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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九章 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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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個屁!

  龐昱簡直要哭了:“開什么玩笑,如果小李探花的愛徒葉開,自由自在,魅力十足的江湖浪子,居然駐守邊疆,浴血沙場,說不定哪一天會腦袋一熱,決定精忠報國,然后戰死了,還要說一句此生無憾,那簡直是……蒼天無眼,怎么不劈下一道響雷來劈了方若華這死妮子,她把好好的江湖傳奇故事給篡改成這樣,她虧心不虧心!讓我以后可……”可怎么去讀那些有趣的武俠小說!

  葉開啞然,可憂郁痛苦一掃而空,連身體都變得輕松了些。看書閣wwΔwksnhugegela

  “小侯爺,公主說您是開心果,讓人忘憂,果然是沒有說錯。”

  這位小侯爺給人帶來的,永遠只有歡樂,

  傅紅雪停了停,慢慢地走到大樹下,彎腰將翠濃抱起來,這世上,他最愛的女人是翠濃,這也是他唯一愛過的女人,葉開也沉默,馬空群是個很可怕的人,他把自己的女兒翠濃送往煙花之地,讓她變成自己的眼線,這哪是人能做得出來?

  翠濃中了劇毒,馬空群下的毒手,本來是打算殺死傅紅雪,沒想到翠濃替他擋去一劫。

  葉開嘆了一聲,兩步追上去,拿出一瓶藥丸往翠濃嘴里塞了一顆,又回頭看龐昱。

  “侯爺,我的救死令用完了。”

  龐昱登時汗流浹背,哭笑不得:“……好吧。”這小子一點都不像他師父,和方若華一樣,都是臉皮很厚的人物。

  搖了搖頭,嘆了兩聲,他便從袖子里摸出一個金屬圓筒,只有巴掌大小,非常精致,做工也特別精細,上面是鏤空雕刻,雕刻的是一幅別致的輿圖,握在手里感覺很好,一看簡直像極為珍貴的藝術品。

  龐昱用力把圓筒向地上一擲,圓筒立時噴出一道氣流,飛上高空爆開,五顏六色的煙花朵朵盛放,出現三個金紅色的十字。

  “可千萬別告訴你們那位公主,我偷了她幾份救死令來裝那啥!”

  半刻鐘之后。

  傅紅雪蹙眉,隱約聽到一陣整齊劃一,特別清脆的馬蹄聲,葉開松了口氣:“來了,不慢。”

  龐昱失笑:“算你們幸運,也就是最近你們那位公主把注意力轉移到這附近來,北境上三天一大沖突,一天一小沖突的,救急隊也跟著過來,否則就是有救死令,恐怕也得耽誤個一天半天,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一輛馬車由遠及近,直直沖入丁家,下來兩個人,提著藥箱沖到眼前。

  葉開松了口氣:“大夫給她看看,中了劇毒。”

  傅紅雪緊緊盯著這二人,只見他們身穿白色長袍,戴著面巾,手里巨大的藥箱往地上一放,竟自己擴展開來,里面有各種藥瓶和他不認識的小工具。

  其中一人檢查過后,拿出一個透明的,帶著針的玻璃管,刺入翠濃的胳膊,里面淺黃色的液體也注入她的體內,傅紅雪握緊了刀鞘,差一點出聲阻止。

  但是隨著液體流入翠濃體內,她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穩,青紫色的皮膚雖然還沒恢復,呻吟聲到是停了,傅紅雪也不禁心下一松。

  龐昱掃了一眼卻道:“不成了,這還是最初級的解毒劑,不回你們鎮西,讓葉青士那廝親自出手,恐怕這小丫頭非死不可。”

  兩個大夫也搖頭:“我們兩個在鎮西進修不足半年,在治外傷一道上到是入了門,此等劇毒,恐怕至少也要進修三年以上的中級醫師才解得了。”

  其中一個大夫回家拿了一個大牌子,掛在馬車上,黑底紅字,是個大大的紅十字。

  小心安頓好病人,抬頭道:“走!”

