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主,為何不以那孩子的性命為要挾,強留下雁南飛,我就不信,他真的不在乎自己兒子的命。”
移花宮中,被稱為軍師的魏有牙,陰測測地道。
也只有他,才敢在喜怒不定的憐花宮主面前,這么說話。
移花宮主慵懶地躺在貴妃椅上,全身上下只穿著一層薄紗,如白色霧氣繚繞,嬌美的身軀,若隱若現,淡淡地道:“當年不過是以姐姐的遺命,才能束縛他,但即便如此,他哪怕是在紅袖招當一個龜公,也不愿意入駐憐花宮,雁南飛的性子,何其剛烈,再說,他非但不是笨人,反而非常聰明,現在再用這些手段,已經綁不住他了,而且,他的實力,只怕是又有提升了。”
“他不是剛剛敗給李致遠了嗎?”
“雁南飛是個武道奇才,體質特殊,昔日,他敗一次,實力就會狂飆提升一次,他穩固九境已經十年,這一敗,數日之間,就可以晉入第十神絕境,憐花宮已經困不住了他了。”
“呵呵,如此欣賞他,莫非宮主對他,余情未了嗎?”
“放肆。”
憐花宮主突然暴怒,厲聲喝道。
魏有牙卻是已經習慣了她的這種喜怒無常,并不如何畏懼,等了片刻,才道:“宮主,其實雁南飛的事情,倒是其次,只是邀月姑娘被李致遠帶走了,那接下來,如果那個地方的人來接人,我們要怎么交代。”
“怎么交代?呵呵,讓他們去找李致遠好了,二十一歲的第十神絕境超級強者,憐花宮肯定是擋不住的,折了度滅,我們已經盡力了。”憐花宮主無所謂地道。
魏有牙嘆了一聲,道:“只怕是事情沒有這么簡單啊。”
“第十神絕境的超級強者,怪不得。”
四海神教中,老教主不由苦笑。
如果早知道是這樣,說什么,也不會派四大法王去攔截李致遠了,因為根本就是在送菜,但是現在后悔已經來不及了。
“對了,少教主還有多久可以回來?”
“回稟教主,按照計劃,五日之后,少教主可以到達圣城。”
“五日之后?開什么玩笑,李致遠三日后要橫掃我四海神教,他五日之后才回來?還來干什么?是要回來替我收尸嗎?”
“教主息怒,少教主說,他有關系重大的要事,到了關鍵時刻,不能分身,已經派手下的第一劍奴,星夜兼程返回,后天可到,教主您不必擔心,而且,已經飛鴿傳書玄天云宮,會讓玄天云宮的人,拖住李致遠。”
“哦?讓玄天云宮的人,拖住李致遠?呵呵,這就有意思了。”
李牧放出消息之后,幾日時間里,并未如其他人預料的那樣,開始閉關修煉,調整狀態,而是依舊每日在圣城之中各處閑逛,如一個無所事事的富家公子一樣。
是因為信心十足嗎?
很多人的目光,都追隨著他。
四海神教這些年日益壯大,僅次于北荒域第一神宗玄天云宮,但做事霸道,手段狠辣,動輒殺人滅門,因此風評并不好。
李致遠要掃平四海神教,很多人都是彈冠相慶。
尤其是李致遠不僅實力強橫,更兼英俊瀟灑,乃是一等一的美男子,更是讓諸多江湖女俠,都迷戀不已,一些有著江湖文明的美女的宗門、世家,都在琢磨著,要是能夠與李致遠結親,不,哪怕是能夠將自己家的女兒,送到李致遠身邊,做一個小妾,都是一筆劃算的投資。
與此同時,遠在天道山的天道宗,終于也收到了消息。
一只青鳥劃破長空,落下來,進入了天道宗的院落大殿中。
掌門人陸川抬手,接住飛鳥,取下飛鳥叫上的信箋,展開了一看,先是一驚,旋即雙眸之中,神采泛動,神光連連。
看到最后,他渾身顫抖,激動不已,直接禁不住熱淚盈眶。
“蒼天開眼啊,我天道宗的列祖列宗保佑,師父,您在天之靈,看到了嗎?李師弟他終于覺醒了,我天道宗發揚光大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這一年多以來,壓在他心頭的所有壓力,一下子一掃而空。
“來人,召集弟子,全宗集合。”
陸川大聲地道。
很快,天道宗六十多位核心精英弟子,在院落之中集結完畢,六十多雙眼睛,好奇地看著激動的喜形于色的掌門人。
“諸位,有大事發生,我們需要暫時離開山門,到別的地方去避一避了。”陸川看著這些在最為難的時刻,依舊忠于天道宗的弟子們,大聲地道。
眾人聞言變色。
“掌門,莫非是又有大敵襲來嗎?”一位年輕的弟子忍不住道。
陸川也不隱瞞,將玄天圣城之中發生的一切,說了一遍,道:“李長老一路北上,所向無敵,除了四海神教之外,我天道宗其他的仇人,都已經付出代價,而四海神教的覆滅,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不過,越是關鍵時候,我們越是要小心,千萬不能大意,如今,我們這些人,是李長老最大的弱點,所以要避開來,避免別人利用我們做文章,來威脅打擊李長老,只要我們在,只要李長老在,我天道宗,哪怕是被毀了山門,也可以重建,諸位,即日起,我們封閉山門,遁入深山,四海神教覆滅之日,便是我天道宗重臨江湖之時。”
“李長老已經是第十神絕境了?”
