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之后。
“聽說了嗎,詩武仙李太白,劍敗幽冥宗四大魔僵。”
“當然聽說了,幽冥宗這一下子,臉都丟大了。”
“李牧不是修煉刀術的嗎?”
“聽聞趕豬巷之中,劍氣呼嘯,宛如劍仙臨塵,幽冥宗的四大魔僵,合力大戰李太白,竟然支撐了不到一個時辰,就敗了,若非是李太白手下留情,只怕是四大魔僵,都要留在趕豬巷中了。”
酒樓中,一群江湖中人打扮的人,議論的熱火朝天。
今日,最震撼的消息,莫過于趕豬巷一戰。
幽冥宗的四大魔僵,都是老牌的先天境強者,這些年橫行各大府,可以說是兇名在外,可怕程度,還在幽冥二僵之上,僅次于幽冥宗主這個天人巨擘,死在四大魔僵手中的武林高手,不知道有多少,可以說是殺出來的赫赫威名。
然而,就是這樣赫赫威名的四大魔物,竟然一日之間,全都敗在了李牧的手中。
沒錯,李牧之前的確是展露了強大的實力,十五歲的先天,放在任何地方,都讓人矚目,但和真正的老牌先天境強者比起來的時候,人們還是更多地選擇相信那些已經經過了無數戰斗證明了自己威名的老人,畢竟,李牧之強,猶如旭日朝陽,在于潛力,而四大魔僵之強,則如烈日當空,正是盛時。
況且,還是四對一。
可偏偏,四大魔僵真的輸了。
當幽冥宗這四位老一輩先天,如喪家之犬一樣,從趕豬巷中逃出來的時候,整個長安城的武道界,就掀起了又一次關于李牧話題的。
毫無疑問,這一戰之后,李牧在武林中的名望,將會再掀一個巔峰。
“四大魔僵之中,實力最低的青僵,據說已經是將五成內氣煉化為先天真氣的中階先天了,最高者黑僵,傳聞已經是八成先天真氣的上階先天,四人聯手,何其可怕,可戰天人吧?李牧擊敗了他們,莫不是意味著,李牧已經是天人境蓋世強者了?”
有人難以置信地發出這樣的疑問。
“話不是這樣說的……先天境,和天人境,聽起來相似,但實際上,卻是一個巨大的境界差距,數百個先天聯手,也不會是天人境蓋世存在的對手,所以李牧擊敗四大魔僵,不過是說明,他的修為在先天境很強,要說匹敵天人境的蓋世強者,那其實是一個笑話。”
有武道強者做出這樣的點評。
“四大魔僵,到底為何要去挑戰李牧?這么想不開?”
“聽說,是因為幽冥二僵,死于李牧之手……”
“有這樣的事情?這個李牧,真的是一個惹禍精啊,先踏平了天劍武館,然后又拒絕招攬惹怒了二皇子,如今又招惹了幽冥宗……這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我看,他也死定了,因為幽冥宗主也來到了長安城中,這可是一位貨真價實的天人境蓋世強者啊,殺先天如殺機一般,李牧再強再逆天,遇到幽冥宗主,也毫無勝算。”
“唉,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李牧,還是太年輕,太招搖啊。”
各種各樣的議論,在長安城的各處傳開來。
在如今官方大肆搜捕追緝唐氏亂黨余孽的時候,全城氣氛凝重,很多武林中人,都夾著尾巴做人,低調行事,而李牧卻敢偏偏逆流而上,又鬧出這么大的動靜,闔城震驚,這真的是不作不死啊,誰知道二皇子會不會趁著這個借口,直接出手對付他?
畢竟,他見惡于二皇子啊。
有些人幸災樂禍,有些人暗中擔憂,有些人心生惋惜。
無數道目光,都關注著趕豬巷。
“老大,這個李牧,有點兒猛啊。”
神算子搬著馬札,坐在雄風武館主殿門口,轉動著手中的鐵釬子,將穿著的肉烤的滋滋滋冒油,一邊流口水,一邊咋舌道。
雄風館主覃艷姿大口大口地擼串,道:“老娘早就說了,這貨是個猛人,可惜了,拉攏不過來,要不讓,如今我雄風武館,也能趁著他的東風,借到他一些名氣!”言語之間,不無遺憾。
兩個人,在議事大堂門口烤肉喝酒。
“老大,你最近的飯量,有點兒驚人啊,一個人能吃十幾個人的量,廚房里的董師傅,讓我告訴你一聲,咱們快要揭不開鍋了。”神算子瞅了個機會道。
“什么?老娘已經十幾天沒有去教坊司瀟灑花錢了,節約下來的錢,花到哪里去了?”雄風館主憤怒地道。
“你是沒有去青樓了,可問題是,你以前欠下的嫖資,光是利息,就夠我們喝一壺了……”神算子嘀咕著,同時,也很好奇地道:“話說回來,老大,你竟然真的不去青樓了?轉性了?咋回事啊?這儀式大堂里,到底住著的是誰啊,你已經在大堂外,守了整整十多天了,還不讓別人進去。”
這是幾天以來,館主可是真的有點兒奇怪,整個武館的人,都在議論呢。
雄風館主覃艷姿無聊地打了一個哈欠:“什么住著誰啊?就是一個空房子而已,官方巡邏隊,不是搜過很多次了嗎?里面沒人啊。”
神算子撇嘴。