  一路上快馬加鞭,所過之處,一片坦途。

  路上兩次遇見押送輜重的軍隊,都特意給他們讓了路,還遇見幾次商隊,給他們補充給養,更換馬匹,驛站上更是以最快的速度準備好一切。

  傅紅雪都不禁側目。

  葉開莞爾:“以前只在西北有這些便利,最近兩年在北疆,人們看到我西北紅十字,那也是人人愿意給幾分方便。”

  龐昱也道:“你們那位公主經營了快三十年了,要是連這點能耐都沒有,她可真是白在世上走這一遭。”

  的確一路暢通無阻,別管路上遇到的是朝廷顯貴,還是地方豪強,甚至是那些強橫不大講理的綠林強盜,都退避三舍,只會給方便,不給麻煩。

  葉開莞爾:“好神奇。”

  “神奇什么,一來給公主的面子,二來他們也能享受到這等便利,與人方便與己方便罷了。”

  終于,鎮西城到了。

  這是傅紅雪第一次到鎮西城。

  進了鎮西城,葉開就變得有些不一樣,不再是面露微笑,神態溫和,對衣食住行都不講究的那個江湖浪子,未進城之前,他便換上玄色束腰長袍,外披紫金色斗篷,臉戴一兇惡猙獰的鬼面面具。

  不光如此,腰身挺直,坐姿端正,一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腿上。

  龐昱看了一眼就咕噥:“辣眼睛!你說說你們這幫小孩子跟方若華學什么學,她是女兒身,長得又那么尋常,上戰場氣勢不足,鎮不住敵人的氣焰,這才每每在衣著打扮上不是華貴,就是別出心裁……你們湊什么熱鬧!”

  葉開不理他。

  很快就有幾個大夫趕過來,接了病人去西北的中心醫學院。醫學院占地達百畝,一排十幾棟三層的樓房,建筑簡約,并不顯奢華。

  雖然面積大,但是有一點擁擠,人來人往的一大堆,耳邊還傳來各種口音。

  傅紅雪看著同樣穿著打扮的大夫護送翠濃進入一棟小樓里略顯空曠的房間,不多時,一個頭發雪白的老大夫就慢吞吞地走過來。

  葉開一看大喜,連忙迎上前:“還好您老人家在呢,我朋友的情況怎么樣?”

  “放心,我給她用了解毒劑,為了調養身體,再給她開幾副中藥,先吃吃看。”

  葉開微笑:“葉青士老先生出面,哪里有不好的道理,陛下都說,老先生您醫術天下第一,醫德更是天下第一。”

  老先生笑著搖頭,“你這孩子最會說話,可你們家公主聽見怕不服氣,好了,只是我沒時間盯著,今年我孫子輪值,要隨軍當軍醫去,他一個人我不放心,今年我也去,馬上就出發。”

  “不過,那小姑娘的毒傷不輕,是得找個靠譜的大夫盯一盯才好,可最近你家公主要用兵,聽說最有經驗的那幾個老大夫都打了申請報告要隨軍,這樣吧,去你們樓上找你展叔叔,好像白五爺請了洛陽神醫閔子千那老家伙過來,給你展叔叔治病,治一個也是治,治兩個也是治,找他去吧。”

  葉開:“……”

  事實上,既然進了醫學院大門,隨便抓個大夫過來也能治得好翠濃。

  此地那是名醫遍地,神醫隨手就能撈到一個。

  翠濃的毒傷雖然嚴重,但西北這些大夫們到像是處理多了,并沒有太當回事,很快,翠濃就蘇醒,狀況一日比一日更好。

  傅紅雪即便再沒有江湖經驗,還是覺得這里的小大夫放在外面,個個都是神醫,都能被人供起來,要知道,無論在什么地方,無論什么人,都不敢不重視一個神醫。

  但是這些大夫卻甘愿留在西北荒僻之地,每日無休無止地高強度工作,治病救人,多臟多累的活都要做,聽葉青士老先生的意思,他們甚至要輪流去當軍醫,跟隨士卒上戰場。

  醫學院頂層有一陳列室,里面放置的都是那些死在戰場上的軍醫的遺物。

  所有的大夫無一人抱怨,盡職盡責。

  傅紅雪這等人也不禁驚奇。

  葉開到看出傅紅雪的心思,失笑道:“聽說一開始醫學院初建起來,只有三兩個大夫在,這幾個大夫還都是醫術太差,在別處混不下去的。公主也不知從何處尋來各種醫學典籍,無論哪一本落在任何一個醫學世家,都屬于只可傳嫡子嫡孫的秘傳,她卻讓人盡管借閱,一傳十十傳百,大夫自然就多起來。”

  “雖然公主規定,所有進入醫學圖書館學習的大夫,必須為鎮西城工作十年,還要輪流去做軍醫,但是天下名醫依舊趨之若鶩。”

  傅紅雪了然,對于一個從醫的人,什么能比精妙的醫書更有吸引力?

