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二孩坐在沙發上,翹著腿,杜萬宇站在他對面,旁邊是兩人,一左一右把他夾在中間,氣氛非常壓抑,諸如此類的角色,在二孩過往的生活里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放在現在,實力勉強能進入眼球。
掃著這個人到中年,身材明顯發福的杜萬宇,他并沒藏著掖著,直接開口道“找鄭瘸子偷陽然安保負責保衛的企業,故意制造負面影響的人,是你吧?”
杜萬宇滿臉怒火的盯著趙志高,都已經多少年沒被人如此對待,安保公司首先就是靠人數堆積起來的企業,不往大了說,就是陳清如手下的志剛,見到自己都得笑顏相對,不走社會那條路,可社會人見到他都得規規矩矩。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再強調一遍,這是我的辦公室,你現在屬于非法闖入,如果我報警,后果會非常嚴重!”
杜萬宇自然不能承認,這事不光彩,承認了就定性,對自己的名譽有影響,他相信即使自己承認,孫泉也有辦法擺平,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是全能安保公司的的行為,只是借你的嘴表達出來對吧?”
二孩不急不緩的又道。
今天一天的努力,到這一步才算是把主旨說出來,必須把這件事安到全能安保的頭上,只有這樣,才能把影響降到最低,同時也可能像王紫竹說的:風險的同時,伴隨著機會!
“黃口小兒!”
杜萬宇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今天早上他特意與孫泉提了句這件事,孫泉對此算是默認,臉上看不出是喜是悲,可合作這么多年,他心里非常清楚,創業初期的孫泉可能還有一身正氣,現在也被社會腐蝕到體無完膚,換句話說,能從浴池坐到今天,海連市民營安保第一人的位置,有驕傲的資本。
孫泉的底氣,就是他的底氣。
趙志高被他辱罵并不生氣,現在差的只是臨門一腳,也不著急,點起一支煙,嘴里吐著煙霧,眼中陰晴莫測的看著他。
杜萬宇這種站姿不好受,心里比較煩躁,奈何震懾與二孩的氣勢不敢太過激動,嘴角抽搐了兩下,惡狠狠道“在進來之前,你要想清楚自己有什么實力,在海連,全能安保公司說一,沒人敢說二,別說偷你們跟全能沒關系,即使有關系,你們也得忍著,明白么?”
“怎么個忍著法?”
二孩重重的吸了口煙。
“哼…”杜萬宇冷哼一聲“全海連的民營安保份額,幾乎都在我們全能名下,你們想要吃飯,只是從我們牙縫中擠出的一點剩菜,如果得罪我們,你們做什么,我們做什么,你們競標什么,我們競標什么!你認為從公司的實力、資質、人脈角度出發,哪樣你們能站優勢?即使是擠,也能擠垮你們!”
二孩點點頭,輕笑道“然后呢?”
“然后?”
杜萬宇一愣“然后你們就沒飯吃了懂么!現在讓你掙扎,你們還能叫安保公司,不讓你們掙扎,明天就能讓你們倒下,不要認為我在跟你開玩笑,全能安保公司的專業性,不跟任何人開玩笑!”
“所以呢?”二孩又道。
“所以?”杜萬宇眼睛瞪大幾分,懷疑趙志高是不是智障,話已經說到這種地步,并且表達的都是事實,還有什么可問的?
“對,所以耽誤我揍你么?”二孩反問著他。
“揍…”
“嘭!”
話還沒等說完,站在他旁邊的壯漢,抬腳踹在小腿上,就看杜萬宇小腿一彎,整個人都跪倒地上,另一人也沒留情面,膝蓋對著他后腦一頂,就看他整個人已經爬到地上。
“幫他把腿劈開!”
二孩一邊吸著煙,一邊悠閑的吩咐道。
兩人得到命令,手法非常專業,每人踩住一條腿,同時把腿向外擴散,又抬手向肩膀抓去,把他貼在地面的上半身給薅起來。
下叉!
這個動作對舞蹈演員來說是最基本的動作,但對于一位中年男人來說,就是最痛苦的折磨。
兩人的力道讓杜萬宇根本沒辦法反抗,這一瞬間腿部除了疼痛感之外,并沒有其他感覺,就看他身體每抬高一分,臉色就變得紅一度,齜牙咧嘴的嚎叫著“疼疼疼…松開,你們這是在犯法,這是在進行人身傷害,嗷…”
整個辦公室里都是他撕心裂肺的嚎叫。
就看他的下身已經濕了一片,疼到大小便失禁。
趙志高把煙頭掐滅,站起來繞過茶幾到他身邊,居高臨下的問道“是不是全能公司指示你雇傭鄭瘸子偷的?”
