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是有這層原因。
李牧神色一動。
當初他在青牛道人的口中，聽到輪回仙球主持歷屆的圣戰擂臺大賽，就覺得這個仙球，就好像是一個超級計算機一樣。
它安排一切，也在收集數據。
通過圣戰，輪回仙球可以將古往今來混沌世界所有的強者、賢者和天才的功法、能力、領域、法則等等都洞悉透徹。
當時的李牧就想，一旦這個輪回仙球，被某個邪惡之人掌握，或者是被某個大勢力掌握，得到了其中的‘數據’，那對于混沌世界的其他勢力來講，結果將是災難性的。
但現在李牧松了一口氣，心里這根刺也拔掉了。
原來它收集‘數據’的原因，竟然是為了創造出一部對抗墮仙的功法。
李牧若有所思，嘿嘿一笑。
“你這個小混蛋，笑的這么陰險，肯定沒有憋什么好屁，”老翁掃了一眼李牧，道：“肯定是想要問，這部功法，到底有沒有推演出來，對不對？”
李牧立刻點頭如同小雞啄米。
老翁又好氣又好笑，道：“我若是說已經創造出來，你是不是接著就要問，能不能把這部功法傳給你？”
李牧大吃一驚的樣子：“老仙長簡直是我的知己，真是知我者，老仙長也。”
“滾滾滾滾。”老翁氣罵道：“給老夫有多遠滾多遠，別說這部功法還有殘缺，尚未完善，就算是已經功德圓滿，我為何要給你這個不守規矩的小混蛋，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老人家。”
李牧道：“老仙長此言差矣，如果早知道老仙長是這器靈，我肯定不會做哪些蠢事啊。”
老翁哭笑不得：“你小子，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我信了你的邪。”
李牧笑嘻嘻地道：“怎么會，我這個少年，出了名的尊老愛幼，不信你去問問我的朋友。”
老翁一臉鄙夷。
李牧又陪著笑臉，道：“您真的誤會我了，我之前魯莽，也是為了替同族報仇雪恥啊，這不正說明我是一個恩怨分明的好少年嗎？為了正義，不惜得罪輪回仙球，被安排的這么慘，連續對戰準帝，都快累死了，而且，您老人家也看到了啊，我這個人，又有天賦，又肯吃苦，還年輕，試問，對抗墮仙這種艱巨的任務，除了交給我，還能交給誰？”
老翁瞠目結舌。
半晌，他才嘆為觀止的道：“說實話，我不是沒有見過不要臉的，但是像你這樣不要臉，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李牧面不改色地道：“我就當您老人家在夸我了。”
老翁連續釣上了好幾條銀色巴掌魚，甩進小鍋里，才道：“本來你也是這部功法的傳授人選之一，但現在，我老人家真的要好好考慮考慮了，不然，真的把功法傳授給你，一不小心，被你連累，說不定得遺臭萬年。”
李牧頓時垮了臉。
“哦，對了，我還有一事不明，請老仙長指教。”
李牧轉換了話題。
老翁道：“你是不是想要問，我為何要幫助柳東衫，對付道子和你？”
李牧點點頭。
這是他此次進入輪回仙球的目的之一。
老翁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咕嘟咕嘟。
一鍋魚湯已經煮好，奇香撲鼻。
“天梭銀魚，小仙界的特產，延年益壽，味美甘甜。”
老翁放下釣竿，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來一個竹勺子，舀起一勺子，美滋滋地喝了，一臉陶醉的樣子，胡子都飄了起來。
“啊，人世間至美的味道啊。”
說著，他看向李牧，道：“小混蛋，你是不是也想要喝一口？”
但是，不等李牧回答，老翁直接端起鍋，咕嘟咕嘟一口氣喝完，從牙縫里拔出一根魚刺，這才緩緩地道：“哈哈哈，想喝也沒門，都是我的，一點兒鍋底都不留給你。”
臥槽。
這尼瑪。
大爺你有必要皮這么一下子嗎？
李牧臉都黑了。
現在的器靈都這么調皮的嗎？
不知不覺之中，水面升高。
李牧扭頭一看。
這一看不要緊，一看嚇一大跳。
不知道什么時候，這條大河，竟然離開地面，開始懸浮了起來，流淌在了虛空之中，變成了一條天河，水面平靜，而且河水竟然是在從低到高倒流，完全打破了以前的一切物理規則。
天河！
這是一條天河。
“以前沒見過吧？”老翁道。
“嗯嗯。”李牧連連點頭。
“哈哈，我老人家就是喜歡看你這副鄉巴佬沒見識的樣子。”老翁大笑。
李牧：“￥……”
大爺你這就皮的有點兒過分了啊。
小舟在倒流的天河中前行。
