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韜并非輕薄薇拉,天突穴位于胸骨之間,指壓天突穴,可以治療支氣管炎引起的咳嗽,同時也可以制止癔病發作。如同他所推測的,支氣管炎是表征,病因在于癔病。
癔病,是中醫說法,西醫又稱為歇斯底里癥。薇拉之所以排斥用儀器檢測自己的病情,是擔心會被檢查出歇斯底里癥。
一個精明強干的商界精英,若是患了精神疾病,那有很多負面作用。一旦被媒體報道,她的家族、企業,都會蒙受巨大的影響及損失。
蘇韜的一記指壓,讓薇拉平靜下來,他壓低聲音說道:“放心吧,你有歇斯底里癥的秘密,我會幫你守護住,絕對不會對外說出去,同時我還能幫你治愈。”
薇拉精通漢語,當蘇韜指壓在自己的胸口的瞬間,如同電流輸入她的體內,胸口的壓抑郁悶、喉嚨的不適,瞬間釋放出來,變得平和。
“你能治好我的病?”薇拉疑惑地望著蘇韜。剛才病房內的種種,薇拉都看在眼里,她給蘇韜五分鐘時間,其實已經建立了基本的信任。
同時,她很震驚,蘇韜看出了自己的歇斯底里癥,在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在俄羅斯的私人醫生,并無第二人知曉,這是個絕密。
薇拉實在太過漂亮,說話的時候,睫毛上下撲騰翻滾,宛如精靈在跳舞,蘇韜盡管努力克制,但還是會微微出神,他情緒一口氣,輕松地說道:“你需要把自己完全交給我。”
薇拉秀眉松開,因為蘇韜與自己私人醫生的要求如出一轍。同時她也想明白,為何蘇韜要讓所有人離開病房,因為蘇韜已經完全讀透了自己的心思,她不想其他人知道自己的病情。
“一定要為我保密。”薇拉考慮許久,終于決定嘗試一下。
她也聽過中醫的種種神奇,或許這個年輕的醫生,真能幫自己解決難言之疾,“現在你可以治療了!”
若是有銀針在手,蘇韜隔著衣服也能找準穴位,進行針刺治療,但現在沒有銀針,想要提高效率,只能建議薇拉脫掉身上的衣服,然后用指壓法治療。
“你能不能脫掉衣服?”蘇韜試探地問道,如果薇拉不愿意,只能隔著衣服治療,那樣會導致效果欠佳。
“脫衣服?”薇拉警惕地皺眉。
“剛才我已經跟你說過,請你把自己完全交給我。”蘇韜點點頭,面色嚴肅地說道,“你是病人,我是醫生。”
薇拉雖然覺得有點不妥,但她是個外國女性,性格相對開放,又在絕對私密的房間內,所以慢慢地褪掉上衣,長褲,胸衣,短褲……
病房內出現活色生香的場面,蘇韜從醫十多年,見過女人的身體很多,已經做到眼中沒有女人,只有病人。
不過,俄羅斯女人的身體,卻是第一次見……真的很白……還很豐潤…她微微閉睜眼睛,身體呈現流動的曲線,凹凸有致。
金色的頭發黏沾在飽滿的額頭,白潔光潤的肌膚如同瓷器般光滑晶瑩,精致的鎖骨下方,渾圓高聳的雪嶺上方一點粉暈,平坦的小腹沒有絲毫余贅,兩腿輕輕收攏,形成“入”字曲線,視覺上如同藝術大師手下的精致工藝品,讓人生不起絲毫褻瀆。
蘇韜深吸一口氣,提足內勁,手指在薇拉的內關、神門、神庭、百會、風馳、翳明等穴輕輕按動。
“啊……”
十幾分鐘之后,薇拉就覺得有種心情豁然開朗的感覺,那種久久抑郁的情緒,瞬間釋放開來。
從中醫的角度來分析,薇拉之所以出現霉菌性支氣管炎,主要還是因為受到癔病的影響。
中醫的醫理講求陰陽調和,癔病的癥狀為心脾虛弱,肝郁氣滯,服用西藥之后,雖然短時間控制情緒,但心肝損傷沒有治愈,加上風寒入侵,細菌感染,便出現支氣管炎癥狀。
蘇韜從根源處入手,抽絲剝繭,自然水到渠成。
蘇韜隨后又用指壓法,針對支氣管炎病癥進行治療,雖說不如藥物治療收效快,但半個小時之后,薇拉咳嗽癥狀緩解。
指壓法,需要動用真氣,因為沒有銀針作為媒介,消耗尤其大。
薇拉的體表出現了一層水霧薄膜,曼妙的身材若隱若現。
若是懂行人在旁邊,可以發現蘇韜指壓法又有不同,是失傳多年的天截手。
病房外,所有江淮醫院的醫生臉上都蒙上了一層陰霾,只有唐明微笑著與狄世元聊天,看上去很放松。
這算怎么一回事?全院醫生幾百號人,竟然被一個年輕的外來者給比了下去,顏面何存呢?