杜萬宇已經疼得恍惚,眼角有眼淚掉落,他發誓,這是他這輩子最痛苦的一次經歷,身上出于痙攣狀態,有一瞬間甚至想到死亡也是一種解脫,看向趙志高,哆哆嗦嗦的喊道“你他媽敢弄死我么,吹牛逼!就不是我找的,跟我沒有半點關系!”
身為盜賊,滿嘴說著拜時遷,偶像是俠盜李三的鄭瘸子,貌似還不如這個人嘴硬。
“繼續劈!”
他不冷不熱的吩咐。
話音落下,兩人又抓住肩膀向后仰,要把他的后背貼向地面,雙腿不動,上半身一百八十度畫圈。
杜萬宇本以為剛才就是地獄般的疼痛,可感受到身體被人向后拽的一刻,才發現痛苦剛剛到來,瞳孔不自主的開始放大,這種感覺他這輩子不想經歷第二次,所謂的五馬分尸是不是如此感覺?
“你他媽…是不是我找的!”
他的嘴上已經不會說話,身體被人死死摁在地上,好似靈魂在體內飄蕩,他整個人已經呆滯,眼中也沒有半點神色,像是個傻子。
這種手法不會弄死人,甚至對身體不會有半點傷害,因為人體構造,腿部是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轉,要不是因為有個屁股擋著無法完成,舞蹈動作何止多幾百種?
他這副死魚一般的模樣,并不會讓趙志高有半點同情。
麻木道“腿開完了,肩膀也劈開!”
聽到這話,地上的杜萬宇嚇得一哆嗦,好似聽到召喚,眼中變得有些光彩,他看直到現在還能平靜的趙志高,內心已經充滿恐懼。
硬的不行,那就來軟的!
“等等…”
幾乎是用盡全部力氣,把這兩個字嘶吼出來,臉上的紅色已經消退,變成毫無血色的白。
這倆人動作一頓,看向二孩。
他見二孩眼睛看過來,硬著頭皮道“有些事你應該明白,況且我承不承認,也不是重點,換句話說,即使我承認又能怎么樣?所以,你能不能讓我打個電話請示一下!”
他要打電話叫人,自己是安保公司的副總,最不缺的就是能打的人。
報警他不敢,因為一旦問題上綱上線,自己也脫不了干系。
就像劉飛陽不主張報警,怕的是影響。
深知這是自己唯一逃脫魔爪的機會,要不然等會經歷什么很難預料,又補充道“你們就在我們身邊聽著,怎么打電話都能知道,也不擔心我報警,如果上面有心把事情了結,至于該怎么辦,咱們還能協商,你們一味的蹂躪我,沒有任何意義…”
只要是個正常人,都知道他的心里。
但二孩卻微微一笑“好,我讓你打電話!給他扶起來,送到電話邊…”
愣頭青、沒腦子,這種印象在杜萬宇心里加重幾分,臉上保持著小心翼翼,心里已經翻江倒海,想著等會兒人過來,一定要把他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加倍補償回來。
拿起電話,播出一個號碼,接通后開口道“孫總…”
電話那邊的人一愣,想問他是不是喝多了,但身處安保公司的警惕性告訴他,不能隨便開口。
杜萬宇看了看趙志高,又沉重的對電話說道“我是這么想的,海連的市場會越來越大,爭、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當下社會和諧是主旋律,能不能與陽然安保攜手,一起承接大型項目,把品牌打出去,至于之前的矛盾,應該坐下來好好談談!”
這番話算得上進退有度,從字面上不會讓人挑出任何毛病。
對面那人蹙起眉,點點頭道“好了,我明白了…”
杜萬宇心里長出一口氣,多年的同事和朋友,還是有默契。
對面那人掛斷電話,第一時間把電話打到門衛保安室,當得知確實有三人來找杜萬宇,情況已經了然,面色也變得陰冷,陽然安保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來公司里?
立即吩咐把門看住,不能讓人出來!
同時,又把電話打給全能安保最精銳的、負責私人保衛業務的小隊,讓他們火速開往公司…
辦公室里,掛斷電話的杜萬宇戰戰兢兢的看向趙志高,他知道,越是到這樣時刻越不能表現出小人得志,樂極生悲,很容易適得其反,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容道“我已經和上層領導請示完畢,一會兒過來詳談…”
趙志高背對著他,透過玻璃看向窗外的馬路,路燈已經發出微弱的光,門衛室出來那人把門鎖上也看在眼中,他何嘗不知道杜萬宇的想法?
并沒說話,看向窗外的眼神漸漸變得深邃。
高爾基在《海燕》中寫道: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