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猶豫之后,李牧決定還是相信東方夜刃一次。
“在下皇極崖國師木牧,剛才遇到一個奇怪的女人,將其擒獲,諸位仙庭的大人來此,不知是為了?”李牧報上了自己的名字,同時仔細地觀察沈萬川的表情,一旦不對,立刻就準備將這些天兵天將全部都斬殺了。
沈萬川絲毫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一個何等‘喪心病狂’的大魔王,性命都已經快不屬于他自己。
他微微皺眉,道:“皇極崖?”
一個三流的萬仙盟小勢力而已,他并不是很清楚,但一想到自己此行,乃是奉了上面的命令,追殺幾個亂軍余孽,其中就一個女人,當下心中一動,不會這么巧吧?
于是道:“擒了什么人?送過來看看。”
李牧一看沈萬川等人的反應,立刻就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并未暴露。
看來獨孤夜刃并未吹牛。
但是,雨跡卻是不能落在仙庭之人的手中。
李牧一股暗勁送出,直接涌入雨跡的體內。
雨跡經驗何其豐富,立刻就意識到了什么,但卻是有話說不出,面目猙獰惡毒地看了一眼李牧,心中掀起了無限會很和不甘,奮力地掙扎著。
要知道四明仙府一役之后,她終于是可以洗白身份,脫離亂軍,還能立下大功,成為萬仙盟中位高權重的人物,可謂是前途無限,這一切都近在眼前,但卻要以這種憋屈的方式死去,簡直是委屈指數爆表。
但任她如何不甘,哪怕是以眼神向李牧求饒,最終還是被李牧無聲無息之中,徹底斬殺,抹除了元神。
確認這個女人死亡,李牧這才將人送了過去。
登上玄舸。
周圍天兵長槍指向他,無比警惕。
一位天將過來,看了看雨跡尸體的面孔形狀,突然一聲驚呼,道:“大人,是亂軍余孽。”
“什么?”
“真的?”
其他天將聞言,也都是一陣驚呼。
沈萬川自己,更是有點兒難以相信。
這一次要捉拿的亂軍余孽,可都是窮兇極惡之輩,危險程度極高,哪怕是他這樣的大隊人馬,遇到目標,都會頭疼棘手,沒想到竟然是被一個小小的三流勢力的小高手給收拾了?
他有些難以置信,但還是過來仔細觀察。
看了片刻,最終倒吸一口冷氣,確認了雨跡的身份。
的確是亂軍余孽。
而且是方天翼身邊的八神衛之一。
已經被殺了。
“你怎么做到的?”
沈萬川表情驚疑,目中兇光,閃爍不定地盯著李牧。
李牧道:“在下前往玄感宗尋人,經過此地,撞見了這個女人,本想問路,誰知道這瘋女人竟然出手攻擊在下,在下迫于無奈,出手反擊,于是將其擊殺。”
“你知道她是誰嗎?”沈萬川又問道。
李牧搖搖頭,道:“在下并不知道,不過剛才交手時,她自稱名叫雨跡,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瘋婆子。”
沈萬川一直都仔細觀察著李牧的表情,聽他說完,又問道:“這個女人實力如何?”
李牧道:“很一般,不過也許是因為,她在與我交手之前,已經受了重傷,所以才會敗于我手。”
沈萬川心中的疑問,終于散去。
看來這個叫做木牧的家伙,說的是真話。
亂軍余孽,人人喊打,想來是之前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已經受了重傷,強弩之末,所以才被木牧撿了便宜,一切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釋。
而現在沈萬川猶豫的一點是,要不要將這個木牧,直接殺了滅口,這樣一來,擊殺雨跡的功勞,就是他的了,這份功勞,足以讓他在仙庭之中的地位,飆升一個巨大的臺階。
反正一個小小的皇極崖的官員,在他眼中,猶如螻蟻一般,無足輕重,隨便捏死,就算是皇極崖的皇帝,也不敢追究過問。
想到這里,沈萬川笑了起來。
“木牧,你可知道,被你殺死的人,乃是我仙庭的重要人物,你可知罪?”他眼眸里,殺意流轉,語氣不善地道。
李牧一聽,立刻就反應過來怎么回事。
敲里馬!
甘梨娘!
老子白送你一半功勞,你竟然還想要獨吞?
這個萬仙盟仙庭,恨的是從里到外都爛透了。
本來一切都在他計劃中,現在沈萬川非要玩騷操作,難道今天真的要把這些天兵天將都殺光嗎?早知道這樣,留下雨跡一條命,還可以逼問一下風痕的下落。
而此時,沈萬川一揮手,猶如潮水一般的士兵,從玄舸甲板上涌來。
“大人,你們剛才不是說,此人乃是亂軍余孽嗎?”
李牧眼眸之中,兇光流轉,大聲地辯解。
沈萬川冷笑了起來:“本將什么時候說過?你記錯了……來人啊,將這個大膽兇徒,給我斬了,就地正法。”
這是不問青紅皂白,直接殺人滅口啊。
李牧怒意涌動,但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出手,而是身形后撤,一個時空相位,直接脫離了玄舸的護罩,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遠處,天兵天將追之不及。
“怎么會?這么快……”
沈萬川等人,吃了一驚。
這個三流小勢力的官員,實力竟然如此強?
