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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0章 王紫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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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北市的事態傳到劉飛陽耳中,中水茶樓里的態度也第一時間被他得知,柳青青的想法也是他心中所想,如果再不做出點成績、對齊老三做出些反擊,中水茶樓里那群“羔羊”極有可能會不受控制,變得像無頭蒼蠅亂撞。

  小孩才講對錯,成人看重利益,正是如此。

  他此時又來到當午山腳下,從山腳望向山頂,上方云霧繚繞,一派仙家福地之景,這里看不到那處怪石,也沒人能想象的到站在懸崖峭壁突出的一塊怪石上,睥睨山河迎著日出打一手太極是什么感覺。

  至少現在的劉飛陽無法體會。

  魏良勝上過京城體育學院,與劉飛陽相仿,超強的身體素質是常年做農活練就出來的,從學校肄業回家之后也沒把做農活這種事放下,身體素質還算處于巔峰,他個子不高,只有一米七五左右,一身精壯肌肉,走起路來虎虎生風,與山上那些道人的步伐還有幾分相似。

  話不多,沒有太明顯的性格特征。

  人都是經歷風雨之后才會成長,毆打雇傭自己老板的事十八歲能做出來,二十八歲做不出來,如果現在讓他回到從前,他會很凄涼的說:要努力工作,罵兩句就罵兩句吧,又不能掉塊肉。

  作為山腳下村子的人,自然知道王氏醫館的存在。

  有句話叫距離產生美,齊青鋼知道神仙也會犯胃病,喝多的時候臉色也會紅,距離近了,神秘感反倒不濃。王氏醫館在一部分人耳中傳的神乎其神,可在魏良勝眼里和普通中醫館沒有太多差別,也沒有太玄乎的事情傳出來。

  尤其是在西醫得到認可的大背景下,中醫更是在夾縫里生存。

  魏良勝在來的路上又簡單說了下王氏醫館的情況,最為耀眼的無疑是一個字“壽”據說上一位走的時候是一百零六歲,現在這位當家作主的也有八十幾歲,身子硬朗,每天還能爬到當午山三分之一再下來,不過他已經不出診,大事小情都交給兒子,兒子五十歲左右,守著山腳下的醫館,過著窮不到哪去也富不起來的日子。

  魏良勝開車來到街口,是在不太出眾的背街,為了營造文化意境,整條街都仿照古代進行二次修建,青石鋪地,亭臺樓閣,現代化氣息不濃,這背街上也多是商家,衣食住行囊括各個方面,街道上穿梭的游客不少。

  “里面是步行街,車進不去,那王氏醫館就在最中間位置…”魏良勝停車說道。

  “下車吧”

  劉飛陽心里有事,語氣并不重,他這人骨子確實是農民性子不假,樸實,卻還沒到對誰都掏心掏肺的地步,與魏良勝目前只是單純的雇主與員工的身份,談不上多親密。

  魏良勝顯然被這幾年的平淡生活磨沒了棱角,想要學專職司機的樣子,跳下車幫劉飛陽把車門打開,卻又沒有經驗,行動生疏,思維遲緩。

  好在劉飛陽不在乎這些繁文縟節,獨自推門下車。

  剛下車,濃郁的香火氣息撲面而來,對于聞香的人來說,心曠神怡。

  劉飛陽在前,魏良勝跟在身后,行走在小巷里,有目的,也就少了左顧右盼,兩人目的地明確的來到醫館。

  原木色牌匾,上面有黑色寫的字,站在門口能聞到里面的草藥味兒。

  門沒關,看進去正有一名年紀約莫在二十幾歲的青年站在柜臺里,他身后是上百個藥匣,上面寫著當歸黃芪等中藥,他低著頭正看著柜臺上的藥單,旁邊還放著一摞已經用牛皮紙包好的中藥。

  他貌似是察覺到有人在看向這里,抬起頭,看到站在門口卻沒進來的劉飛陽。

  黑色風衣,黑色毛衫,一條西褲,一雙被擦得锃亮的皮鞋,臉上有幾分疲態,身子挺拔如當午山上的青松,濃眉大眼,眉毛有微微向上傾斜的跡象,鼻梁高聳,人中分明。

  在當午山腳下他也沾了一絲“周易”之氣。

  憑借著自己淺薄的學識都不難判斷,面前站著的是一位心智極其堅定,性格堅如磐石之人。

  風衣在微風下晃動,卻始終無法脫離左右,這個人的“氣場”很強。

  劉飛陽見他打量自己,邁步走進去。

  “你好,請問是買藥還是看病?”

