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夫人嚇得腿軟,她剛才是嚇蒙了,所以一直都渾渾噩噩的,根本連腦筋也無法轉動,可是等到現在反應過來自己的處境,便幾乎駭的心跳都停頓了,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母親:“這要是真的去了錦衣衛,那媳婦兒從此以后可還有什么臉面啊?!”
當她不知道嗎?秦三老爺這個人的性格跟秦老太爺是一模一樣的,早早的就在外面有人了,雖然說這世上沒有不偷腥的貓,可是問題是,秦三老爺這是什么臟的臭的都吃得下的人物,從前自己什么過錯都沒有,在家里還總是能干潑辣幫得上忙,秦三老爺尚且還鬧出過許諾小妾扶正的丑事呢,何況自己若是進了詔獄,就更由得他胡作非為了。
人都是自私的,死這個字說出來都難,何況真的落到自己頭上,秦三夫人淚眼朦朧,咬了咬牙不肯跟著走:“娘,您替我去求求情罷”
她之后的話沒有說出來,可是都是相處這么多年的婆媳了,不說大家也都猜得到她要說的是什么,秦老太爺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咳嗽了一聲有些不耐煩了,可是秦老太太卻不同,
她還是很耐心,笑面相迎的對錦衣衛多說了幾句話,才親手去攙扶秦三夫人:“這事兒要是我牽扯進去了,你的死期更快!這么多年了,我知道你覺得老三靠不住,在外頭自己置辦了不少東西,我可曾說過什么沒有?你乖乖的,這一關度過去了,便什么都有了,那些東西都是你的,你便是全部搬回娘家去,我也決計沒有二話。”
秦三夫人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人畢竟都是要替自己著想的,聽見了秦老太太這么說,她就怔住了,好半響沒有說話,等到錦衣衛接二連三的上來催促了,她才垂下頭捂著臉,哭喪著臉站了起來,盡量叫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能正常一點兒。
幸好秦老太太說的也沒錯,雖然是錦衣衛來問話,可是卻也顧忌著秦家一直以來跟臨江王的良好關系,并沒有對她太過苛刻,就算是審問她,也并沒有挑那種看起來便陰森的刑室,她看著前頭幾個準備記錄的文書,不自然的咳嗽了一聲。
上頭審問她的應凱帶出來的蘇佳,也算得上是秦家的老熟人了,他看了看秦三夫人,有些為難的開了口:“你是不是去了衛家一趟?”
秦三夫人就知道了,果然是為了這件事來的,她提起了精神,急忙點頭:“是,是去過一趟”她的舌頭跟上了彈簧一樣,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因為家里說起衛家的時候說了幾嘴,我就上心了,知道衛家的那位郡主好像是出了些事,便想著去告訴衛老太太一聲”
蘇佳一面看著文書記錄了,一面就問她:“好端端的,為什么要跑到衛家去說這個?你跟衛家關系很好?”
臨江王沒頭沒腦的一通吩咐下來,底下的人也只好聽令行事,可是卻還是一頭霧水,不知道到底要審個什么,只是既然說要審問出到底是誰攛掇了衛老太太進宮,他們便只好盡職盡責的問了,不然的話,只怕是上頭交不了差。
秦三夫人半點磕絆都沒打,聽見問話不假思索的就道:“因為之前我去王府參加婚宴的時候,和衛家那位郡主有些不和郡主是個難相處的人,我跟她搭了幾回話她都愛搭不理的,還給我臉色瞧,當眾讓我下不來臺,我心里存了怨恨,見她出事,便想著看好戲,所以才去了的”
其實這番話說出來,她尖酸刻薄,幸災樂禍的名聲也是一定會傳揚出去的,再加上還因為這事兒進了一趟詔獄,以后她應當都會成為京城貴婦圈的笑柄了,可是這也沒什么,人都是會對比和權衡利弊的,相比較起丟了性命來說,丟了臉面也不是那么大和那么不能容忍的事了。
蘇佳有些無語,看著文書又如實記錄完了,便咳嗽了幾聲又問:“就是為了這個?”女人可真是夠麻煩的,怎么什么事都要這么掐尖好強的?看人家倒霉了心里高興那也是人之常情沒法子的事,可是還得特地跑到人家家里去嘲笑一番,那就顯得有些過了,這不是沒事找事么?
秦三夫人點頭如搗蒜:“就是這樣罷了,我也沒有料到衛老太太竟然那么沉不住氣,聽了我的話竟然還想著進宮去了”
蘇佳搖了搖頭,又問:“那之后的事你都一無所知了?劉成你認識么?”
秦三夫人當真是一頭霧水了,茫然的搖頭:“什么劉成?我并沒有聽過啊”
看來的確是不知道什么,蘇佳再問了一會兒,見她真的一無所知,便將證供整理好了遞了上去,幸好這件事錦衣衛是直達天聽的,是直接跟臨江王稟報,也不必中間再反復的折騰。臨江王聽了他的回話,就陰沉著臉笑了一聲。
不知道?可是衛老太太明確的說了,秦三夫人想盡法子的好像就是要讓她進宮,要說秦三夫人什么都不知道,臨江王是不信的,他心里的惱怒和被人算計的難堪越發的厲害,冷笑了一聲就吩咐蘇佳:“用刑,我要聽真話。”
蘇佳心里咯噔了一聲,秦家在臨江王這里向來都是很得臉面的,大家都知道臨江王對秦老太爺很尊重,因為秦老太爺和秦老太太的確是對臨江王很好,幾乎是把他當成了親兒子一樣,要什么給什么,幾乎從來沒有不給的,秦家為了臨江王,連兒子也死了兩個 現在臨江王明知三夫人那里沒有審出什么來,竟然還要求他們錦衣衛對秦三夫人用刑,這可就是直接不給秦家半點臉面,甚至疑心秦家的意思了。
他不由得悚然,知道了臨江王這次非同一般的怒氣之后,不敢再說什么,轉頭就去對秦三夫人用刑了,反正他也是應凱帶出來的,要是得罪了誰,以后有林三少撐著,總當不會太慘,他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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