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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5 你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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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處屋子里房門窗戶皆是緊閉著,只有天窗上開了個小口,有些光線透了進去,房門緊鎖之下,窗外的地方更是釘著木條。

  陳安走到窗戶旁邊,順著那處留著的風口朝著里面看去,就發現那屋子里鎖著一個人,那人衣不蔽體,蓬頭垢面的蜷縮在墻角,手腳被人綁著,低垂著頭看不清楚容顏,而這屋子并不算大,里頭散發出一股刺鼻的味道。

  陳安捂著鼻子嫌惡的剛想后退,就碰到了窗口外擺著的東西,發出一聲輕響。

  里面那人聽到動靜,直接抬頭朝著這邊看來,雖然光線極弱,卻也足以讓人看清楚那人的容貌。

  當看清楚那人的樣子之后,陳安整個人僵在原地如遭雷擊,顧不得臟不臟就扒著窗戶朝里面看,而里面那人看到風口處的大半張臉時,頓時神情激動的拼命蠕動著身子嗚嗚大叫,甚至為了求救拿頭撞著身前的桿子,眼里滿是痛苦瘋狂和乞求。

  陳安被嚇得倒退了兩步,下一瞬臉上倏然鐵青。

  “馮蘄州,你是不是瘋了?!!”

  陳安猛的轉頭,快步走到了馮蘄州身前,臉上滿是不敢置信和急怒:“陛下已經下令處死了柳凈儀,這滿天下都知道鄭國公府上下已死,你怎么敢將她換了出來,還將她圈養在此處?!!你就不怕被人知道了之后惹來殺身之禍嗎?!”

  陳安又氣又怒又驚又懼,馮蘄州簡直是瘋了!

  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

  這里面關著的那個人,赫然就是本該已經死在了詔獄的柳凈儀!

  他見鬼的到底是怎么把她給換出來的?!!

  馮蘄州看著又急又怒的陳安,詫異道:“陳公公這話從何說起,當初陛下處死柳凈儀時,是你去牢中宣的旨,柳凈儀伏法之時也是你在牢里監的刑,我可是連半點都未曾插手。”

  “這里頭之人是我之前無意間在城郊破廟里撿到的,當時我覺得她有些眼熟,想著公公興許會認識她便將她帶了回來,沒想到她竟是柳凈儀嗎?”

  “我……”

  去你媽的!

  自從爬上太監總管的位置,成為永貞帝的貼身之人后就涵養了大半輩子的陳安險些破口大罵。

  溫家是他抄家,柳凈儀是他抓的,他說他只是眼熟,這么睜眼說瞎話他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陳安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壓下了心頭翻滾的怒意,咬牙切齒道:“馮大人到底想要如何?那日是你我二人同行,此事更是陛下交予你去辦的,若是出了岔子,馮大人覺得你能脫得了干系?!”

  馮蘄州不緊不慢的看著的陳安:“公公說笑了,那日可是公公親自處死的柳凈儀,也是公公親口告訴我,說你親眼見著她斷氣死透,就連尸身都是詔獄里的人收斂的,就算這事兒上真出了什么岔子,那與馮某又有何干系?”

  “說起來我記得那日公公在內執刑的時候,馮某還曾與幾個獄卒閑談了幾句,公公若是記不得了,不如馮某將他們找來對證,也好能讓公公好好回憶一番?”

  陳安怒氣仿佛被大手一掐,整個人呆若木雞,那天去牢中處死鄭國公和柳凈儀的情景瞬間浮現在他眼前。

  那時候永貞帝怕兩人臨死反撲,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來,所以才讓他前去監刑,務必讓兩人走的干脆利落開不了口。

  當時在賜死柳凈儀的時候,馮蘄州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面,甚至于主動退了出去守在外面沒有踏進過牢房一步,那時候陳安還曾經感嘆過馮蘄州精明有眼色,以為他是察覺到了一些事情所以才主動回避,免得招惹麻煩。

  可是如今想來,他有個屁的眼色,他的確是那精明,可精明的卻不是回避圣上的隱秘之事,而是故意退了出去,讓那天處理柳凈儀的時候,從頭到尾就只有他一個人。

  陳安氣得心肝兒都疼了,險些喘不過氣來。

  他此時哪里還會不明白,他一早就被馮蘄州給算計了。

  那天的事情馮蘄州分明就是早就準備好的,知道陛下會派他去處置鄭國公府的人,所以提前挖好了坑,只等著讓他往下跳。

  陳安緊緊咬著牙怒極而笑:“馮大人真是好本事,竟在那么早的時候就開始算計雜家,可你就這么篤定,陛下信你不信我?雜家好歹也跟著陛下幾十年,多少有些情面在,就算真在處理柳凈儀的事情上面出了岔子,陛下也未必會將雜家如何,可是馮大人你呢?”

  他眼底染上寒霜,看著面色不變好像什么都動搖不了他的男人,聲音尖利道:“馮大人留著柳凈儀,恐怕不僅僅只是為了威脅雜家吧,你無非是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以為留著柳凈儀就能做什么?”

  “雜家以往還以為馮大人與人不同,如今想來,恐怕馮大人的野心才是最大的,只是雜家好心提醒馮大人一句,小心偷雞不成蝕把米,你的確精明也算計了雜家,甚至算計了陛下,可是有些事情卻是你不能去碰的,馮大人小心別聰明反被聰明誤,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不說,還連累了馮小姐性命。”

  馮喬一直站在馮蘄州身旁,聞言看向陳安,雖然隔著帷帽下的白紗,看不真切陳安此時的神情,可是馮喬從他的語氣里卻是能感覺得到,眼前這位陳公公怕是快被自己爹爹氣瘋了。

  其實馮蘄州原可以用其他辦法來拿捏陳安,可他卻偏偏選了最損的一種。

  馮喬想著自家爹爹的壞心眼,忍不住抿著低笑起來,肩膀輕抖之下帷帽中泄出了一絲笑聲。

  陳安卻是被這笑聲激的臉更青。

  笑什么笑!

  陳安怒瞪馮喬。

  馮蘄州橫跨半步,直接擋住了陳安惱羞成怒的目光,睨了眼撩開白紗吐了吐舌頭的閨女,眼底帶著幾分笑意。他抬頭對著惱羞成怒的陳安輕飄飄的說道:“陳公公也不必威脅于我,只是柳凈儀的事情,陛下或許會念著幾分情面不會對你如何,可如果還有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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