  這年輕男子主動開口問道,并沒像服務人員似的掛著笑容,倒顯得很嚴肅,雙眼始終不肯離開劉飛陽的臉部。

  太深奧的東西他還沒研究過,不過這人絕對不只是儀表堂堂那么簡單。

  “看病!”劉飛陽倒是微笑回道。

  進門之后左右打量,在外面看只是冰山一角,進來才發現里面別有洞天,左面也是一排藥匣,也有足足上百種,也站著一名年輕伙計,右面有個桌子,刷上黑漆,后面還坐著一位帶著老花鏡的先生,年紀很大,胡須發白。

  “看病這邊來,請坐…”這老先生聽說是看病,主動開口道。

  正面的年輕男子見劉飛陽要坐過去,突然開口道“伯伯,我給他看…”

  聽到這話,不僅僅是這位老先生一愣,就連劉飛陽也覺得莫名其妙,年齡注定是個被人容易當成重要依據的東西,就好比他剛剛進入惠北市遭到所有人鄙視一樣,更何況行醫是門技術活。

  說話間,那名年輕男子已經從柜臺里走出來,坐到老先生旁邊的位置,抬手示意劉飛陽請坐。

  劉飛陽見他的動作也來了興趣,打量這名年輕男子,單眼皮,眼睛稱不上大,長到一個恰好到孤傲的幅度,很白,細皮嫩肉,皮膚不次于黃月容那個女孩,讓人看上去想忍不住摸一把,臉型算是瓜子臉,嘴鼻不如男人大氣,卻比女人豪放。

  簡而言之,如果他從娘胎里出來的時候是女性,稱得上尤物。

  剛才坐下的時候先拽了下褲子,這個人不是注重規矩,而是心中傲氣十足。

  劉飛陽伸出手,放在桌子上,中醫講究望聞問切,這人既然什么都不問,也就什么都不說,實則這都是基于他有了大致判斷基礎之上,這人年輕卻能從剛才的語氣里分析出對老者不是那么看重。

  能說明一個問題,老者是員工,他是老板。

  這人年輕,不是魏良勝口中的老板,那么就應該是他的兒子。

  他伸出手,沒開口,把手搭在劉飛陽脈搏上,閉上眼睛,倒有幾分高深莫測的模樣,十幾秒后,緩緩道“你最大的問題是肝脾不和…”

  說完,睜開眼睛像是期待答案。

  劉飛陽聞言笑了笑,卻沒應聲,想要收回手腕,這年輕人看上去有些樣子,卻終歸年齡太小經驗不足,他前一段時間因為胃潰瘍去醫院做的檢查,近一段時期內一直在酒桌上,胃部已經出了問題,他沒對任何人說,一直靠藥物扛著,除此之外可以說身體倍棒。

  年輕人見他有收回手腕的動作,猛然用力把他手腕摁住。

  嘴里緩緩迸出三個字“胃潰瘍!”

  聽到這話,劉飛陽瞬間一愣。

  年輕人顯然對自己這句話說的非常滿意,嘴角微微向上勾勒道“中醫與西醫不同,西醫對癥下藥,中醫追求本源,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是經常喝酒,傷了胃,只不過胃只是表象出來的病癥,并不是根源問題,還是肝脾不和”

  “有點意思”劉飛陽笑出來。

  “左手給我…”年輕人又道,劉飛陽并沒抗爭,也沒必要抗爭,把左手伸出來,號脈右手對應的:肺脾命,左手對應的是心肝腎,號的是寸、關、尺三脈。

  “你近期干火旺盛,焦躁不安,剛才說話的時候看到你舌苔很厚也印證這點,心臟也有些小問題,很有可能是作息不規律引起…不過總體來說,并沒有太大問題,都需要調養即可…”

  年輕人收回手,對自己的判斷信心十足,挺起胸膛有些傲然。

  王紫竹,這個年輕人的名字,咋一聽起來有些女性色彩,可實質上是個純爺們,這么多年他聽過最多的話就是咱們祖上那是給皇后號過脈的,御醫,比今天那些享受津貼的專家還牛。

  他十八歲高中畢業輟學,家里也支持,認為有一門技術到哪都餓不死,醫者,見過太多生死,也就對生活質量不那么苛求,輟學之后就在家里醫館,他們王家人有精通醫術的基因,雖說沒有嶄露頭角,卻也學了一肚子真才實干。

  兩人默默對視著,寂靜無語。

  這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但有無緣無故的恨,此時說恨不確切,簡而言之,一個驕傲的人看到另一個同樣驕傲的人,第一反應絕對不是惺惺相惜,而是在想他為何能如此,這是人性的弊端,無法更改。

  “謝謝…”劉飛陽收回手腕道出兩個字,對于王紫竹略帶的戒備并不掛在心上,他是來請他們出診的,沒必要節外生枝,又道“我聽說王家祖傳針灸很神奇,不知對最小意識狀態、精神錯亂,有沒有幫助?”

  “你?”王紫竹簡潔反問。

  “不是!”“杰眾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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