  如果換做一個武林人士,有人要教給他天下第一的武功,只要求他為自己做十年的事,誰會不答應?

  “一開始大夫們為醫學典籍而來,到現在,卻已經是真心實意,趕也趕不走,如今就是學成歸去的大夫,依舊認為自己是西北醫學院的人。”

  葉開失笑,“我也不知道義母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她總能做到別人覺得很神奇的事。”

  鎮西城真的很特別。

  傅紅雪自從過了五歲之后,就很少去羨慕什么人,什么事,也很少因為任何事而驚訝,好奇,他的感情一向壓抑而內斂。

  但是在第四次出手幫忙,背一個老大爺回家之后,手里拿著四枚做工精美,不知是用什么金屬材料制成的所謂獎章掛墜,他就有那么一點理解,為什么那一次,他誤以為葉開行兇殺人,欲要對他對手,葉開真氣衰竭,無力抵抗時,卻只是苦笑道,他若是死了,希望尸體能送回鎮西城安葬。

  如果他的家是這樣一個地方,他也會一直念念不忘,希冀著死后能長埋家鄉。

  街面干干凈凈。

  明明位于西北邊陲,可是老百姓們都是斯文有禮,熱情而又善良。

  他們總是有很多很多的善心和同情心,在街上會照顧陌生的孩子,陌生的老人,會主動給外鄉人引路,并不懼怕那些兇神惡煞的江湖人。

  孩子們人人都能上學堂,穿著打扮絕無不同,豪富之家的孩子,和平民百姓之家的娃娃能輕輕松松地在一處打鬧。

  江湖高手遍地都是,和普通百姓混居一處,竟也絲毫沒有違和感。

  葉開一看到吃飯的點,干脆上街找他,順便拉著人一起去醫院的三食堂吃飯,再給翠濃帶回去些不傷胃的米粥。

  坐下要了四菜一湯,葉開咬著筷子看了看傅紅雪,笑道:“我還以為你會很不適應,很多人初來乍到都不適應,尤其是江湖人。”

  傅紅雪抬頭皺眉。

  葉開輕聲一嘆:“你看著鎮西城覺得好,可其實它規矩很多,也很嚴苛,只是不顯罷了,這里不能沒有規矩。”

  “三十年前,它只是一座邊陲小城,有寥寥百十戶人家,黨項人年年劫掠,以至于民風彪悍,家家戶戶都窮得很,好些人家冬日沒有棉被,只能用茅草取暖,夏日連衣服都穿不上,遇見災年,易子而食是常事,爭相搶奪嬰孩生吃的時候也有,長公主用了兩年時間,修通了路,招來了商戶,用了整整六年,招攬流民,吸引人口,率軍保護百姓開荒種地,整頓江湖勢力,清除三步一遇的盜匪,又花了近二十年,讓大家吃飽了飯,穿暖了衣服,教導人們禮義廉恥,使得孩子都能上學,老人家都不愁養老,幾十年的時光苦熬下來,才有如今的鎮西城。”

  傅紅雪看著他,忽然想,也許就是因為身上背負著這么沉重的重擔,所以當他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別人奪走他的父母,他的身份,連他的仇恨都一并奪走,他也只是寂寞,沒有恨。

  一個心里被填滿的人,總會更寬容,更平和。

  飯菜還是熱的。

  外面便響起嘹亮的軍號聲。

  這是只有西北特有的一種號聲。葉開驟然起身,就見食堂里絕大部分的醫生,護士,還有兵卒不約而同地扔了碗筷,一眨眼的時間便出門排列得整整齊齊。

  葉開整理衣冠,低頭輕聲道:“傅紅雪,等我回來再請你喝酒。”

  北境大遼連同西夏,忽然犯邊,楊元帥重傷潰敗,圣上下旨增援,長公主親自率軍出征。

  整個鎮西城都動起來,就像高速運轉的機器,每一個部件都有條不紊地開始運作,三個時辰之后,長公主的帥旗和三軍將士,便消失在茫茫黃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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