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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2 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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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中安靜的嚇人。

  葡萄藤上掛著的那一串串還未成熟,只有米粒大小的葡萄串,在夜風里被吹的來回輕晃。

  暗麟一直注意著馮喬,更防備著身旁的徐騭。

  徐騭卻像是完全感覺不到他身上的緊張似得,就那么淡淡的站在一旁,他抬眼看著不遠處的夜色,神情專注的像是那夜色里藏著什么東西。

  馮喬聽完席一衍……不,應該是公冶的話,聽著他那么清楚的說出本該是她上一世發生的事情之后,半點沒有她剛開始以為她會有的緊張和害怕,反而不知道為什么放松了下來。

  “那先生之所以來此,是想要我這個異數做什么?”

  席一衍抬頭看著馮喬:“你不怕?”

  “怕什么?”

  “怕我除你。”

  “呵…”

  馮喬從進了這方小院,見到席一衍之后頭一次露出笑來:“先生是方外大能,如果真心想要除我,今夜便有無數次機會,無論是軍中也好,還是戰事也罷,但凡差錯半點,都能置我于死地而不沾惹半點麻煩,可您沒有。”

  “既然先生不想要我性命,又以自身為損救河福郡百姓于危難,那我又有什么好怕的,終歸先生是仁慈之人,總不會讓我替您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

  “畢竟天道輪回,善惡有報,先生又掌一方秩序,斷不會以身試法,克人容己才是。”

  席一衍聽著馮喬的話失笑:“你這丫頭,真是伶牙俐齒。”

  寥寥數語,便堵了他所有未盡之言,既點明了他無意要她性命,又在言語里贊他仁慈,然后又告訴他她無論做什么都是遵循天道輪回,從無僭越,而那些已死之人也非她之過,不過都是惡有惡報。

  幾句話便將自己撇的一干二凈,真真是狡猾的不得了。

  席一衍看著眼前的少女,倒是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樣的經歷,才能養出她這份性子來,見馮喬沒有再隱瞞自己的事情,席一衍也沒再說旁的,而是直接說道:“其實我這一次下山,剛開始的確是為了鏟除異數,因我觀燕朝京畿帝星衰退,七殺入主,白虎天刑隱現,有天下大亂之象。”

  “后臨安水患之后不久,兇星卻突然隱退,紫薇臨凡且自帶將星于輔弼之才,而隨著時間流逝,七殺之旁竟現吉星,且吉星之光耀眼,不僅平了七殺主位,且有太平盛世之像。”

  馮喬聽著席一衍的揉揉鼻尖,干脆利落說道:“不懂。”

  席一衍解釋:“你本為七殺主星,臨世便為破壞,而你身旁有吉星相輔,也就是說,你身邊有人指引,不僅平了你心中怨氣,也阻了你以不該你有的能力去做你不該做的事情。”

  “京中因你而死之人,皆是與你有惡孽纏身,罪惡因果本該有報,而你父親的命,除去你的原因之外,也是因為他多年政績在身,得百姓福報而,所以才未曾折損你身上氣運,否則你若是殺戮極重之人,哪怕就算真的顛覆了朝堂換了天下,這天道也不會容你。”

  馮喬聞言瞬間就想起了馮蘄州。

  想起馮蘄州曾無數次叮囑過她,讓她絕不可用所謂的預知之能,去做任何事情。

  那時候的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世上真有公冶此人。

  席一衍看著馮喬若有所思的樣子說道:“你該好好謝謝那人,否則今日你就不會在這里與我這般說笑。”

  “我這次來尋你,一是為了見見你,畢竟這世上異數難尋,公冶在世無數年,也不過只見過兩次,二是,我想要收你為徒。”

  馮喬原還以為席一衍有什么特別要緊的事情想要讓她做,已經屏氣凝神等著他說完之后好想辦法討價還價,可誰曾想到他居然冒出了收徒之言,讓得馮喬提著心時險些岔了氣。

  “收徒?”馮喬用手指著自己:“我?”

  席一衍看她:“你。”

  “為什么是我?”馮喬詫異。

  席一衍:“為什么不能是你?”

  馮喬緩過了那股子詫異之后,忍不住笑道:“您老就別戲弄我了。您方才也說過,公冶每一世只出一人,且那人有想必擔負與您同樣的職責,監察一方。”

  “我本就是俗人一個,又是您口中的異數,身邊牽扯頗多,在意之人更是不少,若是他們遇到危難之際,我不會不管,而若見到不平之事,我也不一定會袖手旁觀。”

  “像我這種人,永遠去不了私心,更做不到如您一樣不偏不倚的去看待天下眾生,您若真收了我為徒,讓我得了您的本事,您就不怕我拿這些本事來禍害蒼生?”

  馮喬說道這里,一本正經的拱拱手:“為了天下蒼生,您老就饒了您自己,也放過我吧。”

  席一衍被馮喬的話逗笑:“有你這樣貶低自己的?”

  “我這不是貶低,而是認得清楚我自己。人都有私心,而我這人私心更是尤其的重,以您老的眼光,是瞧不上我的,況且我俗世牽掛在身,我若真跟著您走了,怕是我這顆七殺被您收了,我爹就會成新的七殺了。”

  從她重生回來之后這一年間,雖說是馮蘄州平了她心中怨氣,讓得她不去憑著預知的事情肆意妄為,她又何嘗不是能夠讓得馮蘄州心存顧忌的那個存在?

  馮蘄州對她的在意,沒有人比馮喬更清楚,若是馮蘄州知道她拜了個老“道士”當師父,還跟著去了方外之地,準備和席一衍一樣守著那所謂的大義一輩子,她家那虎爹非得踏平了云滄山,跟席一衍拼命不可。

  “再說了,您老大概也不缺徒弟的吧,那徐騭應當就是您選中的下一代公冶,不是嗎?”

  騭,定也。

  天不言,而默定下民,是助合其居,使有常生之資。

  能隨時跟隨在席一衍身側,馮喬剛開始還以為徐騭是席一衍的隨從或者是仆人,可是幾番接觸下來,卻能察覺到徐騭言行舉止絕非常人,況且席一衍若真想要仆人,又怎會尋一個眼眸這般特殊之人?

  后來再細想,徐騭的名字便已經代表了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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