一會兒,就看武館廚房的老董,一個腦袋大脖子粗、身體橫向可能要比縱向更具優勢的胖子,拿著兩串糖葫蘆過來,道:“館主,你要的糖葫蘆,勉強弄好了,二十錢銀子,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喲,不錯嘛,我們都這么熟了,要什么錢……”雄風館主跳起來,就要去拿。
老董腳下不動,身形卻如瞬移一般,后退一米,道:“二十錢銀子。”
“我是館主,好歹給我一點面子嗎,先欠著。”
“你欠的太多了,做糖葫蘆的原料錢,還是我找鬼外婆借的……”
“既然是你借鬼外婆的錢,那我回頭還給鬼外婆就好了……”
“看來館主你是不想要,算了,我自己吃。”
“哎哎哎,你等等,神算子,借我點錢……哎?人呢?剛才還在……媽的,陣沒有義氣……算你跑得快。”
最終,雄風館主很無奈地從自己的黃金全套上,摳下來了一些金粉,道:“老董,給點兒面子,這些金粉拿去,糖葫蘆給我。”
老董嘆了一口氣:“我真的是同情我自己……想當年,敢在我毒神面前這么摳門的人,我已經都送他見閻王去了,結果這些年,硬生生地被你給折磨的一點兒脾氣都沒有了……拿走吧。”
糖葫蘆丟給雄風館主,老董小心地接過了金粉,又問了一句:“館主,你指定非要要酸味兒多一點的糖葫蘆,是不是去青樓的時候,一不小心,那啥了,不會懷上了吧?”
“你看著我的表情,給你三息時間,老董你自己重新組織一下語言。”
“哦,當我什么都沒說……不過,我記得,你以前最討厭的就是酸酸甜甜的東西啊,這糖葫蘆,分明是給小孩子吃的,你……”
“滾。”
“哦,好嘞。”
“媽的……”楚南天咬牙切齒:“李牧怎么可能這么強?”
聽到趕豬巷中大戰的始末,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李牧的強大,再一次刺痛著他的心。
本來,他十三歲多一點成先天,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飛鷹神劍之名,何其威風?但,現在,李牧要搶走屬于他的榮光了,唯一讓他慶幸的是,他被李牧打敗打昏搶劫了的糗事,并未泄露出去,所以,還好,沒有成為這場大議論的關注點。
“據下人觀察,李牧同樣打劫了四大魔僵,”張乘風說完同樣兩個字,看到楚南天面色一變,他心中立刻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又特么的說錯話了,頓了頓,繼續道:“五官中不止一個弟子看到,四大魔僵逃出來的時候,很狼狽,全身上下只有外袍……”
他響起了那日李牧打劫楚南天的畫面。
簡直殘忍。
楚南天自己,也打了一個寒顫。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李牧在這一戰中,也受了傷,而且傷勢不輕。”張乘風道:“有人看到,李牧雙臂的骨頭,都折斷了……四大魔僵,鐵木僵尸功,還是很可怕的,身軀堅硬如神鐵。”
楚南天眼睛一亮。
但他還是沒有勇氣,再去挑戰李牧。
“再忍一忍,在過幾天,師叔祖就要來了……到時候,不管他李牧傷不傷,都必死無疑。”
他心中狠狠地咒著。
李牧的雙臂骨頭,其實并沒有斷掉。
只是他的胸膛,被刺了一個前后透明的窟窿,左腳的腳筋被斬斷了而已。
這樣的傷,是重傷。
不過這也僅在普通范疇上來界定而已。
李牧并不是一個普通的人。
他很二。
也很強。
所以其實在戰后的一個時辰里,他身上的‘重傷’就已經徹底恢復了,被四大魔僵老大強行灌注在胸膛傷口之中、在四大魔僵看來足以讓李牧半年躺在床上哀嚎掙扎受折磨的幽冥邪惡真氣,也在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里,就已經完全被祛除出了身體。
先天功和真武拳的錘煉出來的身體,超越了這個世界武道強者的想象極限。
當然,四大魔僵的確也是很可怕。
李牧第一次在戰斗中,受到如此嚴重的傷勢。
四大魔僵的先天真氣之劍,刺破了李牧的肌肉,這證明,他的肉身強度,雖然猶如神鐵仙金,但依舊不是真正意義上刀槍不入的,李牧在戰斗中,找到了自己的弱點,也體會到了先天境中階、上階強者的戰力可怕,顯然比楚南天這個嗑藥嗑成先天的所謂天才要寶貴許多。
“爽。”
李牧有大吼一聲的沖動。
一戰而開悟。
他徹底嫻熟地掌握了馭物神通。
雖然還處在‘器生雷音’的第二階段,但卻已經足以殺傷先天境上階無敵強者,這種的水準,在李牧看來,已經足夠了。
他沒有理會外界傳聞,如饑似渴地消化自己這一戰所得。
而與此同時,在鳳鳴書院之中,卻有一件大事,正要發生。
賀云翔臉上帶著微笑,仰著頭,站在鳳鳴書院的門口,審視一般地打量著,然后突然出手,轟地一聲,鳳鳴書院大門,直接被轟破,木屑紛飛之中,先賢手書的百年牌匾,被震的掉下來,落在了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