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劉飛陽看完這條信息,身子頓時向后一靠,并不是他主動要靠,而是已經軟下來,柳青青被帶走他沒慌,看到索要資金他也沒慌,可看到信息他慌了,兩億八千萬的現金?毫不夸張的說,整個惠北市有沒有這么多他不知道,但幾大銀行的現金儲備,應該不足。
慌亂感過后,就是滔天的憤怒,臉色漸漸變紅,拳頭越攥越緊。
大先生既然能說出來,那就一定能做出來!
如果,如果柳青青真在這浴缸之內閉上眼睛,他這輩子都會不得安靜。
“大先生!”
他從牙縫中擠出這三個字,緩緩閉上眼睛,讓自己心情平復一些,那個電話號他已經試過,是通過網絡設置成的虛擬號碼,根本無法撥回去。
救,是一定要救!
可怎么救需要仔細考量,這么多錢別說是現金,就是非現金,短時間內也無法湊出來,但現在已經給了明確期限,四十八小時!
如若不然青姐可能會香消玉殞。
“唰…”
他猛然站起來,轉過頭,重重的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安然,幾秒鐘后,推門而去。
他走出房門,走下樓,坐到車里。
而車里已經坐了一個人,王紫竹。
今天的事影響很大,但直到現在外界還不知道,首先圈子里的人沒人希望讓外人知道劉飛陽和大先生之間因為青姐鬧了矛盾,這樣對圈子不利,其次是滯留在宴會廳里的親戚也不會說出去,因為對老杜影響太大。
至少現在還密不透風。
王紫竹自從回來,就一直在樓下守著,他不想打擾陽哥和安然在一起的時間,但也得防止大先生惱羞成怒前來問罪,見劉飛陽陰沉著臉走上車,就知道事情可能與自己想象的有所偏差,微微蹙眉,想了想,沒有開口說話。
“能不能找到他們在哪?”
劉飛陽突然開口,并且只接點題。
這一刻,王紫竹覺得他身上的慌亂有所增加,但此時的慌亂并不如以往那樣摻雜的是無奈,現在更多的是憤怒,照這樣看來,這才是陽哥心里一直惦記的事?對抗上大先生?
轉過頭簡潔回道“目前知道在省會,別墅區!”
今天那幾名黑衣人把青姐帶走,劉飛陽失魂落魄的離開,他并沒囑咐任何人需要跟蹤,但下面的人不得不把事情辦好。
他又補充道“燦輝一直在省會,就在別墅區門口!”
劉飛陽遲疑幾秒,他想到會有人去,卻沒想到洪燦輝親自去,今天是洞房花燭夜,一輩子就這一次,洪燦輝顯然給放棄了。
并沒矯情的開口說其他話題“先走…”
王紫竹點點頭,發動車,直奔高速路口行進。
此時已經臨近午夜,惠北的街道上幾乎看不見行人,樹枝搖曳,怎么一個凄凄慘慘戚戚,車快速穿梭在惠北街道,終于拐上高速路口,車的速度也開始逐漸提升,一路上只有他們超別人的車…
事實上,王紫竹并不是一個好奇心很重的人,但自從來到惠北之后,他對這個大先生可謂如雷貫耳,他也想看看這個大先生究竟是什么人、是什么身份、有什么樣的社會地位,他看過柳青青的手,得出的結論是這輩子會與一個男人糾纏不休。
他現在也懷疑了,這個男人究竟是陽哥,還是那個大先生?
劉飛陽全程閉目養神,但他的手一直握成空拳,顯然內心世界陷入極度掙扎之中,都說一顆紅心兩手準備,關鍵的問題在于,那筆數字太龐大,在四十八小時之內根本沒有辦法湊出來,很明顯就讓青姐等死…
仿佛有個擺鐘,鐘擺正在一晃一晃。
預示著離那缸水染成深紅色越來越近…
而那個女人躺在浴缸里等待。
等劉飛陽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下了高速路口,再次抵達省會,這個城市仿佛對他很不友好,第一次是高啟亮,第二次是大先生,兩旁開始有路燈,路燈下是昏黃寂寥的街道,馬路比惠北的寬,卻讓人心里越來越窄。
別墅區的位置王紫竹早就知道,在沒來之前他不止一次的與洪燦輝通話,當初還打算洪燦輝摸出位置,他過來試試看能不能摸出大先生的身份,車一路向別墅區進發,開始走在市里,多了一段路之后已經走向郊區,抬頭看去都是黑墨色的青山,整條路上只有他們一輛車,繞過一個山之后,眼前豁然開朗,即使月光不明,也能看見半個山上都是別墅,被省會人譽為富人區的地方。
當看到這一幕,劉飛陽的心陡然提起來,有些緊張,柳青青就在這其中的某棟別墅里。
車繼續向前,終于停到別墅區對面的馬路上,洪燦輝知道陽哥過來,所以一直站在車外等待,看到車停下,打開車門坐上來,他心情也是灰色,與今天是否是洞房花燭關系不大,全都是因為這件事本身。
“其余兩個側門也讓人把手,并沒發現可疑目標出來,如果不出意外,青姐應該還在別墅區里,這里安保很嚴密,如果沒有業主車領路,不會讓任何人進入,步行進入需要門禁卡,如果沒有門禁卡需要拿身份證進去,還會有專門的保安把人送到業主門口,據說里面還有保安巡邏…”
聽到這話,王紫竹扭過頭看向劉飛陽。
“能確定大致位置么?”劉飛陽死死的盯著大門里面。
“我們試圖買通保安打探消息,可是被拒絕了,不過最外層臨近馬路的這一排可以排除掉,這里一共有九十六棟,除去最外圍十六棟,還剩八十”
洪燦輝有些汗顏回道,以前的工作都能做到細致入微,這次算瑕疵,偏偏事還很大。
劉飛陽沉默幾秒后,開口道“下車!”
