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前輩,其實將問題想得太過復雜了。”蘇韜笑了笑道。
“哦”竇方剛意外地望向蘇韜,見蘇韜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略有點不高興地說道,“主要老唐透露的信息太少,病人的病情千奇百怪,跟各自的生活環境有關,若是見不到真人,猜中病情的可能微乎其微。”
蘇韜見唐南征面帶笑意,便說道:“現在這年頭,年輕人在結婚之前,早將夫妻該干的事情干全活了,所以肯定與夫妻之事沒有關系。我猜測應該與兩人住的新房有關。”
唐南征哈哈大笑,朝蘇韜比了個大拇指,道:“老竇,事實證明,你還是老了,蘇韜猜得沒錯。這對新人的新房剛裝修沒多久,刷墻的時候,用的是劣質油漆,所以刺激性特別強,那新郎結婚前幾日住在新房,所以皮膚過敏出了水痘,所以我給的方法倒也簡單,讓他搬出去住一段時間,就可以解決病癥了。”
竇方剛有點氣不過,輕哼一聲,故意考校蘇韜,道:“那我也說個治病的趣事。前不久,有個婦女用輪椅推著一個八歲大的男孩,到我的診所去看病。這小孩家境不錯,家里人進他身體虛弱,所以開了人參、燕窩等補藥,沒想到情況不僅沒有好轉,那男孩反而出現身體浮腫的情況,你覺得如何治療”
蘇韜知道竇方剛是在故意混淆自己,故事的原型是——雞屎丸子治病。小孩之所以出現不適的癥狀,原因在于家里人在熬藥的過程中,不幸爬入了蜈蚣,所以小孩喝了補藥,也中了蜈蚣毒。雞屎丸子能解五毒,在混合茅廁的泥土,能利尿解五毒。這故事與藥祖李時珍有關,所以這是個有陷阱的問題。
蘇韜笑道:“若是我沒猜錯的話,竇老,你沒有開任何藥!”
竇方剛微微一怔,訕笑道:“不開藥,莫非還能讓他自然而然地好起來”
蘇韜笑道:“這小孩應該患的是少動之癥。大家都知道小孩有多動癥,其實也有少動癥。現在的小孩,都是小皇帝或者小公主,出生之后,常被長輩抱在懷中,越是經濟條件好的,越是格外珍惜,小孩上學都是車接車送,其實這對于小孩的身體發育并不是好事。讓這個小孩,平時多參加一些群體活動,多做游戲,多運動,這樣就能治好他的病了。”
竇方剛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道:“這也能猜出來,讓我覺得意外!”
蘇韜對竇方剛的性格已經熟悉,這老頭看上去脾氣大,但其實也很耿直,屬于快言快語之人,這種人比較好相處,只要你不要觸犯他的底線,但凡有個矛盾,他說過就罷了,不會耿耿于懷放在心上。
蘇韜笑道:“那我來說個趣事吧!有個病人右手尾指骨折,如何來治”
宋思辰皺了皺眉,笑道:“既然是骨折,自然接骨便好!”
竇方剛搖頭蹙眉道:“肯定不會那么容易,這病人肯定還患有其他病,骨折只不過是其中之一。比如習慣性骨折這種病就很難治了!”
蘇韜點了點頭,笑道:“竇老的確料事如神,這病人患有其他病,但并非習慣性骨折!”
竇方剛皺著眉頭想了許久,終于還是沒有確定的答案,面露苦笑,道:“你就別賣關子了,他究竟患了什么病”
蘇韜一本正經地說道:“強迫癥!”
“噗嗤!”晏靜聽蘇韜這么說,頓時噴飯了,笑問,“強迫癥跟骨折有什么關系”
蘇韜無奈一笑,左手搭在右手上,關節發出“啪”的響聲,道:“十個手指,九個都響,就右手尾指不響……”
竇方剛忍一頓飯都保持嚴肅的表情,這下終于忍不住,捂著肚子夸張地笑出聲,蘇韜這個段子手,總算是讓古板的竇方剛也樂了一會。
飯局是交流情感的平臺,吃什么東西并不重要,關鍵在于要拉近飯局參與者的感情,蘇韜另外一個職業——段子手,無疑在這個時候,起到了一個不錯的效果。
歡聲笑語,其樂融融。不知不覺,飯局結束,晏靜安排了一輛商務車,專門接送兩位老先生。將兩人送上車之前,唐南征與兩人交代了明天的行程,早上到江淮醫院去參觀一趟,下午則到三味堂,商務車內晏靜安排自己的秘書耿虹貼身陪伴。
宋思辰剛洗完澡沒多久,床頭的座機響了起來,他走過去接通之后,笑道:“老竇,有事嗎”
竇方剛嘆了口氣,淡淡道:“你難道不好奇,蘇韜請我們過來的用意,他越是只字不提,越是讓我憋得慌!”
