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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0章 麻煩你往旁邊動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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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然被蛤蟆帶走,到被劉飛陽從芙蓉山莊救出來,丁永強突然出現在這屁大的縣城內,又悄無聲息的離開,好似河邊秋葉落到流水里,順著水流蜿蜒前行,時不時會翻兩個滾卻沒有太大波瀾。

  有個叫圣人的老頭說吾日三省吾身,這話跟劉飛陽說他也聽不懂,不過在種地的時候他學會,不僅僅是種下種子那么簡單,還得施肥,等到六七月份還得看看地里有沒有雜草,如果有就動手給薅下去,如若不然會影響玉米的發育,除此之外還得看看缺不缺苗,如果缺,就得想辦法補上,要不然會耽誤收成。

  他坐在食雜店的柜臺里,在曹武廟那老東西最后的怨毒目光下發呆,因為從明天開始,老東西就要正式去旁邊旅店。

  實則劉飛陽正在仔細回味著從自己得知安然被抓走,到走回家里的全部經過,所謂的沖動、后怕是一定的,如果當天沒有神仙輕描淡寫的兩句話,那還沒有還回去的兩把八一杠會不會發出響聲很難判斷。

  他一遍遍的問自己,如果上天在給自己一次機會,還會不會這么做,答案是肯定的,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間,自當問心無愧,如果學著錢亮那副德行,和死亡沒什么區別。

  可能會做的更好一點,不會明目張膽的沖進去,換成偷偷進去,用最小的影響把安然帶出來,成了那就是成了,不成再肝腦涂地未嘗無可。

  這個時間龍騰酒吧還沒開門,也就沒什么人氣,曹武廟臉上糾結和喜悅共生,他想到自己能做主旅店按捺不住喜悅,再想到這個小犢子能不能偷吃東西就變得有些哀怨,天底下怎么沒有兩全其美的事?在火炕上急的抓耳撓腮。

  每每他想說點葷話緩解下情緒,坐在里面不懂四六的犢子都露出傻嘿嘿的笑容,讓他全然沒有性質,與傍晚那些坐在火炕上喝酒的漢子,能聊聊炕上那點事或者女人面相與生理特征的關系,可對面的處男連女人的身體構造都解釋不清,怎么能深入交流?他是有心傳授,卻控制不住暴躁情緒。

  昨天晚上旅店來了個南方女人,口音很重,表現也很突出,與彪悍的東北老娘們兒不同,叫聲中多了一些誘惑,身材多了些骨感,曹武廟微閉著眼睛蹲在門口陶醉著,那女人突然來了句“哎呦嘿,我滴兒哦”讓他興致全無,那連毛胡子的漢子怕是當她爹都可以了,怎么還能叫兒?

  曹武廟背著手走回來,心里還忍不住盤算,讓自己家里那個臭娘們也這么叫怎么樣?

  回來他本想和這個犢子深入淺出的交流,誰成想劉飛陽居然說了句:那是亂/倫,要不得。

  沒有情調,全然沒有情調。

  就這一句話讓曹武廟耿耿于懷,心里暗暗發誓,今晚那個貌若天仙的小娘們再來送飯,一定要把飯盒舔的干干凈凈!

  劉飛陽看著窗外,目光沒有聚集到一點,有些發散的看著四周,他一手插在軍大衣兜里,口子都被安然縫上,并且往里面賽了點棉花。

  這犢子到現在還被蒙在鼓里,每次與安然眼神遇到一起都會情不自禁的躲開,比最開始的時候還要緊張,他認為自己沒做好,如果能早一點出現,可能安然就不會承受這種生命難以承受之重,蹲在窗戶下面吸煙的時候,他總想給自己兩個嘴巴,原因無外乎心里的疙瘩還沒過去。

  可生活沒有如果,日子還得一天天過,承受的與不能承受的,終究都得承受著。

  每天早上看到安然梳洗打扮之后上班,坐在炕上還沒上班的他好似被破皮抽筋一般,有陰影了,擔心安然再被什么人綁了去。神仙說的確實沒錯,保護自己的女人,就像保護心里的那頭猛虎,松了緊了都不行。

  他知道,自己的松,是能力與安然的美貌不相符,自己的緊,還是能力與安然的美貌不相符。

  不說站在神仙旁邊,像柳青青似的背后有個蛤蟆,中水縣還有誰敢動?

