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三郎哈哈一笑,來而不往非禮也,要去當然要算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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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跟管事來福打聽過,羅有道和二姨太羅馬氏今晚住在了松香客棧。
知府大人住店,掌柜的豈敢怠慢,直接將整個客棧關門,專門用來招待知府大人和兵丁護衛。
四人來到了松香客棧,只見門口戒備森嚴,里三層、外三層將松香客棧圍的水泄不通。
有一老一少兩個兵丁在閑聊,少年問,今夜知府大人這么大陣仗,就是倭寇來犯時,也不如現在,不知大人遇到什么麻煩了?
老兵見多識廣,消息也比兵靈通,聞言這個你就不懂了吧,咱們羅大人這次是撞了邪了,聽管事,前兩天黑白無常半夜來拘羅大人的魂魄呢。
兵咂舌道,竟有此事,那一會兒黑白無常來了,我們是該拼死一戰啊,還是放棄抵抗?
老兵,抵抗個屁,人家是地府來人,咱們凡夫俗子估計連看都看不到吧,再就你我這點俸祿,犯不著為他拼命,實在不行,到時候嚷嚷兩聲,然后躺地下裝死就是了。
兵贊嘆到,還是您老經驗足。
我們施展輕功,繞過前院,來到了羅有道與羅馬氏所住的一座院子。院子內,貼滿了我們早就畫好的鬼符。
湊了過去,正巧聽到羅有道和羅馬氏正在聊天。羅馬氏老爺,我怎么覺得這幾個道士有些神神叨叨的,不會是跑江湖的騙子吧。
羅有道,神神叨叨才能降妖除魔,要知道世間本領越是高深之人,越是憤世嫉俗,與眾不同。
管他呢,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反正過了今夜,武三郎就去見閻王了。這個刁民幾次三番的壞我好事,跟村合起來拒賣生絲,害的我被干爹寫信申飭,等他一死,明日我就發告示,此人遭天譴被拘了魂魄而死。哈哈哈!
羅馬氏嬌笑道,老爺,您先吃顆荔枝,消消氣。其實這種刁民何必您親自出手,隨便找個人暗中做了就是。
我心想難怪有句話最毒不過婦人心,本以為這羅馬氏妒忌心強,想不到論狠毒也不遑多讓。
羅有道這事兒你就別管了,心肝,時候不早了,快些過來。
羅馬氏格格笑道,過去干嘛?
羅有道我姓羅,你姓馬,俗話,條條大道通羅馬,我叫羅有道,你我想干嘛呢?
這時,我隔著窗戶忽然到,條條大道通羅馬,不如出生在羅馬。
羅有道一驚,喊道,誰在外面?
我朝著逍遙二仙一揮手,兩人碰碰現身門外,羅有道推開門,看到黑白無常,頓時嚇得面無血色。
來人!來人!
方才門口那幾個兵丁呼啦沖了進來,喊道,老爺,有何吩咐!羅有道,有妖怪!快些保護老爺我!
那老兵,快些保護老爺!著,大喊道,妖怪哪里逃!著,抽出大刀,一邊揮舞,一邊跑了出去。
兵一見,正要跟去,被羅有道喊住,兵一回頭,老爺,我們什么也沒看見!
羅有道嚇得,夫人,我的童子尿呢,快些拿尿來!
羅馬氏早已嚇得癱軟在地,哪里能動彈,羅有道連滾帶爬,摸到了床頭夜壺,嘩啦一下,倒在頭頂上。口中念道,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黑白無常喊什么喊,當我們是瞎子嗎?
我呵呵一笑,與武三郎走了出來。羅有道望著我,你是誰,怎么這么眼熟?
我故作傷心道,你這人真是無情至極,昨日還叫人家老神仙,想不到今天就是翻臉不認人了。
羅有道這才意識到被我們耍了,心中的怒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呈現在臉上,你們這群刁民,竟敢欺侮朝廷命官!
武三郎也走出來,,狗官!還認得爺爺不?
羅有道好啊,你們竟勾結倭寇,這個罪名可不輕啊,來人,給我把這兩個人拿下來!
我你喊個屁,這個樓鬧鬼呢,你的屬下都跑了。
武三郎如兇神惡煞般,從懷中抽出一把刀,作勢要砍他,羅有道怒喝,你敢擅殺朝廷命官?
武三郎老子都通倭了,宰你一個狗官又算什么?
羅有道慫了下來,好漢有話可以商量嘛。
自從知道我們不是鬼之后,羅有道正常了許多,他被我們涮了好幾天,估計心中窩火,不過如今形勢所迫,他臉上也不敢表現出來。
羅有道是朝廷命官,我當然不會宰了他。我是六扇門中人,殺朝廷官員和江湖仇殺有著本質的區別,但是逍遙二仙和武三郎就沒有這些顧忌了。
武三郎怒道,狗官,這兩月以來,你強行買賣,賤價收購生絲,又盤剝救災之銀,弄得民怨載道,今天我就要替百姓主持正義!
