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韜和夏禹在瓊金機場會合,登機之前,給江清寒撥通電話,將陳光遇到綁架案的事情簡略地說了一遍。
江清寒皺眉無奈道:“這涉及到跨省辦案,雖然都是一個系統,但讓南粵省那邊幫我們辦事,難度還是不小。對方會有各種理由拒絕我們。”
蘇韜能夠理解,而且協調好此事,也要一定時間,他好奇道:“我等會發個手機號碼給你,能不能幫我們鎖定一下位置”
江清寒微微沉吟,道:“這倒是容易辦到!”
現在科技發達,gps定位追蹤技術已經成熟,根據手機的信號,鎖定罪犯的位置,已經不算是什么難事。
所以不需要江清寒通知南粵警方配合,利用淮南的天網系統就可以迅速找到目標。
“我懷疑綁匪和上次錦湖酒店殺人案,可能是同一批人。”蘇韜分析道,“如果能夠找到女孩,或許之前的命案也能破了。”
江清寒沉吟半晌,既然都和愛眾慈善有關,蘇韜的推測還是有幾分道理,她沉聲道:“我等會和張振聯系,讓他配合你。”
大個子張振已經潛伏在羊城多日,不過畢竟在外省辦事,多有不便,調查的進度緩慢。
蘇韜覺得這件事還是自己處理起來,不會束手束腳,畢竟很多時候要用些辦不上臺面的手段,有張振在場,反而施展不開手腳。他輕聲道:“還是兩步走吧!我們去救人,張隊繼續尋找線索。”
“注意安全!”江清寒暗嘆了一聲,她清楚蘇韜的實力,完全有能力單獨解決此事,不知為何有些擔心蘇韜,便壓低聲音關心道。
“放心吧,那么多兇險的事情我都經歷了,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你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蘇韜聽到江清寒關心自己,他內心還是有些感動,從俄羅斯回來之后,蘇韜覺得他們師徒倆的關系更進一步。
一個多小時之后,蘇韜和夏禹抵達羊城機場,然后攔了一輛出租車,直接來到陳光的家中。
陳光面色有點憔悴,他抱著頭,痛苦地說道:“我已經跟綁匪說過了,明天會按照他們的要求,刊登澄清新聞。不過,他們暫時還不打算放了我女兒,一切等明天的報紙結果下來再說。”
蘇韜嘆了口氣,道:“也就是說,我們必須要在今晚找到你女兒。”
陳光苦笑道:“人海茫茫,羊城這么大,怎么找啊”他有點崩潰,雖然女兒暫時是安全的,但明天如果對方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女兒勢必會遭遇摧殘。
蘇韜異常鎮定地說道:“放心吧,好人會有好報,我們一定會幫你找回女兒。”他知道自己現在是陳光唯一的依賴,如果自己不能給他信心,恐怕他徹底就要崩潰了。
其實蘇韜內心也沒底,現在只能寄希望江清寒能夠幫自己鎖定綁匪的位置了。
蘇韜沒忍住,主動給江清寒撥通了電話。江清寒語氣很平和,“正準備給你打電話,在幾分鐘之前,我們鎖定了手機的位置,信號是從寶塔街發來的,等會兒我會將門牌號發給你。”
蘇韜微微吁了口氣,道:“麻煩你了!”
江清寒很快將地址發給了蘇韜。
蘇韜沉吟片刻,嘆氣道:“我們現在就去救人!陳記者,你在家中等我們的消息吧。”
“不行!”陳光堅持道,“我跟你們一起去,不然我不放心。”
蘇韜努力說服道:“兇手很殘暴,而且我們現在不知道他們有多少同伙。你如果跟我們過去,作用不大。”
“你是怕我會拖累你們吧”陳光無奈苦笑道。
夏禹嘆了口氣,沉聲道:“能理解你擔心女兒的心情,但是等下可是上戰場,是要見血的。”
劉建偉一直在沉默,此刻出聲道:“帶他去吧,我保護他!”