他說完,率先推門下去,門剛嵌開一條縫隙,就感覺到凜冽的寒風迎面而來,刺透骨髓,這里算是山區,風很大,他現在必須得親眼見到大先生,才能繼續后面的一切,時間太緊,用錢換來的后果只是香消玉殞,三人站在前不見頭后不見尾的馬路上,渺小了許多。
劉飛陽往圍墻邊看了看,有幾個紅點,他知道那叫監控。
此時不是在乎監控的時候,他順著馬路大約走出一百米左右,走到一個監控的后方,已經站到圍墻下,圍墻大約兩米高,每個墻墩中間是鐵柵欄,上面帶著尖刺,要翻過去只能順著這里,并沒猶豫,他雙手向上抬搭在墻上,胳膊用力把身體支起來,隨后一腳搭在墻上,翻過去。
“嘭…”
沉悶的落地聲響起。
這是一片樹林,沒有樹葉,樹條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嘭…嘭…”
連續兩聲,洪燦輝和王紫竹也翻過來。
“車牌是三五九…”洪燦輝開口道。
“電話保持暢通,如果一會兒被人發現,不用隱瞞身份,就說是來給錢書德送禮的…”劉飛陽沉聲囑咐一句,率先邁步走出樹林。
他們倆對視一眼,也開始分頭行動。
別墅是從高到低層疊分布,高低落差得有幾十米,除去第一排,三人每人找一排,都是從左到右,別墅的門幾乎沒有農村看到的鐵片門,都是柵欄,站在門口能看到院子,也能看到位于院子側面的車庫。
有些車庫有卷簾門,被放下了,看不見里面是什么車。
只能把這種歸類為可疑,留到第二遍排查。
不得不承認,三個人如出一轍的樣子,在后半夜的時間點,會被人歸類為偷雞摸狗之流。
監控室,一名保安昏昏欲睡,他面前擺是十幾個顯示屏,并不能覆蓋整個別墅區,但只要點一下就會切換到其他監控,來這里偷盜的人并不是沒有,可上次都是幾年前的事了,去居民區偷東西也就幾千塊,可這里隨便拿點奢侈品都會是六位數,價值不同,性質也就變了,很多年沒有傻子來這里拼一次,所以他的工作聊勝于無。
一手支著下巴,閉著眼睛,他不敢趴下,因為身后也有監控,萬一領導檢查,他這份工作就不想要了,腦袋晃了晃,困意越來越明顯。
突然,他腦袋一滑。
“咣當…”一聲 額頭撞到眼前的桌子上,這一下與自由落體無疑,很重,不過也把他撞得清醒許多,抬頭看了眼屏幕。
突然發現,正前方的屏幕上有個人影,正站在別墅門口不知干什么。
這個引起他的注意,但凡出現一點問題他都有責任,一手快速拖動鼠標,把這屏幕放大,就看屏幕中確實有一人,已經站在這別墅門口觀看完畢,挪到旁邊的門口向里面觀望。
不是小事,他瞬間拿起對講機…
屏幕外,劉飛陽正觀察別墅院里,他看了十棟左右,有兩棟的車庫是拉上卷簾門,剩下的幾棟并沒發現。
這棟別墅里面停放著一輛保時捷,一輛奔馳,并沒看見刻意車輛。
他又向旁邊的別墅快速走去。
而正在這時,就聽遠處好像響起密集的腳步聲,很多人在快速奔跑,來不及猶豫,走到旁邊別墅門口。
“站住!”
他剛停住腳步,就聽身后傳來叫聲,回頭一看,十幾位拿著橡膠輥的保安正在飛奔過來。
他蹙起眉,沒想到這里的安保環境能如此優質,如果現在被抓住,他們二人能不能發現那輛車不談,極有可能驚動大先生。
收回目光看向院里。
突然,他瞳孔猛然一縮。
因為院里停著一輛車,車牌三五九!“杰眾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