唐明和狄世元心中都有自己的盤算。只要治好了那個俄羅斯女人,唐明今天就算是盡到義務,至少在剛才關鍵時刻,唐明給蘇韜支持,讓蘇韜放手一搏。
至于蘇韜若是治不好,那也跟唐明無任何關聯,反正又不是自己找來的人。唐明在醫學圈有個笑面狐的外號,處人與事滴水不漏。
門開了,蘇韜憔悴地走出,外面的人紛紛進入里面,探看病人的病情如何。
“真是太神奇了,她能下床走路了。”
“咳嗽的癥狀也沒有了,沒有服用藥物,這是怎么做到的?”
里面傳來各種驚訝的聲音。
一個小時的時間,因為要持續不斷地動用真氣內勁,疏通淤塞的經脈,所以消耗特別大,蘇韜已經是一身汗水,趙銘扶穩他的身子,低聲問道:“如何了?”
蘇韜道:“暫時控制住她的病情,想要徹底地恢復,還需要調養。”
趙銘臉上閃過驚訝之色,道:“你治好了她的支氣管炎?”
這家伙總喜歡問重復的問題,真討厭。蘇韜無力地說道:“我不想再重復說一遍了。”
趙銘重重地拍了一下大腿,哈哈大笑:“看來我今天跑這一趟,沒白費功夫啊,值了!”
蘇老大夫死了,蘇小大夫解決難題,故事就是這么錯綜復雜,妙趣橫生。趙銘現在只覺得想狠狠地親蘇韜一口。
蘇韜臉上露出疲憊之色,嘆氣道:“這里的事情完了吧,我得休息一下,明天再過來復診,病人還需要經過幾天的調理。”
這時,狄世元已從病房內走出,見蘇韜滿臉疲憊,笑道:“小趙,你把蘇大夫請到宿舍,讓他好好休息。”
趙銘很少見到一絲不茍的狄院長,這么和善,這么溫柔。
省醫學專家唐明確認,薇拉的病情已經大幅度改善,短時間內就會好轉,拿到出診費后,非常開心地離開。不過,院里的醫生,私下都在罵唐明調子那么高,結果什么忙都沒幫上,就是個水貨。
蘇韜實在太累,宿舍的床鋪干凈整潔,很快就睡著,他并不知道整個江淮醫院開始沸騰了,開始傳論蘇韜神奇的醫術。
院長旁邊的會議室內,正副院長及各科室的正副主任,均出席參加。
狄世元臉色舒緩,瞄了一眼喬德浩,道:“在這次涉及到漢州醫學界榮辱的大事件上,大家都辛苦了。尤其是趙銘同志,關鍵時刻,推薦了一個重要的人才。當然,德浩書記邀請到唐教授會診,也有功勞。”
狄世元這么一說,喬德浩滿臉不高興,淡淡地說道:“狄院長,有個問題我想說一下,蘇韜有沒有行醫資格,還不確定,如果治療失敗,那太危險了,嚴格來看,此次行為是違背流程的。”
狄世元聽喬德浩這么說,輕哼一聲,道:“德浩同志,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剛才曹局長的話,你沒有聽見沒,這樣的人才一定要留住,若是流失到其他醫院,那就太可惜了。所以今天討論的議題就是,將蘇韜聘請為我們醫院的正式醫生。”
喬德浩面色嚴肅地提醒道:“現在所有正式編制都需要通過考試選拔,你這是違背人事流程。”
醫院運營歸狄世元管,但人事則是喬德浩的權力范疇。如今狄世元反將喬德浩一軍。
狄世元掃了一眼喬德浩,道:“咱們雖然是公立醫院,但也要講求能者居之,院里養了那么多人,但真正派上用場的有幾個呢?”
