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么回事?
十六皇子怔住。
這個女人,她身上的力量……好像是……仙界的力量?
一個下界凡人而已,怎么會有如此力量?
那一層紫色的光暈護罩,散發出神秘玄奇的光彩,仿佛是來自于仙界最頂級王者的加持一般,與世無爭之中,散發出一種高高在上的威壓。
這種力量氣息,十六皇子只曾在少數真仙級別的仙界強者的身上,見到過。
錯覺?
幻覺?
十六皇子反應過來,再度出手。
劍光閃爍。
叮叮叮!
仙劍斬在紫色護罩上,發出金屬交鳴的清脆之音。
護罩,宛如實質。
只有一絲絲的漣漪反動,并無任何裂縫出現。
堅不可摧。
十六皇子有點兒難以理解眼前發生的一切。
這個本應該是已經重傷垂危的女人,體內散發出了難以想象的、不該屬于她的力量。
“不可能。”
十六皇子連續嘗試數次,竟然都無法攻破這護罩。
護罩中。
紫色氤氳的掩映之下,花想容面色神圣素潔,真純善美,無悲無喜,微微合上眼睛,安靜地坐在血泊之中,將道子的身軀,護在身后,雙掌合十在眼前,宛如一尊正在虔誠祈禱的女菩薩一樣。
正是她的掌心之中,有紫色光暈,散發出來,形成了這護罩。
而十六皇子看不到的是,在道子殘破猶如腐朽麻袋一樣的身軀中,亦有點點滴滴的紫色氤氳流轉出來,涌入到了花想容的體內。
那是道子所吸收的,來自于天外的,道宮主人從仙界送回來的仙道氣蘊。
本為道子吸收,但如今,隨著道子氣息湮滅,肉身破碎垂危,這仙道氣蘊游離散發出來,全部都進入到了花想容的體內,產生了某種詭異的異變。
花想容正在融合這種仙道氣蘊。
這一瞬間的她,進入到了一種奇異詭譎的狀態。
無我無物。
無天無地。
塵世間罕見的體質,在先天紫氣的加持之下,在仙道氣蘊的支撐之下,花想容仿佛是仙界的真仙在渡劫一樣,一瞬間,處于一種絕對霸體的狀態。
十六皇子略微觀察,就隱約明白了什么。
怎么會這樣?
這個下界的女人,竟然在這里渡真仙之劫?
她都連謫仙都不是,怎么可能渡真仙劫?
這不是渡劫。
虛空之上,并未有雷云劫電出現。
十六皇子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兒不夠用了。
這個混沌世界,為何有如此之多的詭異事情?
現在該怎么辦?
十六皇子連續施展數次攻伐之術,轟擊在護罩之上,都毫無效果,他終于可以確定,花想容身上的這一層紫氣護罩,絕非是自己所能破開。
道子也被籠罩在護罩之中。
無處下手。
好在這種護罩,只具備防守性,無法進攻。
“為今之計,那就只有……”
十六皇子的目光,看向了震字通道深處的陣眼。
且先不管這一對男女。
先將陣眼破掉再說。
除掉了太玄書院的護罩,大局可定。
劍芒閃爍。
十六皇子身形飛射,一劍刺向陣眼。
就在這時——
暗金色的道觀一閃。
劍芒破碎。
一個熟悉的身影,自遠處虛空之中出現,疾馳而至。
“李牧……”
十六皇子看清楚來人,喉嚨深處發出了野獸一般的怒吼。
來得好。
這個人族妖孽,先遣小隊的眼中釘肉中刺,竟然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好機會。
十六皇子心中大喜。
但李牧的身形如電,速度快到了幾點,直接疾馳略過十六皇子,瞬間來到了紫色護罩跟前。
“花兒?”
感受到花想容依舊有生命氣息,李牧松了一口氣。
他伸手朝著花想容扶去的時候。
一股恢弘絕偉的力量,反震出來,將李牧彈開。
“這……”
李牧大為驚訝。
花兒在抗拒我的靠近?
這是一種什么力量?
李牧有點蒙。
為何會如此?
他扭頭看向十六皇子。
“你到底做了什么?”
李牧質問。
十六皇子冷笑了起來:“她是你的女人?真的是妙極了,呵呵呵呵,你來的正好,我送你上路,去黃泉路上,你這個女人團聚。”
黃泉路上?
難道花兒有危險?
李牧眼眸之中,霎時兇光爆溢。
“你將花兒和道子師兄逼迫至此?狗東西,我先要你的命。”
暗金色變異冥刀擎在手中,李牧氣勢狂飆,一步一步第踏向十六皇子。
三步踏出時,他的身形已經在虛空之中,拉出一道破空殘影。
刀光乍起。
十六皇子心中毫無畏懼,直接正面硬撼李牧的金刀。
轟轟轟!
