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徐家辦壽宴的(日rì)子,徐老夫人是個很有人緣的人,從年輕的時候開始就跟夏松和蔣子寧的夫人走得很近,在這兩個人面前,徐老夫人總是很謙卑和善,從來沒有和人紅過臉。
也因為這個,大家都覺得徐老夫人是個好相處的人。
再加上現在徐安英把兵部的事安排得極為妥當,福建那邊又打了勝仗,徐家風頭正勁,徐老夫人的壽宴辦的很是(熱rè)鬧。
連向來不喜歡參加這種宴席的秦家的人都到了場,秦東秦升父子倆都來了,更別提其他官員勛貴。
便是臨江王也賞臉過來了。
雖然隆慶帝這(身shēn)體儼然還能拖個幾天,可是誰不知道他去了之后只能臨江王上?幼君臨朝到底不是什么幸事,何況六皇子還病歪歪的,外頭韃靼倭寇虎視眈眈,臨江王已經是明令的儲君了。
他一來,其他人自然也是蜂擁而至,徐家門前車水馬龍,擠得水泄不通,來赴宴的,不管你多大的官,都只好在外頭等著里頭的馬車先一輛一輛的安排好了,才能進去。
衛家的馬車堵在中間,二夫人和三夫人兩人一輛馬車,衛安跟五夫人合作一輛馬車,半天都前進不得。
二夫人三夫人倒是等得住,只是看著這場面多少覺得心里有些發慌徐家把喜宴辦的這么大,又非得請衛安來不可,真不知道到底打了什么主意。
這也太高調了些。
后面車上的五夫人也正跟衛安說起這個:“徐家不知道怎么的,一反之前的低調,今天為了他們家老太太的壽宴,幾乎將整個京城的勛貴都請來了。不說是鄭王爺和臨江王這些,連帶著鎮南王他們,也都在名單之上”
她憂心忡忡,手里握著的珠子泛著油潤的光,有些無奈的道:“越是把場面弄得這么大,越是滲人。我總覺得他們恐怕是藏著什么心思,預備等著到時候”
她沒再說下去了,心里卻覺得很有可能是徐家想著之前徐貞娘是在內外誥命那里出了大丑,所以想著要找回場面,想替徐貞娘出氣,將衛安也同樣羞辱一頓。
外頭還是半天沒什么動靜,五夫人極好的耐(性性)也被磨得差不多了,想了想,問跟車的婆子:“怎么回事?前面的人都沒有半點減少的?”
天氣回暖,大家都穿上了薄一些的綢衫,外頭的婆子被太陽曬的汗流浹背,抹了一把頭上的汗跟五夫人回話:“世子夫人,恐怕還得等等,我看前頭好像沒什么動靜”
五夫人眉宇間沒什么不耐煩,卻不可抑止的有些焦慮。
來赴宴的非富即貴,都不是那等普通出(身shēn)的,他們也不好有什么特例,只好等著了。
正等著,外頭的婆子敲了敲窗戶,帶著些喜意笑起來:“夫人郡主,沒事了,剛才聽說是前頭在查什么查什么混入城里來的可疑人等,如今已經好了,放行了。”
查什么可疑人等?五夫人看了衛安一眼,有些茫然的去問那個嬤嬤:“查什么人?這可是徐大人的夫人壽宴,怎么還會有什么可疑人?”
衛安卻心念一動。
之前沈琛就說,徐家若是要下帖子請她,就答應邀約,是沈琛早就發現了什么?可是沈琛又沒有明說 不過就算是沈琛沒說,徐家下帖子邀請她是不懷好意簡直就是必然的,現在這宴席還沒有開始,就鬧出說是什么有可疑人,還叫人來搜查的事,會不會就跟自己有關?
外頭的嬤嬤也不知道,見里頭問,便壓低了聲音搖頭:“這便不知道了,總之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聽說連徐家大爺都親自出來了,還來了兵部衙門的人”
兵部衙門!
什么事能出動兵部衙門過來?他們還不是來賀壽赴宴,而是來搜人的。
徐家的宅子買的好,就在皇城附近最中心的一圈,毗鄰從前的夏家,這里若是都那么容易就被所為的可疑人混進來,那么這得是多大的事?
五夫人心神不寧,見衛安沒有說話,便緊跟著問那個嬤嬤:“既然如此,今天的宴還辦不辦了?”
出了這么大的事,女眷們肯定都得人心惶惶,她是巴不得這個壽宴就這么了結了算了,就這樣還能輕松些,不用提心吊膽的擔心出事。
嬤嬤停了一會兒,好似是二夫人三夫人那邊的馬車上有人過來傳,好一會兒才過來了,回了五夫人的話:“五夫人,說是沒什么大事,前頭已經疏散開了,爺兒們都已經在前頭了,咱們是往后院去的。”
既然路都通了,主人家也派人出來迎接招待了,那要掉頭走,就太失禮了,五夫人皺了皺眉,低低的應了一聲,轉頭看著衛安道:“我總覺得心里有些慌,不管怎么說,待會兒萬事小心吧。”
衛安點了點頭。
徐家是徐大夫人親自在垂花門處迎客,見了她們很是(熱rè)(情qíng)的迎上來,笑著見了禮,便道:“胡同口太窄,來的人又多,實在是我們的疏忽,叫您幾位久等了。”
二夫人和三夫人五夫人自然客(套tào)了幾句:“您太言重了,這樣多的人,您還能安排的如此妥當,就已經是極為難得了。”
徐大夫人笑起來,目光落在她們(身shēn)后的衛安(身shēn)上,眉頭一挑過度(熱rè)(情qíng)的喲了一聲:“這位便是壽寧郡主吧?真是出落得水靈靈的,叫人看著便覺得賞心悅目,之前咱們老太太還念叨著呢,說是家里的女孩子們都該學學壽寧郡主,姐妹之間一定要守望互助咱們家的女孩子們聽說了衛家五小姐的事,都一直很是崇拜壽寧郡主,只是一直苦于沒什么機會往來,這回好不容易有了機會,家里的女孩子們聽說郡主要來,都翹首以待”
衛玉攸的事,在衛家人來說,不是什么好事,現在被人提起來,三夫人有些不大自在,笑了笑含糊的說了幾句。
擺明了不是很樂意繼續說下去的樣子。
徐大夫人察言觀色,立即便轉了話頭:“看我,少見郡主,以至于一時之間有些忘形了,各位里頭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