“哈哈,我仿佛看到了一幅美好畫卷。”
“天道宗當大興。”
諸多天道宗弟子,興奮異常,尤以方眉、方遠兩個童子,最為興奮。
當日,天道宗封閉了山門大院,遁入了深山之中,消失不見。
日落時,果然有身穿黑衣的神秘江湖人,殺入天道宗,破門而入,結果卻發現,這里是一座空院。
“一個人都沒有,竟然都躲了。”
“呵呵,這個天道宗小掌門,倒也奸猾,竟然帶著門人都逃了,這下子就不好捉摸了。”
“在附近山嶺中搜索一下吧,如果實在找不到,只能暫時先回去了。”
黑衣人首領與麾下略作商議,大致已經放棄了這一次的行動計劃。
云端酒樓。
李牧從外面回來的時候,衛管事老遠就已經侯在了大堂,第一時間迎上來,道:“公子您回來了,有位貴客,已經等候您多時了。”
“我不是說了嗎,最近不見客。”李牧隨意地道。
對于各種攀附而來的江湖中人和勢力,他完全不感興趣。
衛管事陪著笑,道:“這一次的貴客,不同一般,乃是玄天云宮的特使,公子您還是見一下的好。”
“哦?玄天云宮?”李牧心中一動,道:“帶路。”
玄天云宮是北荒域的第一神宗,武林秩序的制定者,高高在上的仲裁者,相當于武林法官的角色,至高無上的武道宗門,猶如武林皇帝一般,在北荒域,不管是誰,不管是什么勢力,都要給玄天云宮絕對的尊重。
因為玄天云宮中,存在著北荒域唯一一位十一仙變境的尊者。
李牧對于玄天云宮,也頗為好奇。
這一次他來到玄天圣城,除了對付四海神教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想要見一見玄天云宮中那位仙變境的存在,印證武學,亦想要弄清楚,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破碎虛空的武道飛升。
這關系到能不能找到回去的路,對于李牧來說,非常重要。
片刻之后。
李牧在房間里,見到了玄天云宮的特使。
特使是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子,容貌勉強算是清秀,年紀不大,但臉上寫滿了不容置疑的倨傲和冰冷。
看到李牧出現,這位年輕特使用鼻孔揚天的姿態,居高臨下冷冷地掃視了一眼,道:“你就是李致遠?最近鬧出太大的動靜,攪得各方都不得安靜,這樣很不好。”
李牧本來還想要交流一番,聽到這樣的話,一下子,就沒有了心情。
話不投機半句多。
“聽說你放話,要踏平四海教?”年輕特使盯著李牧,再去開口,語氣不容置疑地道:“放棄這個愚蠢的打算吧,不要在圣城中鬧事,你這些日子攪風攪雨,我們已經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你還不知道收斂,莫非真的不把我們玄天云宮放在眼里嗎?”
李牧冷冷一笑,坐下來,喝了一口茶,才淡淡地道:“我不過是遵照江湖規矩,為天道宗復仇而已。”
“呵呵,年輕人,你已經殺害了四海神教四位護教法王,冤家宜解不宜結,這一次,就由我來做一個解鈴人,你們雙方,就此罷手,化干戈為玉帛吧。”年輕特使輕描淡寫地道。
李牧失笑反問:“當時四海神教追殺我天道宗,圍殺我宗掌門,虐殺我宗弟子的時候,你為何不出來主持公道,化干戈為玉帛?”
“嗯?你什么意思?”年輕特使聲音冷森,音調提高了八度,高質問道:“你這是在指責我玄天云宮嗎?年輕人,請你注意自己說話的語氣。”
李牧的面色,也冰冷了起來,道:“若不是給玄天神功一點兒尊重,就憑你一個小小七境武者,在我面前這種口氣說話,已經是死尸一具了。”
“什么?你……”年輕特使又驚又怒,拍案而起,怒道:“李致遠,你不要不識好歹,我……”
李牧雙眉一掀:“滾。”
其音如雷,咆哮而出,可怕的音波,瞬間就將這年輕使者,震的眼冒金星,口鼻之中,鮮血溢出,直接從房間里震飛出去,撞破了門窗,狠狠地摔在了外面的花壇中。“杰眾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