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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千萬別惹處女座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在七扇門當差的日子

  原本陰暗的大牢之內,燈火通明。

  一身破碎儒衫的李牧歌已然交卷,謝士廷、盧貫中兩位文壇泰斗,正在翻閱卷宗。李牧歌是有才學,但能在兩個時辰內完成三道春闈試題,也是出乎在場多數人意料的。

  李牧歌作文用的是書院常用的臺閣體,這種字體藝術性略差,卻勝在書寫速度快,字體端正,除非對自己書法極有信心者,一般都會用這種字體作答。

  朱潤澤問道,如何?

  謝士廷閱罷八股文,道,洞明書院盧院長出題向來刁鉆古怪,今年這道考題,卻不知道難為死多少考生。八股制藝,難在破題一句,這李秀才以一句“云臺二十八將,將將何功,孔門七十二賢,賢賢何德?”直接奠定基調,確實厲害!臣評為上上。

  盧院長也道,李公子文章我也讀過了,正所謂:雅學績文,湛深經術,所撰制義,清真雅正,開風氣之先,為藝林楷則,臣也評為上上!

  等閱完第二場案例研判,謝士廷又給出上上之評價,盧院長也表示附議。三科有兩科評為上上,第三場策論,就算再差,得個中中,就算得不到榜首,中舉應當也不再話下。

  誰料,謝士廷讀完第三場《論空印案》,卻沒有作出評價,只是順手給了盧院長,盧院長原本樂呵的臉忽然凝住,借助燈火,看了許久,才道,這第三場作答嘛,臣不好評判,還請陛下閱示。

  朱潤澤本來心情不錯,結果試卷一看,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我距離比較遠,卻也看不清上面寫的什么,不過看三人臉色,應該不是什么好話。

  本來謝士廷出這道題,就有些匪夷所思,畢竟是皇帝親自辦的大案,是非曲直,自有后人評論,謝士廷卻在江南科考中出題,著實是一種政治冒險。

  良久,朱潤澤冷冷道,李牧歌,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數落朕的不對?

  李牧歌深吸一口氣,朗聲道,朝廷六部之中,戶部主管戶籍、錢糧、稅賦,朝廷因一省、一州之過,導致天下戶部官員都牽連受害,此非明主所為。

  朱潤澤氣的將卷宗摔到桌子上,一拍桌子,怒道:你是在質疑朕,認為朕是昏君了?

  這位皇帝平日看似和藹,可今日是動了真怒,發起怒來,讓人不寒而栗,縱是面對通象境的高手,也未曾如此令人心寒。要知道,去年他一口氣殺干凈戶部兩萬多人,連眉毛都不皺一下的。

  李牧歌渾然不懼,今日之言,是草民肺腑之言,也是天下百姓欲言而不敢言,陛下,當日在天香樓,李牧歌便誓要為百姓請命,如今所作,正如初心。

  朱潤澤指著他道,好一個正如初心!你是要逼朕殺你不成?

  李牧歌默然不語。

  盧院長也出言勸道,李秀才,同樣一件事,站在不同的高度看待問題,會得出不同的結論。你看到的只是陛下殺了兩萬戶部官員,便認為陛下乃嗜殺之人,你卻不知,當日若非陛下決斷,我大明恐怕已陷入危機之中。所以,不要輕易擅下結論。

  聽盧院長如此一說,我心中奇怪,難道空印案另有隱情?沈正道之女沈千綾(沈無雙)最近以來,一直在京城暗中活動,行蹤神秘,卻不知是有何緣故。

  朱潤澤原本極好的心情頓時變得惡劣,轉身而去。謝士廷問李牧歌之事,朱潤澤卻道,你出的好題目!

  謝士廷汗如雨下,卻不知是不是為了出這道題而后悔。

  正要出門,朱潤澤回過身,將那柄寫著“剛而易折”的扇子拿起,放入李牧歌手中,指了指那四個字,這才離去。

  眾人走后,李牧歌重獲自由,我與張幼謙在天香樓設宴給他壓驚,李牧歌心情卻不錯,我說你竟然絲毫不擔心春闈之事?

  李牧歌道,前兩日入獄,原以為是難逃一死,如今重獲自由,還有什么比這個更可貴之事?況且,我答卷上所言,措辭雖尖銳了些,卻也是良藥苦口,我一心報效朝廷,相信皇上不會體會不到我的良苦用心。

  吃罷飯已是深夜,我與兩人告辭,獨自回烏衣巷。

  臨到巷口,卻見徐若男臉色陰沉,冷冰冰盯著我。

  若男?我喜道,我等你好幾日了。

  徐若男也道,我也等了你好幾日了。

  話音剛落,一道青菱自徐若男袖中射出,帶著凌厲的殺意,我連忙一個懶驢打滾,順勢躲了過去。

  徐若男一擊不中,欺身而上,掌風如雷,沖我胸口襲來。

  徐若男武功我是知道,能與武林盟主李名秀一較高下,能在封萬里劍下救人且全身而退,若真被她擊中,恐怕小命難保。

  今日與薛仁鳳交手使出那一劍招后,星宿海體內真氣制約隱有松動之意,然而此時卻不聽使喚。我躲閃不及,被徐若男一掌擊中胸口。

  我本以為小命要完,誰料掌心入體,竟直接沖破竅,進入星宿海內。饒是如此,掌風攜帶威力,仍將我擊飛出去。

  徐若男來至我身前,眼神清冷,目光中露出一絲狠絕之意。在三生橋,她殺江流幫眾人時,曾露出這種眼神。

  我說你怎么了,是不是有誤會?