陳光望著這三個人,心神微動,雖然只是短短相處了半日,不知為何對他們已經建立了信任。
陳光內心早就想明白了,發那篇關于慈善機構的丑聞,是自己的主觀行為,雖然他們有利用自己的想法,但最終還是自己的決定。
對于他們而言,完全可以置之不理,讓自己的女兒自身自滅。
但他們并沒有那么冷血,尤其是蘇韜和夏禹,還千里迢迢從淮南趕到了南粵,就沖著這一點,這三人就是值得信賴的。
羊城寶塔街,街道窄小,兩側布滿了服裝、電子產品、食物、生活用品的各色小店及攤面,中間過道只能容下一人行走,在這里還可以看到另外一種風景,不少黑人在路邊詢價,此處是非洲黑人在華夏活動的中心區域之一,也被本地人稱作為黑色禁區。
這些黑人除了正經商人之外,還有過了簽證滯留的非法移民,他們晚上才會出來行動,給黑人老板當搬運工。華夏的經濟發展勢頭迅猛,黑人們將這里視作淘金之地,低價購買到一些小商品,然后轉賣到母國,就可以大賺一筆。
寶塔街盡頭有一棟三層樓的民房,下面一層售賣小商品的鋪子,上面則改裝成了出租屋,兩百多平米的空間,被隔出了四十間出租屋,租金在羊城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算得上足夠劃算。
其中一間出租屋內,兩個裸著上身的黑人正在擺弄著手機,床上則躺著一個被綁得很嚴實的女孩。女孩嘴上貼著黑色的腳步,頭發凌蓮,眼神無力,右腿上捆著胡亂包扎的紗布,白色裙邊滿是血污。
黑人仿佛對床上的女孩漫不經心,用自己的語言交流著,不時地咧嘴哈哈大笑。這時門被推開,一個身材臃腫的黑人女子露出臉 ,朝兩人其一拋了個媚眼,那黑人很快就被吸引出去,進了另外一個房間。
剩下的黑人覺得有些無聊,盯著躺在床上的女孩望了一眼,用不太流利的漢語,警告道:“我出去一會,別亂動,小心我揍你!”
黑人穿過了兩個屋子,將耳朵放在門上,不屑地撇了撇嘴,知道自己的同伴正在快活自在,頓時覺得心里不平衡,決定走到樓下閑晃一陣。
小女孩躺在床上,她目光落在桌上的一個刀片,雖然捆住了手腳,腿上也有傷,但她還是能勉力站起身,努力忍痛嘗試了好幾次之后,她終于蹦跳著靠近桌邊,背著身子將刀片夾著在手中,然后努力用手腕的力量,試圖切割繩子。
人在絕境中,會散發出巨大的力量,雖然她只是個十多歲的女孩,但在危險之中,依然還是想到了自救,雖然很艱難,但她正在一步步接近目標。
捆著腳踝的繩子很粗,盡管刀片還算鋒利,但只是割了一小半,突然門外傳來腳步聲,女孩連忙重新蹦跳著,躺在了床上。
進入的是一個長相很不錯的女人,正是她剛才割傷了自己,小女孩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女人粗粗看了一眼房間,發現安排看守的兩個黑人都不在,有些生氣地低聲罵道:“這群黑鬼,真是又懶,又蠢,還不靠譜的廢物。”
她目光落在女孩的臉上,仔細研究了一番,湊過去突然一把揪住了女孩的頭發,左右開弓抽了她兩記耳光,然后掰開她試圖掩飾的手掌,找到了刀片,冷笑一聲,“如果想活命的話,就乖乖地躺著,再被我發現你要逃跑的話,我就殺了你。”
女孩滲出淚水,希望到絕望,讓她的心情瞬間跌入谷底。
女人用尾指勾掉了女孩眼角的淚水,重重地嘆了口氣,突然變得無比溫柔,“我知道你很害怕,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爸剛已經答應我們的條件了。等到明天有了最終結果,我就會放了你。”
女孩聽到女人的話,慢慢止住淚水。
女人暗嘆了一聲,女孩畢竟年齡小,還是太單純,自己隨便安慰她的話,竟然還信以為真了。
女孩已經看過自己的樣貌,等明天事情一了,怎么可能還留她在這個世界上 女人經過地獄式的訓練,早已泯滅人性,和她一起進入訓練營的共有一百多個,最終能活下來的,不過只有五人而已。
經歷過那么多同伴死去,她的世界只有殺戮。甚至她內心對女孩很嫉妒,她是一個孤兒,從記事起就沒有父母的概念,當自己深陷困境的時候,可沒有人會幫自己。
女人手機鈴聲響起,她接通電話,對面傳來指示,“美杜莎,你所處的位置,已經泄露,立即離開現在的地方!”
美杜莎眼中露出一絲憤怒,她意識到被陳光擺了一道,聲稱答應自己的要求,只不過是緩兵之計。
“他報警了嗎”美杜莎冰冷地說道。
“沒有報警!我一直安排人盯著蘇韜,就在半小時前,他抵達了南粵,并和陳光會合,此刻正在朝寶塔街方向前進。”對方沉聲道,“不出意外,十分鐘之后,就會抵達!”
美杜莎嘴角浮現出一絲不屑之色,怒道:“我為什么要躲既然他們來找我,直接守株待兔,一網打盡就好了。”
“不要低估蘇韜的實力,他的兩個手下,夏禹和劉建偉身手不錯。”電話那邊傳來低沉的警告聲。
“我會隨機應變!”美杜莎直接掛斷電話,舌尖舔了舔發干的嘴唇,然后掃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孩,暗忖既然你們來送死,那我就把你們全部送入地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