貴相比,顯然是低了一個等級,除了王謝家的人,都被安排在了西廳之內。據那邊也有單獨的戲臺,請了藝人來演出。
中堂正中間是戲臺。燈火通明,屋頂、房梁之上點了數百盞油燈,將中堂照的亮如白晝,秦淮四艷之一的李香琴,正在演唱昆曲《游園驚夢》。
馮零感以手叩桌,陶醉于其中。
這段正是湯公《牡丹亭》中的一個曲目,我與張幼謙都是北方人,這你儂我儂的蘇州話根本一竅不通,聽了片刻,只見一個綠衫女子和紅娘兩人話,也不知的什么,不由覺得無趣。
香風一陣,卻見柳靜容飄然到我身旁,蘇猶在!
我尷尬一笑,原來是柳姑娘啊,好久不見。
張幼謙今日又有機會得聽柳姑娘仙曲兒了。
柳靜容你走開,我有筆賬要跟他算。
張幼謙向旁邊移兩個位子,柳靜容坐下道,你這人好歹毒,大半夜將一個如花似玉的黃花姑娘扔進河里,弄得全城人都看我笑話,你該怎么賠我?
我你要是黃花姑娘,估計金陵城內的女子都是黃豆芽了。
柳靜容臉色一沉,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沒什么意思,柳姑娘,當日拋你入河,這是我的不是,但我這里沒有你想要的道歉。你要是找我報仇,蘇某隨時奉陪。
柳靜容眼神中露出一股奇怪的神色,一連了幾個好,冷哼了一聲,走向了后臺。這時,一出《游園驚夢》正好結束。馮零感睜開眼睛,拍手道,唱得好,有賞!
連有太監送了一盤銀子,李香琴千恩萬謝,這才飄飄然下去。
馮零感望著眾人道,聽得盡興了嘛?
眾人紛紛道,盡興!
馮零感道,你們盡興了,咱家可不盡興啊。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馮零感接著道,咱們江南織造局本應是為皇上分憂,為朝廷解難,今年內廷給下了任務,要上交三十萬兩銀子和十萬匹蘇錦,這讓咱家日夜寢食難安啊。如今緊趕慢趕,十萬匹蘇錦湊齊了,倒是這三十萬兩銀子,恐怕很難向內廷交差了。馮零感無能,只得來求助各位了。
眾人在私下里開始議論紛紛。
這名義上是給內廷分憂,可這分明就是裸的索賄啊。
江南織造局統領江南絲綢產業,而且鹽鐵茶等壟斷行業,織造局還能征收一部分稅,再加上內廷皇商店鋪,天下沒有比這個在賺錢的買賣了。
閔秋葉低聲哼道,我可是聽,為了湊這三十萬兩銀子,整個金陵城的地皮都薄了三尺啊。
有人帶頭道,馮公公為朝廷鞠躬盡瘁,為皇上忠心耿耿,如今公公有難,咱們也不能眼睜睜見死不救不是?
有人反問道,什么見死不救,你的意思是馮公公要死嘍?
先前那人連,我并非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這些年來多虧馮公公照顧,咱們才能在這里發財,如今公公有難,我愿意捐出三萬兩!
有人帶頭,其他人也群起跟之,你兩萬、我五千,在場百人,沒多久就湊夠了將近四十萬兩。
這些人中,有不少是前不久閔秋葉召糧食調度會中聲稱窮的揭不開鍋,拿不出一分錢的人,此時為了巴結馮零感,花錢也如流水一般。
馮零感在臺上很是滿意,眾人的心意我領了,這么多錢,我無以為報,只好來給大家獻上一曲。
眾人紛紛叫好。
馮零感問:唱什么呢?智斗?還是打虎上山?
張幼謙道,一剪梅!
我喊道:把根留住!
鑼鼓聲起,馮零感唱道: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風雨……
一曲結束,馮零感淚流滿面。
眾人也跟著喊道,唱得好!
大家都是來拍馮零感馬屁的,此刻馮靈感親自登臺唱戲,眾人哪里還敢吝嗇,紛紛掏出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