下方是李牧之前看到的那片山巒。
雄偉迤邐，巍峨高聳，氣象恢弘，草木茂盛。
山嶺上一片原始森林，多有神草神樹，亦有靈禽飛鳥穿梭之間，天河在高聳的山峰之間穿梭，宛如玉帶橫纏，充滿了奇幻風。
“我們這是去哪里？”
李牧不由問道。
老翁道：“很快你就知道了。”
小船前行速度看似緩慢，但因為水流急速，所以越一炷香時間之后，已經前行了約千里的距離。
“那是……”
李牧看向遠處。
他的臉上，突然浮現出驚訝之色。
前方，約十里之外，天空之中，陰云密布。
那是宛如濃墨一般的云層，乍一看，好像是有神魔將墨水潑灑在了天空之中一樣，將成片成片的虛空，都染成了黑色。
而下方的山巒，亦是窮山惡水，焦黑色的巖石，枯萎的草木，石化的森林，還有遍布在地面的動物骨骸，白森森的特別刺眼。
一股充滿了吞噬、死亡和絕望的氣息，從那片漆黑絕地區域之中散發出來。
那片天地之間，隱約彌漫著黑色的死亡魔氣。
李牧驚訝地道：“這是怎么回事？”
老翁的臉上，表情也顯得沉重了起來，道：“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另外一件事情，其實這輪回仙器的器靈，不只是有一個，除了我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器靈的存在。”
另外一個器靈？
李牧似乎明白了老翁要說什么，道：“你的意思是，之前暗中出手，幫助柳東衫的力量，是前方這片死地之中的器靈所為？”
老翁點點頭：“當年那件殘破的仙器，墜落混沌世界，其中的器靈，陷入了漫長的沉眠，九大武帝并沒有發現，后來鑄成輪回仙球，我成為器靈之后，吸收天地靈氣，逐漸輪回仙球聚集了諸多能量，沉睡的仙器器靈蘇醒，開始與我對抗。”
李牧有點兒明白了。
老翁嘆了一口氣，道：“而且，遺憾的是，這件仙器，乃是仙界之中，一尊無比可怕的墮仙所擁有，所以器靈也是充斥著邪惡的力量，會吞噬天地之間的一切生機，具有殺戮和毀滅的欲望，前面那方天地，原本也是山清水秀，被他占據之后，就變成了一片死亡之地，所有的生機和能量，都被他吞噬了。”
李牧道：“它的力量，很強嗎？”
“非常強，還具有可怕的成長性，等我注意到它的時候，已經無法將他消滅，現在能做的，就是將它的控制范圍，壓制在這片區域，不能繼續吞噬擴張，”老翁道：“但它已經開始和我爭奪輪回仙球的控制權，大多數時候，我能掌握輪回仙球，但也有時候，它會占據主導，做出一些我無法控制的事情。”
“所以幫助柳東衫，是這個黑暗墮仙器靈控制輪回仙球的時候做出的事情？”李牧道。
老翁點點頭，道：“它最擅長誘惑蠱惑人心，或許已經和混沌世界中的某些勢力和人物，達成了某種協議，這一屆的圣戰，我漸漸不能完全控制。”
李牧心中吸了一口涼氣。
麻麥皮。
這么恐怖嗎？
感覺要出大事啊。
老翁道：“我注意到，你的身上，有一種力量，可以克制它，所以，希望你可以幫我，完全消滅它很難，只需要將它壓制一段時間，等到這一屆的圣戰結束，再想其他辦法。”
李牧知道，老翁說的是他手中那柄魔刀的力量。
但魔刀已經還給了王詩雨。
難道回去再借一次？
李牧心中籌劃了起來。
“這件事情，我現在還沒有辦法答應你。”李牧道：“我需要仔細籌劃一下。”
老翁用一種很懷疑的眼神看著李牧，道：“你這個小混蛋，不會是想要趁火打劫，讓我傳說你那套功法吧，不是我不愿意傳給你，而是那部功法還未推衍完成，還差最后一些內容，需要等到這次圣戰之后，才有可能完全推衍完成，到時候再說。”
李牧道：“我是那個樣的人嗎？”
老翁毫不思索地道：“是啊。”
媽的還能不能聊天了。
李牧無語。
“對了，我有個朋友，好像提前進入輪回仙球中了，你有沒有遇見過他。”李牧將蠢狗的事情，說了一遍。
“什么？一條又拉又尿的蠢狗？”老翁大吃一驚，道：“未曾見過，這種又蠢又臟又能吃的生物，怎么會進入輪回仙球小仙界？快，快帶我去找它。”
竟然沒有見過。
草原上蠢狗留下的痕跡很明顯啊。
看來器靈也不是對這片空間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李牧現在有點兒擔心。
莫非是這蠢狗察覺到了器靈的存在，故意躲著不見，好能夠在小仙界中亂吃一吞，畢竟這里有很多的仙草神樹，還有各種精礦——這蠢狗，連石頭也吃的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