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飛陽一生挨打的揍不少,曾經那個粗狂的漢子,因為他吃飯嫌菜不好把筷子扔到地上,拿起地上的掃帚把他后背打到血肉模糊,還揚言要把他腿打斷,上學時由于上課說話,被老師用鋼尺把腫,可自從父母沒了之后,他就再也沒被揍過,因為他劉飛陽做事合情、合理從未遭人口舌。
然而此時,卻被人半夜襲擊。
究竟是因為什么,他不用像能猜出大概,無外乎邱天成那個王八蛋背后里玩陰的,被撞的一下著實不輕,疼的他直冒虛汗,喘氣幅度過大都會感覺撕心裂肺的疼痛。
這兩人步伐不快,手中的鋼管在路燈作用下,影子恰好射在劉飛陽腳下。
劉飛陽并沒后退,一手捂著肋部,另一手耷拉下來,肩膀已經麻掉導致整個胳膊用不上力氣,他眼睛謹慎的盯著這兩人,余光中注意二孩,剛才事出緊急來不及控制力度,二孩已經被踹的躺在地上,掙扎著還沒站起來。
“朋友,有話好好說,沒必要非得動手,你弄死我也背上責任”
劉飛陽這話聽起來有些求饒的意思,事實上他是在給二孩爭取時間,等他能站起來讓他趕緊跑,這一切是有預謀,即使自己腿被打斷,也總比兩人都倒在這里要好。
“我敢半夜出來,干的就是見不得光的買賣,說手上有幾條人命那是吹牛逼,可在我手下缺胳膊斷腿的人絕對不少,給你個機會,斷左腿還是右腿?”靠左面的一人開口道,聲音比動作要沉穩的多,聽起來得有四十歲左右,由于帶著頭盔,并看不清是誰,不過這人的聲音好像是在哪聽過。
劉飛陽變得越發嚴肅,被敲麻的胳膊一直在試著用力,如果這人聲音只有二十多歲,就是個小流氓,不值得重視。從他的聲音能判斷出年齡,從年齡就能大致判斷出他所言不虛。
他心里有股無名火,自從進城以來,一直避免用暴力解決問題,可沒想到,兔子急了咬人、狗急了跳墻,解決問題的辦法是殊路同歸,最后免不了這種手段。
“今天放我一馬,以后會記得你們的好,你們只不過為了錢,多少,你說個數”劉飛陽忍住疼痛又道。
“右腿還是左腿!”
頭盔里的人麻木而冰冷的問,不給繼續說話的機會。
“腿你大爺,沖我來,別動陽哥!”二孩一手支撐著身體,勉強從地面上站起來,如果剛才劉飛陽不踹那一腳,摩托車會直接撞到身上,后果更為嚴重,背槍的三虎子、端槍的蛤蟆他都沒怕過,自然不會怕這兩人。
果然,這倆人轉頭看一眼,不過也并沒重視,在他們眼里就是個孩子。
劉飛陽的汗水順著臉上往下流,向剛剛洗過臉一般,疼痛感,痛的他幾乎痙攣,只是硬撐著,時刻保持清醒頭腦,即使如臨深淵也要把眼睛睜開,一半是天性使然,另一半是他來到這個陌生城市養成的習慣。
他不會像二孩那般初生牛犢不怕虎,知道觀察,這倆人連頭盔都沒摘,說明事態的嚴重程度,要比他們口中說的還要嚴重,他還在試探的晃動胳膊,企圖加快緩和速度。
“看你爺爺干啥,我怕你…”二孩眼睛一瞪,非常抓狂的喊道,往地上一看,旁邊有半塊磚塊,彎腰抓在手中,就要沖過來。
而戴頭盔的人更為干脆,快步上前,掄起手中的鋼管奔著二孩頭上打去。
就在這電火石光間,劉飛陽迅猛沖上去,抬起捂在肋骨出的胳膊,伸過去從后面摟住那人脖子,全身的力道都加在上面,那人被勒的幾乎快要窒息。
與此同時另一人也緩過神,眼中不可思議的看著,他萬萬沒想到已經是強弩之末的劉飛陽居然敢反抗,瞬間舉起就去鋼管,瞄準劉飛陽腦袋,直接砸下去。
“快跑!”
劉飛陽趕緊向側面退,每動一下,都痛的肌肉跟著抽搐。平時能發揮出全力,現在也只有六七分的左右,并且對上這兩位經驗豐富的老手,勝率更加不大。
“不走!”
二孩非常倔強的喊道,在空曠的街道上傳的很遠,以至于沒走出多遠的張曉娥猛然回頭。就在嘴里喊出的同時,手里拎著磚塊直奔那人頭上砸下去,只不過厚重的頭盔保護住頭部,這人只是腦中一震,并沒有太大傷害。
“趕緊跑,回去找人…”劉飛陽在急促的喊,這只不過是托詞,馬路上連個車都沒有,即使回去了能找誰?