不過,大概也只是掌握了某種比較高明的遁法神通吧。
略作猶豫之后,沈萬川并沒有派人去追擊。
他倒是有心親自前往皇極崖趕盡殺絕,但是想了想,還是先將雨跡的尸首帶回仙庭表功最為重要,萬一消息走漏,有人前來爭功呢?這種不世功勛,眼紅的人可是有點多。
“木牧是嗎?呵呵,這個名字,我記住了,等定了功勛,本將隨便找一個借口,都可以將你玩死,呵呵呵呵。”他心里冷笑著。
“今日的事情,你們都看明白了吧,到時候,該怎么說,不用本將再教你們了吧?”沈萬川又看向周圍的屬下將領。
“大人神威蓋世,親自斬殺了亂軍余孽雨跡。”
“我等被大人神威蟄伏。”
一種心腹天將,自是明白上司的想法,紛紛大聲地道。
沈萬川笑了笑,道:“下令,回程。”
這時,副將司徒榮突然過來,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地拱手請命道:“大人,屬下斗膽,愿意前往皇極崖一趟,為大人分憂。”
“嗯?”
沈萬川看向他。
一股無聲無息的力量釋放,將兩人所在位置隔絕,摒棄了聲音。
司徒榮連忙解釋道:“屬下對大人忠心耿耿,絕無他意,只是想為大人分憂而已。”
沈萬川點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也好,你辦事我放心,這件事情,做的干凈一點。等本將榮升,到時候,少不了你的功勞。”
“大人放心。”司徒榮欣喜萬分地道。
他知道,自己這一步,算是走對了。
當下帶領一艘玄舸,看了輿圖,朝著皇極崖的方向駛去。
另一邊。
李牧脫身出來,哭笑不得。
這仙界,還真的是一個人吃人的世道。
他剛才隱忍,乃是處于其他一些考慮——至少可以再考驗考驗東方夜刃的能量和手段,看看他能不能化解,就算是搞不定,李牧自己也沒有暴露出什么。
另外,如今畢竟和四明仙府時那種亂象不同,抹除一支東圣洲仙庭兵府主將級的艦隊,必定引起軒然大波,仙庭追查下來,應付頗為麻煩。
李牧既然選擇繼續潛伏在‘敵人內部’,自然是得低調一點。
他未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繼續前往孝應玄感山。
孝應玄感山乃是玄感宗的山門所在,方圓數十萬公里,占地極大,只是略比四明山脈小一些,山勢雄偉秀麗,風光優美,處處充滿了仙道氣韻,乃是月川府之中數一數二的福地,仙氣濃郁程度也遠超其他地方。
很快,玄感宗山門在望。
李牧原本準備潛入,但靠近了一看,不由得一臉意外。
只見一位巍峨綿延數百里的山門,竟然是處處狼藉,護山大陣被攻破,山門里標志性的建筑物倒塌大半,硝煙彌漫,無數垂頭喪氣的玄感宗弟子,正在修繕陣法,滅火救山。
難道是……
李牧心中,頓時浮現出一種奇異的預感。
而這個預感也很快就得到了證明。
片刻之后,在一位玄感宗長老的帶領之下,李牧來到玄感宗的中央神殿,看到了正在數十位美貌弟子的伺候之下,大吃大喝的小九和地球流氓虎兩個‘禽獸’。
“哈?人寵你活著回來了?哈哈哈,快來嘗嘗這玄感宗的萬年藥王,嘎嘣脆,雞肉味……”看到李牧出現,小九興奮地跳起來,前爪握著幾根閃爍著紫光的老參,直接沖了過來,保住李牧,狗頭在李牧的身上蹭了蹭。
李牧看到這蠢狗如此表現,心里倒也有些感動。
不過當李牧看到自己胸前的藥汁和狗毛時,這種持續了不到三秒鐘的感動,立刻就煙消云散,恨不得將這只蠢狗一腳踹死。
地球流氓虎也跳起來,一臉哀怨地道:“哇,太主人,您終于回來了,您可愛而又忠誠的小老虎,為了保護尹太后,奮不顧身,拼死一戰,嘔心瀝血,竭斯底里……差點兒就一命嗚呼了……”
這貨變臉極快,瞬間就是一副鼻涕一把淚的樣子,好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樣,沖過來就要抱住李牧的大腿獻媚。
李牧直接將這貨一腳踢飛。
“死遠一點,莫挨老子,鼻涕粘到老子衣服上,打斷你的狗腿。”李牧罵道。
地球流氓虎挨了一腳,但臉上卻是越發歡喜。
嗷嗚,太主人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平易近人’。
這一腳挨的舒坦,久違的安全感一下子就回來了,他又連爬帶棍地過來,蹲在李牧面前,哈哧哈哧吐著舌頭擺尾巴獻媚。
李牧直接就捂住了眼睛。
你特么的是老虎,不是狗,看看這樣子。
一邊的小九倒是不樂意了:“人寵,你咋說話呢,什么叫做打斷狗腿,他只是一頭低賤的老虎,身上能有狗腿這么高貴的東西嗎?再說了,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在指桑罵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