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流云無心看著這個頭發幾米長的怪人,驚呼出聲,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因為他認出來,這個怪人,赫然正是本來已經死去的流云世家的老祖。
李牧一聽他這稱呼,也一下子都猜了出來一點端倪。
難道是流云劍圣?
那個傳說之中已經死去了的流云世家支柱?
“恩,你很好,大陣中發生的一切,我都看到了,流云無心妄為族長,該殺。”怪人對著流云無心點點頭,深呼吸。
他胸膛以肉眼可見的頻率和幅度上下起伏,張口時周圍的氣流宛如深水漩渦一樣沒入到他的口中,再呼時肉眼可見的濁氣從口中噴出來。
如此幾個呼吸之后,他那數米長的頭發,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變得奇黑無比,然后也緩緩地收縮回去,很快就變成了正常人長短,整個人恢復了年輕時候的容貌,變成了一個削瘦長臉的年輕人,氣勢咄咄逼人,宛如出鞘的絕世長劍一樣。
再接著,這種逼人的鋒芒逐漸收斂,漸漸變成了一個普通人一樣,只是一雙眸子里,仿佛是有劍光在閃爍一樣,時隱時現。
流云無心張大了嘴巴。
黎不悔等人,也是滿臉的震驚。
“老祖?真的是您老人家?”流云無心激動萬分,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兀自難以置信地道:“可是,我當年分明看到,您老人家的尸骸,被收入到了家族的墓地之中,為什么……”
“當年不過是假死而已,沒想到,流云無鋒這個畜生,竟然勾結外人,暗算于我,將我困在這陣法之中……”怪人長嘆一聲,然后目光又看向李牧,上下打量。
李牧被他看得心中一陣惴惴。
這怪人看到了之前發生的一切,那是否也看到了他擊殺流云無鋒的過程?
殺了流云無鋒倒是無所謂。
但若是他看到自己從流云無鋒的手中,得到的那個黃皮葫蘆和暗金色紙片,會不會開口要回去?
畢竟,這兩樣東西,也算是流云世家的吧?
“小友,多謝了。”怪人向李牧拱拱手,道:“老夫流云天殺,今次多蒙小友出手,斬殺了我家族中的罪人,將老夫從樊籠之中放出,不勝感激。”
“無妨。”李牧面色恬靜地道。
“你不但救了老夫,也阻止了流云無鋒的陰謀,拯救了我流云世家,從此以后,就是我流云世家的恩人,滴水之恩,涌泉相報,日后小友但有所驅,老夫和流云世家絕不推辭。”怪人一臉感激地道。
李牧見這個怪人,并無收回兩件寶物的打算,略微松了一口氣,道:“前別莫非就是被世人稱之為流云劍圣的那位前輩?”
“唉,什么劍圣,都是虛名,管教無妨,差點兒栽在自己的兒孫手中。”劉云天殺面帶愧色抑郁地道。
聽到他親口承認,周圍又是一片驚呼。
黎不悔這樣的藏劍海傳人,看向怪人的目光,帶了一絲崇敬。
流云劍圣當年在前線服役,數次于危機之中,力挽狂瀾,立下了大功,是人族軍隊的大英雄,斬殺的域外天魔強者,數不勝數,最后被數位魔主級的天魔伏擊,雖然將對方盡數斬殺,但自己也受了重傷,到了油盡燈枯的程度,據說回到流云世家,落葉歸根之后不久,就逝去了。
沒想到他還活著。
這是活著的傳奇啊。
當年,流云劍圣可是被認為是他們那一代最有可能成帝的絕世劍道天才,被稱之為是藏劍海之外的第一劍客。
“前輩如果沒有其他事情,那我就先告辭了。”李牧準備開溜。
流云劍圣一怔,苦笑著道:“本欲請小友在莊上小酌,但既然小友著急離開,老夫也不勉強,日后,必定親自去道宮致謝。”
李牧道:“前輩客氣了,這都是晚輩應該做的。”
他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回頭對流云無心道:“你就暫時留在流云山莊吧,流云世家百廢待興,想必劍圣前輩有很多事情,都要交代你去做。”
流云無心道:“好,不過我既然發誓奉您為主,絕對不會半途而廢,十日之后,我會前往道宮,為主人捧刀。”
李牧擺擺手,沒有說話,直接飛一般地離開了。
當他來到第五層是,余光下意識地朝著窗戶的方向看去。
但這一看之下,令他李牧大吃一驚。
怎么回事?
那個屹立在窗口前的金甲金槍神王一般的死去身影,竟然消失了。
一個已經死去的存在,竟然不見了?
莫非是被黎不悔等人搬走?
不可能,那金甲神王,還有他的金槍,威壓氣息何其恐怖,道尊境的強者都無法靠近,何況是這幾個圣地傳人?