“找你奶奶,都得留這”頭盔里面突然發出陰冷的一聲,聽起來已經激怒。回手奔著二孩打去,鋼管劃破空氣帶著撕裂聲,可謂不遺余力。
劉飛陽瞳孔猛然放大,如果這一下打到,二孩多半是會被廢掉,后果也不堪設想,腳下用力,身子頓時撲過去,壓倒這男子身上,他腳下不穩,鋼管下落發生偏移,幾乎是貼著二孩的后腦滑落。
不過帶來的弊端是,他完全把后背暴露給另一名男子,這男子抓住時機,手里的鋼管直奔后背,力道絲毫不比剛才那人遜色。
就看到鋼管殘影“嘭”的一聲。
劉飛陽身體猛然一顫,肚子里痛的一陣眩暈,眼前突然間變得漆黑一片,只能咬緊牙關眨著眼睛,幾下之后才恢復視線。
這男人向前動兩步沒倒,被劉飛陽緊緊懷抱住,開始來回晃動。
二孩也沒停頓,手中的磚塊一下下砸著那人腦袋。
可這些終歸是徒勞,磚塊已經碎成幾半,還是沒能擊碎頭盔。
另一名見二孩如野狗一般咬住不松口,顧不得劉飛陽,直奔二孩打去。
“跑,趕緊跑…”劉飛陽感受大腦中一陣陣沖擊,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只是一陣陣惡心,想吐。
“湊”被抱住這男子咬牙罵一聲,隨后終于想到辦法,彎下腰用過肩摔的方式把劉飛陽硬生生給輪下去。
“嘭…”他身體重重平拍在地面之上,干嘔一聲,出來不是水,而是血!
時閉時睜的眼睛,有些扭曲的身體,嘴角反光的血跡,在昏黃的路燈下猶如一只垂垂老矣的猛虎,只是在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不甘心的掙扎著,除了在吶喊自己的倔強,并不能做其他任何。
至少,在遠處的張曉娥眼中是這樣,
她驚恐的瞪大雙眼,眼睜睜的看著一切發生,一切都來的太快太突然,聽到二孩的叫喊距離現在不過一分鐘而已,怎么就會演變成這樣?她像在做夢,仍舊不敢相信。
身體開始顫抖,在想自己能做什么?自己應該做什么?不知不覺中,汗水已經打濕后背。
劉飛陽眼睛睜開一條縫,他看見二孩被兩人死死咬住,還沒被打倒,可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剛剛要起身,又是一口鮮血吐出來。
“嘭…”
左邊的男子見鋼管被二孩巧妙的躲過去,抬起腳踹到二孩肚子上,這腳把二孩踹的彎腰,另一人配合天衣無縫的直奔后背打下。如此近距離自然不能打偏,就看二孩腳下不穩,頓時爬到地上,他還想往起站,那人再次掄起鋼管砸下去,這次二孩已經再不能反抗。
劉飛陽在降低自己的呼吸頻率,他在刻意的降低,讓自己變得更正常一些,腦袋機械的轉了下,看到趴在地上的二孩,沒說話、沒有一絲情緒,緩緩把眼睛閉上,帶有幾分強制的呼吸著。
場面動的快,靜的也快,現實的殘酷性不能與電視上的藝術性相比,電視上的大戰幾百回合都是藝術需要。現實中正常人連續揮拳一分鐘都會累的上氣不接下氣。
這倆人也不例外,雖說被累的氣喘吁吁,但他們仍舊沒有把頭盔摘下來,他們看身前躺著一個,身后一人也趴在地面上,不過使命還沒有完成,他們接到的任務是廢了劉飛陽,現在只是打倒并不能算完成。
“先弄他?”其中一人開口說,沒有半點感彩。
“先處理他吧”另一人轉頭看向劉飛陽,補充道“那個就是小角色,不值得一提”
“這個小崽子是屬狼的,天生反骨”最先說話的這人沒動,低頭看向二孩“你剛才沒看到他的眼睛,放出的光根本不是正常人的,你對他好可能會感謝一陣子,但你對他不好得記你一輩子,先整他,不廢了他心里不踏實”
他說完,根本不容置疑的彎下腰,伸手搭在二孩腳踝上。
劉飛陽旁邊這人見狀,微微一愣,沒有反駁的也走過去。
兩人配合親密無間,一人壓在二孩小腿上,另一人彎腰雙手抓住鋼管,正在瞄準膝蓋。
二孩知道要發生什么,終于慌了,開始不甘心的掙扎,嘴里發出殺豬般的尖叫聲,可動了兩下之后,發現只能微微動彈,并不能改變大趨勢。
“陽哥,陽哥…救我!”他眼里滿是眼淚的朝著前方嘶吼,他有些后悔,如果剛才聽話去搬救兵,一切都不至于鬧到這步田地。
“陽哥在”劉飛陽終于睜開眼睛,聲音不大,稱得上空靈,但這倆人卻不約而同的蹙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