  提到柳青青,也著實讓這犢子詫異,按理說在上山狩獵的當天大放異彩,晚上去山莊刨去其他因素不提,也算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這和柳青青希冀的沒有半點偏離,甚至還要高出許多。

  而實際情況是柳青青失蹤了,準確的講是在劉飛陽的世界里消失了,沒有像往常一樣找三兩個陪酒姑娘過來挑逗,也沒讓張曉娥繼續侵襲,甚至她自己都沒再來買過煙。

  說實話,這犢子還有點失落,柳青青是他抓住的第一個貴人,即使沒發展到能幫他登堂入室的地步,也有那個苗頭,沒了柳青青,前途原本亮起來的路燈黯淡下去一些,可又不能不防著這條美女毒蛇,她愛過的爺們跳樓自殺,這里有他的因素,并且那柳青青也惡狠狠的說,要跟他糾纏不休!

  說不動那天就突然從草叢里穿起來,給自己致命一擊。

  好在,也不全是負面影響、悲觀情緒。

  他插在兜里的手正抹著一張卡片,這犢子研究兩天也沒弄明白是什么材質,很硬像是金屬,用最直接的辦法放在牙上磕一下發現不是,要說是塑料,周身金色也不像是刷上的油漆,他沒見過,搞不懂也搞不明白。

  卻認識上面正楷書寫的六個大字“丁永強萱華園”簡潔至極連電話都沒寫,剛開始從信封里拿出這個東西的時候,他還忍不住腹誹,我知道你是干啥的也知道你叫什么,可名片上什么都沒有,怎么找你?

  不否認,神仙的出現像是讓他看到另一個世界的大門,不過那終究是門而已,他抬頭是天低頭是地,見過最富麗堂皇的建筑就是那芙蓉山莊,即使讓他被熊瞎子舔一下腦袋,也想不到那個世界里有什么。

  當然,他更想不到,這張卡片是錢書德裝了五年孫子,直到現在還沒有獲得的,只要拿著這張卡片,到任何一個有萱華園存在的城市都會奉為貴客,到任何一家銀行都能無條件貸取巨額款項。

  但是,算得上聰慧的腦袋知道,神仙不是做銷售的,每見一個人就會遞出名片,期待增加業績。沒有視為珍寶也沒有炫耀的告訴任何人。

  它就像女人,松了緊了都不行。

  他心里抱著一絲幻想,柳青青這個女人是故意晾著他,畢竟之前付出那么多努力,不能功虧一簣,說不定哪天,他又會邁著兩條長腿,扭動著屁股走過來,趴在柜臺上拋個媚眼說“犢子,拿盒萬寶路”

  種地多下個種子,自然也不能把寶都壓在柳青青身上,他在尋覓著,這個縣城里有什么機會,能讓自己出人頭地的機會。

  然而,就在他還沒有目標的時候,另一人粉墨登場了。

  十足小人嘴臉的吳中。

  至于柳青青口中表達出來的,這犢子不否認,卻也不完全相信,長耳朵是用來聽得,長眼睛是用來看的,他有自己的獨立判斷標準。

  吳中當天提前離開并不知道完整細節,只是后來零星從張曉娥嘴里聽了一點,也是難以完全,不過這并不耽誤他的欣賞,能從芙蓉山莊里活著出來,本身就是個奇跡,完好無損的出來,那就是奇跡中的奇跡。

  穿著皮夾克,豎著冒光的背頭,把臉上那股彪悍勁掩蓋一點,多了些干練。他走進食雜店,像是被凍到了似的搓了搓手,隨后把手放到炕上。

  隨口道“天冷啊,真冷,我聽天氣預報說,今天零下三十三度?”

  即使對面龍騰酒吧里的陪酒姑娘,曹武廟都得笑臉應對,更別提大老板吳中了,看到進來就是一愣,再聽到吳中和藹開口,瞬間從炕上漲起來,點點頭回道。

  “可不冷咋地,不過聽說下周就開始回溫了,能暖和點”他說著,有點怒其不爭的看著里面的犢子,沒好氣道“趕緊動起來,給吳老板倒杯熱水,這孩子腦袋就是榆木疙瘩,一點不知道轉”

  “哦…”

  劉飛陽點點頭,他轉身的瞬間眼里閃過一道精光,覺得事情有些反常,平時別說在這里見不到,即使酒吧里也很難看到這個吳老板,活脫脫的神龍見首不見尾,按照吩咐,走到爐子旁邊拿起水壺。