  徐若男道,誤會?蘇猶在、蘇捕頭、蘇大人,我本以為你是滿腔熱血,一身正氣的男子漢,卻沒料到,你這個武林敗類,朝廷鷹犬,江湖走狗!

  我頓時一陣凌亂,什么情況?發生什么事?怎么才五六日不見,徐若男宛如變了一個人一般?

  我說妹子,你聽我說……

  徐若男怒道,誰是你妹子!我徐若男算是瞎了眼,竟輕易結交你這種卑鄙陰險之人。今日我不殺你,誓不為人!

  說罷,舉掌便要擊下,情急之下,星宿海內真元涌動,一股磅礴之力涌出,我伸手一探,將她左手抓住,徐若男右手又打,又被我另一手握住。

  我翻身將她壓在身下,雙手緊扣她雙手,徐若男身體被制,張口咬我,我想也不想,張口便吻了上去。

  徐若男滿是掙扎,卻被我緊緊壓住。她嗚嗚說話,我卻不肯松開。

  一陣劇痛傳來,我嘴唇被她咬住,鮮血直流。

  兩行清淚,從徐若男眼中流出,她漸漸放棄了掙扎。我趕到她體內真氣有些紊亂,時有時無,連松開她口,道,你受傷了?

  難怪如此,以她武功,本可以輕易殺死我,可卻反而被我制住了。

  徐若男道,要你管!

  我說我不管你,天下誰還能管你?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是誰傷的你?

  徐若男冷冷道,蘇猶在,別在這里假惺惺,你們江湖司與武林盟作的勾當,別說你不知道。

  我說這兩日是春闈,我一直在江南學宮監考,哪里有空理會這些江湖事?本來我早就找你,有些事情要叮囑你,結果你又沒現身。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你真不知道?

  我對天發誓。

  徐若男道,三日前,你派人給我送信,約我們在京口鎮相見,說有要事相商,我率神教眾人前去,卻遭到了武林盟的埋伏。我們神教三十人血戰一夜,等沖出來時,只剩下七八人,四大護法也戰死兩個。

  我說那時候我們都被關在學宮之內,哪里能分身去給你送信?我本來還想去找你,你們護法中有一個叫病虎楊隱的,他與外人勾結,綁架了金陵謝家之女,要挑起你們與江南武林的內斗,從而坐收漁利。當時通善寺人多耳雜,所以我才想事后找你,卻沒有成行。

  徐若男臉色才稍微緩和,道,若非病虎楊隱偷襲,我神教又如何能陷入如此境地。

  此時她仍被我壓在身下,誤會消除之后,她神情動人,開口談吐,呵氣如蘭,我忍不住心神一蕩。

  徐若男有所感應,頓時一陣怒意,夠了沒有,從我身上滾下去!

  我連狼狽的起身,走吧。

  去哪里?

  我家。

  徐若男道,如今江南武林各大門派都在追殺我,你不怕我給你惹麻煩?

  我說我當然怕,但與麻煩相比,我更怕失去你。

  徐若男竟然沉默不語,跟著我回了家。我扶她進屋,準備給她燒些熱水洗漱。

  她本來就有內傷,這兩日守在我家門口,一心要殺我報仇,強自靠著一口氣撐著,如今誤會消除,剛一躺下,便昏睡過去。

  我走過去,看著她長長的睫毛閃動,心中沒來由一陣愛惜。

  徐若男本是幽冥教主,權勢熏天,殺人如麻,行事更是狠辣果斷,如今竟在金陵城折戟沉沙,露出她小女人的一面。

  如今江南武林都要除之而后快,作為江湖司的負責人,我卻將他們眼中的“妖女”收留在家中,接下來又要如何辦是好?思索再三,我作出決定,就算與江南武林翻臉,我也要將徐若男保下來。

  次日一早,徐若男醒來,身上倦意去了多半,不過氣血卻仍然很虛弱。我熬了些米粥,喂她服下,才喝兩口,她便噴出一口污血。

  我關切道,傷勢如何?我去給你請個大夫。

  徐若男道,不礙事,不過若要恢復,少則十天,多則半月。我寫個方子,你去抓些藥來。說罷,盤膝運氣,準備練功。

  我說你剛受傷,就不能休息片刻嘛?

  徐若男卻沉聲道,武林盟既然如此有禮貌,來而不往非禮也。我早一日養好傷,便早一日血洗武林盟!

  我嘆了一口氣,千萬別惹處女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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