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王妃片刻也沒有停留,仿佛只要是停下來了,結果就真的是田伯對鄭王說的那樣,事情已經沒有法子了,只能看著孩子的造化是什么樣了。
她無法忍受,其他的話都聽不進去,一心一意只記得田伯說過的,沈琛說了把藥送給了六皇子的事。
既然沈琛有本事給六皇子找到藥,那肯定就也能替寶哥兒找到,只要她求動了衛安,求動了衛老太太,他們一定是有法子的,一定是有的。
丁媽媽知道現在說什么都沒有用,一面使了個眼神叫人去通知鄭王了,一面只好陪著她上了馬車去定北侯府。
因為沒有事先遞上拜帖,又沒有擺王妃儀仗,定北侯府的門房聽說是鄭王妃來了,一時竟然都驚疑不定沒有立即進去通報,還是丁媽媽下車催促了一番,才有人進去送信了,不一時又出來,急忙拆了門檻迎著鄭王妃進去。
鄭王妃這個時候也顧不上挑剔這些禮節了,見了二夫人和三夫人,便急忙道:“二位夫人,還請帶我去拜見老太太,我也許久沒來給老太太請安了……”
二夫人已經聽了三夫人說了這件事,知道鄭王妃之前是恨不得要衛安倒霉的,現在看她明顯是已經改了態度,竟然還說要給老太太請安,便跟三夫人面面相覷。
三夫人卻猜到了什么,扯了扯二夫人的袖子,將鄭王妃客氣的往里頭迎:“王妃快請……”
鄭王妃胡亂的點了點頭,腳步不停的往里頭走,一面后知后覺的說:“給府上添麻煩了,事先也沒有遞個拜帖,是我考慮得不周到……”
二夫人和三夫人更加覺得詫異,也更知道鄭王妃怕是有事相求,不約而同的搖頭。
鄭王妃也顧不得那么多了,跟著進了老太太的院子,一進了老太太的門便朝著座上的老太太跪了下去。
這是不合規矩的,親王妃可是一等一的命婦,除了給皇后娘娘,就沒有給另外的女人這么跪下的道理,老太太聳然而立,急忙叫二夫人三夫人上前把她給攙扶起來。
二夫人和三夫人也沒有料到鄭王妃竟然一來就跪下,面面相覷之下急忙上前把她給扶起來了:“王妃,您有什么話慢慢說…..這可使不得呀!”
鄭王妃來不及說其他的,搖了搖頭,眼淚就已經下來了,忍不住哭了起來。
老太太更是覺得驚異,想了想,覺得這事兒也不好叫太多人知道,二夫人三夫人若是在這里看著鄭王妃哭,以后鄭王妃回想起來,難免覺得狼狽和尷尬,便低聲朝著二夫人和三夫人說:“你們去看看琨哥兒媳婦兒,明天便洗三了,看看東西都準備齊全了沒有。”
其實都已經準備好了,二夫人和三夫人才過來回過事的,現在老太太這么說,無疑是在叫她們先退下去。
二夫人和三夫人原本也巴不得,這樣看著高位誥命的狼狽模樣也不是什么好事,她們都忙不迭的答應了退出去了。
“這是怎么說?”老太太這才親自上前接了鄭王妃坐在炕上,看著她的模樣道:“怎么就弄成了這樣?有什么事,您直接說就是了,何必弄成這樣?”
鄭王妃抿了抿唇,眼看著又要哭出來,可是卻還是強自忍住了,對老太太說了寶哥兒的事,也說了鄭王讓人去求了沈琛的事,末了實在是忍不住,帶著哭腔道:“我也是真的沒有辦法了,我知道我從前得罪了安安,我知道我做的不對,我忘恩負義,該得到報應,可是若是要報應,也請報應在我身上,不要找我的寶哥兒……”
這話說的顛三倒四的,衛老太太卻也聽明白了,她急忙搖頭:“你說的這是什么話?王妃你說的言重了,安安的性子我最明白的,她絕不是那種記恨人就見死不救的人,再說,她對寶哥兒怎么樣,咱們大家都有眼睛,都看在眼里的,您平時也看見了……她怎么可能會見死不救呢?就是沈琛,我們都不知道他具體在哪里啊!”
鄭王妃哭的厲害,拉著老太太的手什么也顧不上了:“不是的,不是的,老太太,我不敢說胡話,我不敢污蔑侯爺,他真的有藥的,至少也有法子能拿到,不然的話,他怎么送給了六皇子呢?他既然能送給六皇子,也一定能找到給寶哥兒的,寶哥兒是我的命根子,要是沒有了,我也不活了…..老太太,求求您,求求您讓安安跟他說一聲,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爭了,求求他,求求他把藥給我吧……”
跟一個崩潰的女人說道理顯然是行不通的,老太太看著她這個樣子,心里頭也覺得不落忍,知道她恐怕是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便只好先暫時點頭答應:“好好好,你別著急,我先去叫安安過來,你放心,若是他們有,就肯定會給的……”
鄭王妃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拉著老太太的手不肯放,還是哭的厲害,一直在說自己的不是,說當初是自己小心眼了,說打算給衛安的嫁妝再添上一些東西,說以后讓寶哥兒給衛安磕頭,給沈琛磕頭…..
衛老太太聽著都知道鄭王妃快崩潰了,一直溫和的安慰她,輕言細語的哄她,說是自己知道了,一定會勸衛安的,衛安也一定會答應的,讓她先不要精神太過緊張。
鄭王妃嗯嗯嗯的聽,卻一直豎著耳朵聽外頭的動靜,等一聽見外頭響起了叫七小姐的聲音,就猛地站了起來,疾步朝著門口迎了過去。
衛老太太吃了一驚,連忙跟著站了起來,見鄭王妃一來就拉住了衛安不肯放,便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鄭王妃簡直快要瘋魔了,要是衛安和沈琛拿不出藥來,簡直是要了她的命了。
可是沈琛真的能拿出藥來嗎?衛老太太有些頭痛,之前長樂公主的那個小兒子是怎么死的?要是真的有用,這小孩子也不會死了。
請: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