  吳中一直用余光注意他,心里有種錯覺,從芙蓉山莊走出來的犢子,就是眼前這人?有點不敢相信!已經確定過劉飛陽沒有雙胞胎哥哥或者弟弟,也就沒有猜測空間。

  張嘴道“大冷天的喝水多沒勁,給我拿瓶酒,要烈酒,度數高的”

  他仍舊表現的平淡無奇,轉身坐到炕上,看架勢是要在這里長呆的,又道“花生米拿兩袋,還有香腸,要純肉的那種,光喝酒沒意思,得有點下酒菜,呵呵”

  曹武廟萬萬沒想到自己這小地方能迎來大老板,又是一愣過后,急的一拍大腿,走到劉飛陽身邊扒拉一下,略顯惱怒的喊道“小犢子,我早晚給你開除了,一點眼力沒有反應還吃頓”

  說完從劉飛陽旁邊的狹小縫隙擠進去,伸手在貨架上拿酒,特意從后面挑了個落灰的,用他擦大鼻涕的袖頭擦了擦,這酒是最純的,放在后面。

  劉飛陽聳聳肩,也沒說話,站在貨架外看曹武廟浮夸的表演,能感受到后背有道目光在盯著,卻沒強烈到他不自在。

  “我給您燙燙?”

  曹武廟臉皺成個菊花,笑的無比燦爛,吳中在這做一兩個小時,只要被人看了去,那以后酒吧里的人就不會去旁邊那個臭娘們那里買東西,這是名人的影響力。

  “不用燙,有杯子沒?”吳中問道。

  “有,我給你拿啊”

  曹武廟趕緊從貨架下拿出個杯子,是前兩天他淘汰下來的,劉飛陽看到這輩子感慨萬幸,他吃飯舔飯盒,喝水沒有舔水杯的習慣,如果有,吳中再用這杯喝該是什么場景。

  “嘭…”

  曹武廟轉頭對劉飛陽屁股一腳,不算很重,面目猙獰的喊“說你是榆木疙瘩,你還一點不開竅,趕緊接過杯子燙燙啊,刷干凈了”

  “呵呵…”

  吳中見狀笑了笑,并沒表態。

  曹武廟換上笑臉走過去,把手里的花生米放在炕上“他就是腦袋笨了點,平時還行!”

  “人實誠就行,做生意嘛,用不上多聰明,一個人喝酒沒意思,還有沒有杯子,再找一個”

  曹武廟沒聽出來前半段的諷刺,卻聽出后半段的言外之意,臉上已經不再是菊花而是向日癸“有,有,就是…哎呀…咋說呢,我去拿”

  他激動道手足無措,語無倫次。

  如果來人看到自己和吳中坐在這喝酒,別說生意了,就是隔壁那老娘們也得露出個羨慕的眼神吧?

  “你快點啊,但也得刷干凈的”

  曹武廟喊著,拿起自己現用的水杯走到門口把里面茶水倒了,茶葉都在過濾網里,從柜臺上拽下一張日歷的紙,把茶葉放在上面,喝完酒之后還能泡茶喝。

  走到吳中旁邊,戰戰兢兢的坐下,嘴里還不忘奉承道。

  “吳老板,我真沒想到有一天能和你坐在一起喝酒,昨晚我做夢就夢到一條金龍,那龍還喝酒,現在看來都是有征兆的,龍就是吳老板您吶,我這是祖墳上冒青煙了,嘎嘎冒煙的那種…”

  他正說著,劉飛陽終于把杯中刷完,放到吳中面前。

  吳中沒關注這些,看起來很高興,嘴里笑著反問道“是么”

  “是啊,那肯定是,您就是金龍”

  曹武廟眼睛一瞪,也就是所謂的瞪眼說瞎話,看起來有幾分正經。

  “好好,我可能是金龍,但不是跟你喝酒的金龍”吳中笑著點點頭,頓了下,隨即終于不加掩飾的看向那背影,道“飛陽啊,你自己有杯沒,拿過來,咱倆坐下喝點”

  “厄…”曹武廟目瞪口呆,宛若雷劈。

  劉飛陽早就想到有這事,沒回應,緩緩轉過頭。

  吳中早已收回目光,一拍腿“老曹啊,跟你喝酒的金龍一定會出現,慢慢等,不著急,現在,麻煩你往旁邊動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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