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不合作的主動權全都在劉飛陽手里,與任何人無關,也沒人能影響左右,不過從目前的情況而言,與頌萊走到一起,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把這個東西收起來!”
劉飛陽終于開口。
頌萊的親弟弟,加之對方剛剛出手,就把自己的一員大將給斬掉,足以說明對方的誠意,哪怕在今天下午對楚先生的調查得知,最近官方一直在搜集證據,隨時有要抓捕楚先生的跡象,可自己人動手,還需要擔負一定名聲風險。
這種情況下再不談談,就說不過去了。
“哎…”
頌猜仍然很恭敬,上前一步把“手”放到兜里,規規矩矩道“楚先生背地里有個女人一直在國外,還有個孩子,如果劉先生覺得不滿意,我們可以讓人也解決掉…”
“說說你們的條件!”
劉飛陽沒有應承,自動把這個話題忽略過去。
坐回辦公椅,沒有讓頌猜坐下。
頌猜毫不在意,從小在營地里出生,有著與世俗截然不同的尊卑體系,還記得自己某位同父異母的兄弟,只是在開會的時候叫父親而沒叫將軍,最后被拖出去打個半死,上了戰場身為督戰團的哥哥,發現有人轉頭會毫不猶豫打向自己戰友。
在這種環境下,毫無人情味,活的也不像人,更像是機器。
在來的時候頌萊對他提及過幾句,務必要爭得劉先生的滿意,他得到這個命令,也只是會按照這個命令嚴格執行。
“將軍說,如果劉先生愿意,可以一批武器,以前地區武器多數依賴北極熊,可近兩年來產量大減,所流通的也就少了,尤其是最近兩年武器更新換代很快,我們需要最新的武器…”
這點對劉飛陽來說真的不難。
與秦芳拜訪李老爺子的時候就說過:只要李老爺子想,坦克都能弄來,做了幾十年貿易,能量是有的,再有就是,北極熊一直是出口大國,就連航母都賣…
“繼續!”
劉飛陽又道。
頌猜剛才也在打量劉飛陽表情,見提到武器二字,竟然沒有丁點波動,心中駭然,怪不得哥哥如此重視,這位看起來很年輕人的人,能量果然驚人。
繼續道“沒有其他條件,只是希望能與劉先生維持朋友關系,將軍說,劉先生是玩數字的,是高端人才,我們這點小小的產業入不了您的法眼,不敢奢求其他…”
這倒讓劉飛陽有些震驚。
雖說頌萊和尚土匪兩人已經斗了多年,矛盾由來已久,但始終沒能消滅對方,大摩擦沒幾次,小摩擦不斷,一旦劉飛陽提供武器,雙方就會達成穩定的合作關系,屆時頌猜也不會是小打小鬧,那可是要付出一定代價。
思考后道“你幫我轉達頌萊將軍,我會好好考慮”
“不見兔子不撒鷹,狡猾的生意人!”
頌萊得知消息后,暗暗的罵了一句。
對于讓頌猜弄死楚先生,沒有絲毫的愧疚感可言,反正不死在自己手里,也會被抓起來斃掉,在他的思想中沒有什么名譽而言,所想的都是以兇狠震住別人,只是劉飛陽的態度讓他稍稍有些氣惱。
“如果雙方要結合,一定要有先主動的一方,那么就是我了”
頌萊已經打定主意。
迅速吩咐下面的人對尚土匪開始行動。
當天,位于鄰國最靠北部的城市。
一家名為喜來樂的賭場,被人清洗,賭場駐守人員兩死十幾傷。
兩家酒吧,同時被人砸掉,并且酒吧負責人被當場弄死。
一家大型超市失火。
還有三家洗浴發生惡性傷人事件…
無外乎,這些都是尚土匪的產業。
這類能存活于城市里的產業,被稱為外圍產業,把話說的直白一些,特殊地區之所以能存在這么久,除了獨特的地理位置之外,還是所帶來的巨大的經濟利益,當地官方對此不聞不問,也因為很大程度上仰仗他們的稅收,當然不能以“產業”的名頭,所以這些外圍產業就變成了重中之重。
從另一個角度而言。
尚土匪、頌萊,他們是干什么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還需要一個明面上的身份,就是這些產業的老板。
再有來人,并不是都安排到營地里,也都是在這些場所,包括協商、出貨等等。
頌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動手,一天之內幾乎掃光了平日里大家心照不宣的外圍產業,只要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次的行動較之前不一樣,太直接,也太凜冽。
尤其是當天下午,尚土匪營地所守住的村莊,位于村莊里的工廠發生爆炸案,好在被人及時發現,并沒傷及到要害,可這樣爆炸帶來的損失也是難以估量,有一名研制新型藥物的科學家被當場砸死,意味著損失更向上推進了一個層次。
事情發生后一個小時。
營地會議室。
尚土匪坐在會議桌最前方,長條的會議桌兩邊已經坐滿了人,十幾位,都是負責各個環節的骨干,其畫面更加類似金龍在上個世紀拍出來的電影,由此可見電影并不是完全虛構,所謂藝術來源于生活。
每個人或是暴躁、或是咒罵、或是憤怒。
很顯然,都是對頌萊的突然發難表示不滿。
“嘭嘭嘭…”
二號人物陳彪抬手重重的拍在會議桌上,面色陰沉,眾人聽到聲音,同一時間閉上嘴,全都把目光看過來。
陳彪嚴肅道。
“頌萊的行動是有組織、有預謀,絕對不是突然發難這么簡單,今年南北球詫異明顯,咱們這里產量極高,南半球產量極少,也就是說,并不是因為以往時候搶產品、搶市場,而這次動的是外圍,聲勢浩大,實際影響不大,也就在這時,頌萊不惜動用埋在內部八年以上的釘子,足以見對這次行動的重視!”