李牧擦了擦眼睛,看到地面上,金槍倒插留下的痕跡還在,說明之前的記憶并不是虛妄。
真是怪事。
他心中疑惑,但也沒有停留太久,直接出了九幽神殿,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這座礦坑。
在流云山莊中,取了自己的黑龍馬,立刻馳騁而去。
看門人流云鑊面色疑惑,卻也不敢阻攔。
此時,九幽神殿中發生的一切,還未傳到地面上來。
從流云山莊到道宮,以黑龍馬的腳程,需要三天三夜時間。
李牧狂奔一日之后,逐漸減慢了速度。
這一次軍部任務歷練,最大的收獲,是終于找到了王詩雨的一部分魂魄,而且最少是一魂二魄,加上之前在血色月亮船上找到的一魂一魄,以及原本存在于王詩雨身體之中的一魂一魄,已經聚三魂四魄,只剩下最后三魄,只要找到,就可以復活王詩雨了。
李牧心情不錯,信馬由韁,放慢了速度,欣賞景色。
途中路過幾個人族村鎮,李牧頗有興趣游戲風塵,cos世外高人裝裝逼,但誰知道,很快就被人認出來,他乃是必誅榜上的叛族者,頓時被駐軍和一些武道強者圍殺。
李牧哭笑不得,又不能真的殺這些人,于是只能落荒而逃。
最后,他干脆不去這些人類城鎮,而是在荒野之中行走。
如今依舊是寒季。
荒野變成了雪原,覆蓋著的冰雪足足有數米厚,時時刻刻都在刮著的罡風,足以令普通低階上皇境的強者在一個時辰之內凍僵,上皇境之下的武者,在荒野冰原之中停留超過半個時辰,就會被凍的神魂俱滅。
這個世界的寒季,實在是可怕。
在如此酷寒之下,就連戰爭都被暫停。
但是李牧的修為精深,可以抵御這種寒冷,而黑龍馬乃是天生荒野王者,經歷過無數這樣的寒季,已經早就適應了,所以也不用擔心。
第二天夜晚,李牧在一座冰崖上,開鑿出一個洞窟,在其中小憩。
寒季的夜晚,溫度比白天低太多,近乎于極度深寒,李牧也不想冒險。
他在冰窟之中打坐,先天功運轉周天,真元在體內流轉。
“這極寒的天氣,似乎是有助于修煉真元。”
李牧發現了這一點。
傳聞這個世界,有天資卓絕的強者,在寒季的冰原中修煉,觀想,最終煉成了極致深寒的玄冰元氣,大放異彩,但這么做太危險,所以真正成功的人很少。
李牧想起這些典故,心中一動。
他自己的二十四節氣刀意,已經算是小成,但意境轉化,還是略顯生澀,二十四節氣不能完整地融合為一年四季的變化,刀意的錘煉,一直以來,也停留在表面階段。
“如果以冰原,來觀想大寒刀意、小寒刀意,是否可以讓這兩種刀意,更進一步?”
李牧想到這一點,立刻就開始嘗試。
轉眼一個長夜過去。
他大有收獲。
心念一動。
一道無形刀意斬出。
虛空中一道百米長的寒冰之墻驟然出現,分開雪原。
李牧手掌按在冰墻上,冰墻冰消瓦解。
他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僅僅是一夜觀想,大寒刀意威力提升了一倍有余,看來,我找到了一個修煉刀意的好辦法。”
“黑龍。我們走。”
李牧跨馬而行。
黑龍馬風馳電掣,奔走在雪原上,如履平地一般。
“不對,為什么我的心中,有一種非常危險的感覺?”李牧突然一陣心驚肉跳,仿佛是某種莫大的生死危機,正在朝著自己籠罩而來。
隨著時間流逝,這種危險感覺,越來越濃郁。
“改道,黑龍,我們往西。用你最快的速度。”
李牧大喝道。
黑龍馬一聲長嘶,直接化作一道黑光,沖天而起,急速朝西方而行。
約半個時辰之后。
一個渾身都籠罩在黑色氤氳中的身影,出現在了雪原上空。
“追丟了?還是改道了?按理來說,他應該就在這附近,為何完全感應不到?這小家伙,很機謹啊。”
這人淡淡地道。
“看來在他回到道宮之前,是不可能截殺他了,得重新想辦法了,真的是江湖越老膽子越小,我算計一生,竟然做出了如此失策的選擇……”
他嘆了一口氣,身形隨同黑色氤氳一起消散。
兩日之后。
李牧回到了道宮。
走過程一般向青牛道人匯報了流云山莊一行的過程之后,李牧回到了自己的綠竹仙境之中。
他第一時間,拿出了黃皮葫蘆和暗金色紙片。
這絕對是兩件重寶,李牧強忍著沒有在半路上將其拿出研究,就是怕它們的寶光,驚動了其他一些厲害人物,再生波折,如今回到道宮,不用擔心了。
“這葫蘆里,到底是什么東西呢?”
李牧的目光,首先落在了黃皮葫蘆上。
還有一更,十二點左右。“杰眾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