羅有道撲騰跪下,好漢,這事兒不能怪我啊!我也與廣大松江府百姓一樣,是個受害者啊!
我心從他口中出這種話,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于是問,羅大人又怎么受害了?
羅有道,實不相瞞,我這個松江知府是去年花了十萬兩銀子,走動了江南制造局馮公公的門路,才捐到這個官兒。
我心中分析,羅有道在倭亂時棄城逃跑,按理應該斬頭,若是走馮靈感的路子,保住姓名和職務,卻也是合情合理。
羅有道又:倭亂之后,我回到松江,馮靈感就給我下任務,要在年底前完成兩萬斤生絲和十萬兩稅銀,是充實內庫。
逍遙二仙訝道,內褲?頭一次聽用銀子充內褲!我這是兩碼事兒,羅三尺你接著。
羅有道接著訴苦,:倭亂之后,松江府一窮二白,哪里還有銀子啊,沒辦法,我只好巧立名目,征收稅負,這不才有了挖地三尺羅三尺的外號,要我,我也想為老百姓做點實事、做點好事啊。可上峰有令,我們又不得不從啊!
武三郎一愣,果真如此?
我心中冷笑,你要真信了他的話,恐怕母豬都要上天了。經三尺羅這么一,他哪里是狗官啊,簡直應該在怡紅院門口立個貞節牌坊啊!
羅有道擺手道,豈敢豈敢。這樣,幾位好漢,不如咱們講和?
我怎么個和法?
羅有道你們放我走,我就不追究你們的過失,自此之后,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可好?
我我們還有個選擇,就是宰了你,然后遠走高飛,豈不是也悠哉悠哉?
羅有道哭喪著臉,老實,這幾天你們串起來騙我,我好吃好喝伺候你們,還給你們一萬兩銀子,我待你們不薄啊,你們怎么能恩將仇報!
逍遙二仙想了想,也對。
我你倆跟誰一伙的,姓羅的,我來問你,你想死還是想活?羅有道當然想活。
我想死有些麻煩,但你想活就容易多了,我來書桌前,弄了筆墨,揭了一張信箋,放在他面前。
羅有道問,寫什么?
我,你寫!
羅有道提筆就在信箋上寫了四個字,“我,你寫!”我上去就是一巴掌,你要再偷奸耍滑,我們直接把你宰了,扔到黃浦江喂魚。
羅有道老老實實又換了一張信箋。
我道,檢舉信。
羅有道抬頭看我,逍遙二仙將刀橫在他脖子上,讓你寫什么你就寫什么。
于是,我他寫,一封舉報信就此誕生。
罪官羅有道,乃松江知府,現向朝廷實名舉報江南制造局馮靈感貪贓枉法、賣官鬻爵、貪墨災銀等罪……馮靈感乃國之蛀蟲,民之禍害,懇求朝廷依法查辦,還大明一個朗朗乾坤。
我拿到舉報信,吹干墨跡,好一個朗朗乾坤,想不到羅大人還寫了一手好書法呢。
羅有道傲然道,在下之字,以丑為美,在二爨之上下過苦功。
我也真難為你了,好了,按個手印吧。這馮靈感乃羅有道干爹,他要是捺了手印,還不被馮靈感給搞死?
不過在以后搞死和立即死這兩個選項之中,馮靈感選擇了后者。
武三郎還不甘心,非要殺他。
我從今日起,你也算我們六扇門中人了,以后辦事得不能依照江湖規矩,但憑大明律法行事。
羅有道忽然道,我記起來了,你是金陵六扇門的蘇猶在!
我大人記性真好,你這是要逼我殺人滅口嗎?
羅有道忽然道,不對,不對,蘇猶在比你帥多了。我哈哈一笑,羅大人,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的。
逍遙二仙,死罪雖免,活罪難逃。
兩人上前,無眉鬼夾住羅有道,面癱怪用刀將羅有道頭發削去了一半,這發型正如倭寇一般,扔在了院落之中。
有幾個去而復返的兵丁看到羅有道,大聲道,這里有個倭寇!
松江府深受倭寇之禍,聽到這句話,又有幾個官兵過來,對著羅有道一通亂揍。幸虧管事來福及時趕到,將羅有道救了下來。
就在這時,我將那封舉報信藏在懷中,與武三郎、逍遙二仙一起離開了松江府。
逍遙二仙要乘舟入蜀,去辦徐若男交代的殺人之事,于是與我們分別,并約好等他們從蜀中回來路過金陵時找我們玩耍。
沒料到的是,我們才與逍遙二仙分別,就遇到了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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