話音落下,頓時有人憤怒道。
“以牙還牙,他怎么動的,我們怎么打回來!”
旁邊人也拍著桌子,喊道“今日之仇,不共戴天…”
酒吧的負責人,有一人是他的親弟弟。
另一人痛心疾首道“土匪,下令吧,我們直接打頌萊的老巢,把他蛋揪下來…”
尚土匪面對群情激奮,只是一口一口的吸著煙。
陳彪深吸一口氣,然后沉重道“就在我們的北部,劉飛陽虎視眈眈,在之前,已經聯系過其他兵團,目的是要除掉我們…”
聽到這里,剛才的群情激奮頓時熄滅,仿若一盆火被迎頭潑上一盆冷水。
場中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每個人臉上都露出少許為難清晰。
關于劉飛陽找兵團的事情,他們也有所耳聞,怕倒不至于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已,只是如果在送來發難的同時,劉飛陽的人員抵達,那么就會是滅頂之災,一打二,尤其是其中一方是資本大佬,明顯就是要用錢來拼,并不占有優勢。
對方的資金源源不斷,也就代表著為錢賣命的人源源不斷。
陳彪又開口道“有消息稱,頌萊主動接觸劉飛陽,就在前天,頌萊的親弟弟頌猜,越境去了內地,解決了他們在內地的負責人楚先生,并帶走一只手,而在之前,楚先生曾與劉飛陽有過短暫接觸…所以當下面臨的一切,不排除是頌萊與劉飛陽達成某種協議,進而對我們做出的行動”
此言一出,猶如一陣寒風襲來,讓人更為壓抑。
都知道,假如是頌萊和劉飛陽達成協議之后做出的這件事,那么寒冬即將到來。
正在這時,一直吸著煙的尚土匪終于停住動作,沒有太多語調,只是開口道“怎么都不說話?怕了?”
“怕他奶奶個熊!”
一名壯漢站起來,看面相是國人,狠狠道“這是在國外,不是在國內,他在南云省邊境屯兵我知道,但是,如果他敢過境,我愿意帶下面的兄弟,把他們全都消滅在國境線上…”
有一個人打破氣氛,氣氛很快恢復。
另一人也站起來,憤怒道“一直以來,土匪都堅稱自己是國人,曾經為國效力當過兵,這么多年來,從咱們這里出來的產品也從未有丁點流入到國內,而頌萊呢?國內的藥物百分之七十以上都是從他手里流出,如果劉飛陽與他達成協議,并且幫助他與咱們為敵,接下來面對的問題就是,國內市場的藥物流通會更多,他不單單是對付咱們,更是在賣國!”
他這么說就已經構成上綱上線。
劉飛陽和尚土匪之間,是尚土匪先要為自己的兄弟討說法,并且還說暗殺三次。
這是私人矛盾,兩個大佬之間的較量。
換個角度而言,當下劉飛陽已經成為國內資本的代表性人物,如果沒了劉飛陽,是不是也在賣國?
只不過,他這么說確實把內在的情緒調動起來。
會議室里的氣氛,變得空前高漲。
能坐在這間會議室里的都是高層,而在這個團隊中的高層,除了內地人,剩下的至少有四分之一內地血統,也是當初尚土匪定下的規矩,至于那些各種膚色的人,都只能是下面玩命的人,從上世紀戰爭中走出來的土匪心中用血印下了八個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見眾人群情激奮,抬手向下壓了壓,道“讓所有人二十四小時待命,進入戰前準備…”
話音落下,就看分坐在會議桌兩旁的人齊刷刷站起來。
站著標準的軍姿,目光如炬。
聲若驚雷的齊聲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