戰斗持續了約一盞茶時間。
信心十足的十六皇子,一臉難以置信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李牧提刀而回。
暴怒的李牧,迸發出的戰斗力,簡直是驚人。
在晉入武道皇帝境界之后,李牧本就可以依靠冥刀正面硬撼謫仙,處于極度憤怒狀態的他,在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里,就正面一刀一刀第砍翻了十六皇子。
李牧沒有將其徹底殺死。
因為他還沒有搞清楚,花想容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
李牧倒拖著金刀,來到花想容的身前,隔著紫色護罩,感應到花想容的生命氣息,綿長穩定,心中略微放松一些,目光又落在花想容身后的道子身上。
道子已經處于昏迷之中。
氣息羸弱的像是颶風中的一盞燭火,仿佛下一瞬間就要熄滅。
他身上服用了夢醉神迷的后遺癥,已經凸顯出來。
可以想象,不久之前,震字通道里面,發生了什么樣殘酷的戰斗。
“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牧回轉身,看向人彘一般的十六皇子。
十六皇子躺在血泊中慘笑。
冥刀克斬仙人元神,他身上的傷勢,無法恢復,已經再無絲毫反抗掙扎的可能。
當然,最主要的是,他的心,碎了。
他的仙道之心崩潰了。
他無法想象,才幾日不見而已,李牧的戰力,強橫到了如此程度。
自己竟是遠非其敵。
“李牧,你……”
十六皇子張口剛要說什么。
就在這時,一股詭譎磅礴到了極點的力量,突然在震字通道的上空,毫無征兆地浮現和流轉出來。
一個淡紫色的神秘通道出現。
濃郁到難以想象的仙道氣息自通道深處宣泄出來。
似是五色圣光一樣。
花想容閉目而坐的身軀,在五色圣光的照耀之下,緩緩地懸浮起來,朝著那紫色神秘通道飄去。
如羽化登仙。
李牧吃驚之下,想要阻攔,但卻根本起不到絲毫的作用。
血泊中的十六皇子,如同白日見鬼了一樣,殘破的身軀顫抖著,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飛升?在這個時候開仙門飛升?”
他驚呼出聲。
這幅神秘詭異的景象,分明就是得道已久的仙道強者,在渡劫成功之后,飛升到一個新境界的景象啊。
可這個女人,連飛仙都不是,何以飛升?
“卑鄙無恥。”
青牛道人雙角盡碎,一只手臂被斬掉。
原本已經將進攻震字通道的一位謫仙級強者,已經被他與王詩雨聯合壓制,勝券在握了。
但誰想到,關鍵時刻,竟然有第二位謫仙暗中偷襲出手。
毫無防備之下,青牛道人的一手臂被斬斷。
腰腹之間,也有一道切口,幾乎將他的身軀一分為二。
若不是得自于道宮主人所分的一縷仙道氣蘊先天紫氣保護,關鍵時刻,主動防御,擋下了這一斧五成的攻擊力,只怕是此時,青牛道人已經統統被一斧劈為兩半了。
而王詩雨被暗中偷襲,一斧斬中肩頸,關鍵時刻,以銹劍招架,只怕是也已經成為了兩片尸體了。
“呵呵,有點兒意思,這么精致的女娃兒,竟是沒有一斧劈死。”
出手偷襲的謫仙,羊首人身,外貌詭異如妖魔。
事實上,他的確是妖魔。
他看著她體內流淌出來的血液,再看看王詩雨手中的銹劍,褐色的鼻尖聳動,微微一嗅,嘖嘖稱奇。
他名為公羊智,乃是仙界妖魔一系摩羅族一員。
是摩羅族先遣小隊的首領。
摩羅族擅長近戰,以及暗殺。
兩種看似截然不同的戰法,在這個種族身上,完美結合。
一雙黑色的盤角彎曲如蟒蛇,盤桓在頭頂,其內隱隱有血紅色的魔焰繚繞,身形超過三丈,肌肉隆起,宛如褐色的巖石一般,雙眸猩紅,公羊智的臉上,流露出殘忍冰冷的笑意。
剛才那藏匿暗中,驟然偷襲的一斧,可謂是毒辣。
本以為可以將這兩個下界武者,直接瞬殺。
沒想到,竟是被招架下來。
而且,他還發現了一件大事。
這可真的是意外之喜。
“廢那么多話干什么,趕緊捏死這兩只下界的小蟲子,破了陣眼,斬殺李牧,爭奪此間的資源寶物才是最重要的。”
身染血跡的八景宮先遣小隊首領云景真人怒道。
他第一個進攻巽字通道的謫仙。
原本以為手到擒來,結果卻是被青牛道人和王詩雨聯手壓制,竟然還受了傷,乃是奇恥大辱。
恨不得將這兩人挫骨揚灰。
“寶物?”公羊智冷笑道:“呵呵呵,在我眼中,這女人,就是最大的寶物。”
他指了指王詩雨。
云景真人一怔,旋即道:“縱然絕色,但也不過是凡間低賤女子而已,公羊智,我勸你不要因小失大,為了一個下界女人,壞了臨時聯盟的大事。”
公羊智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好,那這樣吧,你去破壞那陣眼吧,這個女人交給我,我有她就夠了,其他的任何寶物,都分毫不取。”
云景真人以為公羊智真的是貪圖王詩雨的美色,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鄙夷之色。
色令智昏。
不足語道,不足為伍。
云景真人身形閃爍,就要去破掉震字東道中的陣眼。
突然——
暗紅色氣霧爆棚而起。
宛如汪洋。
血色劍氣,彌漫如海洋。
“不好。”
眼見熟悉的力量再度爆發,云景真人面色一變。
之前被王詩雨和青牛道人壓著打,尤其是被王詩雨那詭異的劍氣劍意所傷,令云景真人又驚又怕。
頗有點兒驚弓之鳥的意思。
再度感應到這種劍意,他立刻抽身后退,祭出寶物,頭頂一座八角宮懸浮,垂下仙氣氤氳,將己身先護住。
公羊智也是一驚。
卻見王詩雨手握銹劍,催發到極致,一種強大到了難以形容的力量,在銹劍之中彌漫出來,似是這一瞬間,有一尊仙界之王驟然降臨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