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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5 彪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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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蘄州聞言淡聲道:“放心吧,柳家和溫家之間并沒有你想的那么堅硬不催,有徐德的事情做引子,柳相成定會察覺到溫家做的其他手腳。”

  “可是溫、柳兩家哪怕真的反目,但是他們早已經綁在了一起,柳相成不會不知道一損俱損的道理,他就算知道了溫家的打算,也知道鄭國公府在暗中算計于他,也未必會真的對溫家下手。”

  “你給他兩日時間,他若是尋了旁的手段來將徐德的事情解決,我們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馮蘄州聽著鄔榮的話,看著他說道:“所以我才會讓鄔大人請柳相成來大理寺走這一遭。”

  鄔榮聞言微怔,不解的看著馮蘄州。

  馮蘄州臉上帶上了摸淡笑:“鄔大人該不會真的以為,我會替柳家壓下這供狀的事情,給他們這么長時間去應對吧?”

  “今日的事情鬧的這么大,大理寺拿人之時又無遮掩,只要柳相成入了這大理寺,哪怕我們什么都不說,那徐德敗露的事情也瞞不下去。溫家近來本就亂成一團,如果這個時候讓溫正宏知曉,柳家已經知道了他之前算計他們的事情,他還能坐得住?”

  “當初他能派人去截殺吳興,如今又怎知他不會派人去截殺徐德,只要他動手,便注定了柳相成再不會容他。”

  以往溫正宏身邊還有個柳凈儀處處提點,為他周全,甚至于替他謀算所有的事情,免他后患,可是如今因為馮妍和她肚子里那個孩子的事情,柳凈儀和吳氏鬧的不可開交,溫正宏也因此和柳凈儀生了隔閡。

  兩人本就不是親生母子,溫正宏對柳凈儀心生不滿之后,未必肯再如先前那樣聽從柳凈儀的話,而以溫正宏先前截殺吳興時流露出來的心性,在得知柳家已經知道他們謀算的情況下,他定然不會坐以待斃等著柳家對他們下手。

  這種時候,只要溫正宏動,哪怕他并非是針對柳家,柳家也會以為溫正宏不留余地,到時候哪怕柳相成想要粉飾太平,暫且放過溫家也不可能。

  因為他絕不可能拿他自己,拿整個柳家上下數十口人去冒險。

  馮蘄州說的云淡風輕,可是鄔榮聽著他的話卻是背脊上生起一股寒意。

  如果真照著馮蘄州話中發展,到時候溫、柳兩家注定是你死我活之局,柳相成若想要保全自己,保全柳家,他就只能在溫家暴起之前,徹底碾滅了溫家。

  至于截殺徐德之事,哪怕溫正宏不去,馮蘄州怕是也會動手。到時候柳家只會以為是溫家下的手,這種情形之下,溫家和柳家除非能夠坦誠相見,彼此毫無隱瞞,否則根本就逃不出此局。

  可是以兩家如今的情況,又怎么可能放下罅隙,坦誠相見?

  馮蘄州卻是不知道自己的話對鄔榮有什么沖擊,他只是放下茶杯繼續道:“況且今日所行本就是冒險之事,永貞帝下令讓我們密審此事,獄中消息卻提前流出被柳相成知道,難保將來不會有人借此攻伐你我。”

  “如今我們也鎖拿柳相成來過大理寺,更已經為了此事提審過他,只是公卿不下獄,大夫不上刑,我們也奈何不了他只能將他放出去。到時候就算真有人懷疑我們給了消息于柳相成,亦或是柳相成想要借此事與我們為難,我們也有退路可走,不至于受制于人。”

  鄔榮聽著馮蘄州輕飄飄的話,看著他三言兩語就將所有的事情全部算計在內,甚至就連將來可能會出現的事情囊括在內。

  他忍不住艱難的咽了咽口水。

  阿勒娘。

  這個人。

  簡直可怕!

  京中的事情波瀾云譎,暗潮洶涌,而馮喬這邊卻是一路順風無波無折到了河福郡境內。

  一入河福郡,便能明顯察覺到周圍壞境的變化,與之前所經之地大多為寬敞平原不同,河福郡地處山巒之間,地勢大多陡峭,郡內城池也與北邊不同,半點看不出華麗之色,反而多以高大堅固的城墻牢牢護于其中。

  河福郡的郡城名叫白安,是大燕最南邊的關卡,城池倚靠白安河而建,城墻高達十余仞,墻頭全是弓弩利器和看守之軍,白安城出城十余里,便是茂密叢林,而蜿蜒曲折的白安河則是由城內穿過。

  這些年,賀蘭家一直領軍駐守此地,震懾南越以及南境諸小國不敢輕易來犯。

  馮喬以前從未見過這般風景,更未見過這般壯闊的城池,這里的民風與京城完全不同,城中鮮少見到京中那般書生氣的男子,反倒大多都是健壯有力,而女子也不像京中那般嬌羞內斂,她們有許多都是穿著騎裝或是短褂,彼此大聲言笑。

  入了白安城后,廖宜歡就直接換騎了馬,路上遇到不少相熟之人,不時的與那些人打著招呼,而邵思童也直接撩開了車簾,好方便馮喬能夠看到外面情形。

  見著廖宜歡撒歡的模樣,邵思童忍不住笑道:“看來小歡子在京中真的是被憋壞了,這一回來簡直跟脫韁的野馬似得。”

  馮喬趴在窗上笑道:“廖姐姐本就不是籠中鳥,京中的規矩對她來說堪比酷刑,如今好不容易不需在守著,她當然是高興。”

  邵思童聞言笑出聲來:“這倒是,她自小就跟個野猴兒似得,那性子比男孩兒還皮,當初十歲不到的時候就能捏著拳頭打遍了大半個白安城,逼著一群十三、四歲的孩子叫她大姐。”

  “后來賀蘭老爺子實在是對她頭疼的不行,眼見著她領著一幫孩子招貓逗狗的險些長歪,干脆把她丟進了軍中,老爺子原是想要磨磨她的性子,誰曾想越磨越厲害,到了后來干脆就拉不回來了。”

  馮喬聽著邵思童說著廖宜歡以前的事情,仿佛能看到粉白玉嫩的小女娃捏著拳頭四處揍人。

  想起當初在京中剛見到廖宜歡時,她一拳撂倒了瘋馬的彪悍模樣,馮喬噗哧一聲笑出聲來,身子直接歪倒在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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