不少人聽見,下意識地咳嗽、臉紅,院長的嘴巴又開始毒了,在指桑罵槐呢。
狄世元正準備借題發揮,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曹駿打來的電話,他接通之后,驚訝地說道:“什么?你說章書記過來了,好的,我即刻就來迎接。”
大約十來分鐘之后,幾輛黑色的商務轎車駛入醫院前坪,走在前面的是市委書記章平,曹駿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陪同說話。
狄世元走在最前面,與章平握手,然后將之引至薇拉所在的特殊病房。
薇拉穿著病服,臉頰兩側多了抹嫣紅,眼眸透著清亮,以章平良好的氣度與修養,見到薇拉之后,也是微微一怔,盡管薇拉穿著普通的病服,未施粉黛,但章平還是忍不住暗贊她的娟秀脫俗。
章平見到薇拉恢復健康,非常高興,笑道:“薇拉女士,你能恢復健康,實在太好了。這幾天我因為工作繁忙,所以沒能來見你,還請你能諒解。”
薇拉點頭微笑,道:“章書記,漢州給我留下很好的印象,特別是那個神奇的年輕醫生,他的醫術讓我煥然一新。所以我決定,我要在漢州投資,并在這里居住一段時間。”
薇拉明白,想要徹底治愈癔病,還需要花費一段時間。
章平很意外,沒想到億元投資項目這么順利就敲定了。他原本以為這次疾病會給薇拉帶來不好的印象,但沒想到歪打正著,江淮醫院的醫生解決薇拉的一個難以治愈的疾病,讓她對漢州充滿了好感。
章平承諾道:“對于你們這些外來的客商,只要愿意在漢州落戶,政府一定給你們最好的服務,為你們創造一個良好的投資環境。”
薇拉點了點頭,笑道:“我會跟我的朋友推薦漢州,讓他們都關注漢州。”
薇拉的話讓章平非常高興,出門之后,他與曹駿問道:“究竟是誰治好了薇拉,他可是漢州的功臣啊。我能不能見見他?”
曹駿看了一眼狄世元,狄世元笑道:“章書記,他叫做蘇韜,是我們醫院特聘的年輕醫生,在治療過薇拉之后,因為體力消耗太多,此刻正在休息。”
狄世元說話有技巧,讓章平會以為蘇韜就是院內的醫生。
章平惋惜地嘆了一口氣,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等有機會再見面吧,像這種優秀的年輕醫生,一定要好好培養。”
“那是當然!”狄世元挺直腰脊承諾道。
送走市委書記,狄世元再望向喬德浩的時候,喬德浩已經不再與自己目光交匯,而是習慣性地去摸自己左手腕上的手表。
在這次的交鋒過程中,狄世元算作險勝一籌,剛才會議上的爭議,因為市委書記的一番話,已經有結論,喬德浩沒理由反駁讓蘇韜聘為醫院的正式醫生。
當然,現在的難題是,狄世元需要說服蘇韜加入江淮醫院,他老謀深算地摸著下巴,開始蓄謀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