宋思辰哈哈大笑,道:“既來之則安之,我看你啊,就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那蘇韜是個聰明人,他知道其中的分寸,一旦提出請求,就得讓咱倆務必同意,所以暫時還不會提出來。”
竇方剛苦笑道:“我剛才與婁子安打了個電話,他竟然知道咱倆此刻在漢州,我總覺得陷入了個漩渦!”
宋思辰微微一怔,沉吟半晌,道:“中醫協會已經變質了,我們是協會的會員,又不是某些人的工具,恐怕婁子安心中懷疑咱倆是有意要與他作對……唉……”
竇方剛眉頭擰起,語氣嚴肅道:“新醫王竟然被中醫協會排除在外,這的確是個巨大的諷刺。蘇韜無論人品還是醫德,都堪為年青一代的楷模,即使那王國鋒,與之相比,也遜色不少。”
宋思辰無奈苦笑,道:“前不久寧杭市的三國國醫交流會的情況,想必你也聽到了。中醫協會舉薦的幾人,以慘敗告負,最終還是蘇韜在韓國人金崇鶴的面前露了一手,挽回了些許尊嚴。”
竇方剛憤憤地說道:“中醫協會墮落至此,實在讓人心寒!”
宋思辰停頓片刻,徐徐道:“咱們幾個老不死,是該站出來,改變一下如今中醫不好的風氣了!”
竇方剛嘆氣,眼中透著一股精光,道:“義不容辭!”
晏靜原本打算送蘇韜回三味堂,蘇韜拒絕,笑著道:“我想花顏了,去金泰灣吧。”
晏靜看了一下時間,猶豫道:“這個時間點,花顏應該已經睡覺了。”
“就看她一眼而已,怎么覺得麻煩”蘇韜笑著問道。
晏靜聳了聳肩,無所謂地笑道:“我怕什么寡婦門前是非多,這么晚帶個男孩回家,若是傳出去,還以為我包養了個小白臉呢。”
蘇韜晃了晃手指,目光落在晏靜匍匐不停的胸部,戳穿道:“你什么時候在乎這些虛名了”
激將法有用了,晏靜輕哼一聲,與司機吩咐道:“回金泰灣!”
蘇韜微微一笑,他厚著臉皮與晏靜回金泰灣,倒不是無緣無故,而是琢磨著花顏的自閉癥,是時候著手嘗試采取物理治療了。之所以先前一直沒有任何動作,是因為花顏剛剛更換了個生活環境,若是突然采取治療,會讓她的病情變本加厲,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蘇韜已經讓花顏對自己有了基本的信任感,如今開始嘗試醫治,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大約半個小時,轎車來到晏靜的別墅,此刻已是十一點,夜深人靜,周圍大部分別墅都停了燈光,蘇韜直接來到二樓,見到正在睡覺的花顏,房間里亮著朦朧的燈光,因為花顏沒有安全感,所以平時晚上不會關燈。蘇韜給晏靜做了個手勢,晏靜會意退出了房間。
蘇韜動作很輕,坐在花顏的身邊,輕輕地搭了搭她露出外邊的手腕,然后從行醫箱里取出一根銀針,采用智三針,對花顏進行針灸。
選擇這個時間點給花顏針灸,那是有原因的,若是在白天狀態,花顏不僅會警惕或者排斥,而且還會引起情緒波動。如今花顏陷入沉睡狀態,加上蘇韜快針如電,如此才能保證花顏幾乎不受任何影響,仿佛在沉睡之中,被蚊子叮咬了三口。
智三針,選用神庭穴為第一針,左右兩側的本神穴為第二、三針,主要治療精神障礙及智力低下。選擇這三針對于花顏有針對性,因為從脈象來看,花顏的自閉癥與腦部發育程度也有部分聯系。蘇韜用針極快,前后不過十幾秒,就已經結束,花顏睡得香甜,比之前睡得反而更深了一些,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輕輕地翻了個身,粉嫩的面頰朝內側酣然入夢。
花顏長得極像晏靜,大大的眼睛,飽滿挺翹的鼻子,櫻桃小嘴,膚色白凈,屬于那種一見就會覺得可愛的小女孩。
蘇韜退出了房間,只見晏靜換了一身衣服站在門外等候,燈光下,她穿著寬松的綢質睡袍,顯得腰肢豐盈纖柔,原本穿著黑絲襪的雙腿裸露出半截,肌膚花若凝脂,頭發散開,披在兩肩,有種慵懶之感,她手里捏著一根女士香煙,抽了一口后,兩指夾著,后背靠在墻壁上,透著一股醉人的少婦風情,玲瓏有致的曲線宛如畫匠筆走龍蛇般鬼斧神工,再細細的品,晏靜舉手投足,既有少婦的成熟風韻,又有少女般的輕盈,宛若花香綻放,蕊心含蜜,那種瓜熟蒂落的風情,讓人心猿意馬。
“時間不早了,要不晚上就留宿吧。”晏靜沒有看蘇韜一眼,自顧自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