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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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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家大太太有些不安,李家的人實在是太貪婪不知足了。

  當初衛玉攸嫁進來的時候,別人不知道,她卻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嫁妝足足七十二臺,連手都插不進去,首飾都是足金足銀,分量十足的,連帶著外頭的鋪子,京郊的田莊一樣一樣看得人眼花繚亂。

  那么多銀子,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哪怕小叔子一輩子都坐著吃,他們小兩口,也差不多了。

  李大太太嘆了口氣,又忍不住掉下眼淚來,如果,若是有如果的話,她的丈夫不死,家里也不會成這樣。

  李老太太是個沒什么自己主意的老太太,這一輩子,從前聽丈夫的,丈夫死了聽大兒子的,大兒子死了以后就聽小兒子的,幾乎沒有自己作主的時候,兒子說什么就是什么,哪里有她們這些兒媳婦說話的份。

  她囁嚅著說不出話來,卻還是盡力勸著:“就算是過不下去了,跟衛家鬧翻了,只怕也沒有什么好處,小叔不是往后還要謀個職位嗎?他畢竟沒考中進士,是個舉人,往后若是沒有岳家扶持不如就收手罷”

  李老太太不耐煩,豎著眉毛指著她大罵了一頓:“我就知道你們一個兩個的都勾搭成(奸jiān),沒有一個是真心替我們李家考慮的!一個兩個的,胳膊肘都開始朝外拐了,我還沒死呢,你們就這么忍不得,等到我死了,還不知你們怎么刻薄欺騙我兒!”

  李大太太登時住了嘴,木著一張臉又恢復成了泥菩薩。

  等到丫頭扶了她出了門,便輕聲勸她:“太太,您別生氣,再熬一熬,也就好了。”

  李老太太的脾氣實在是太壞,動不動就要數落人,把人說的一文不名,李大太太從前還是新媳婦的時候老太太就這么難伺候,時間越過越久,別人都說熬一熬就過去了,可是熬了這么多年,也沒見老太太的脾氣有半點起色,仍舊是這樣的胡攪蠻纏,蠻不講理,活生生的把人都恨不得推到十里之外。

  李大太太早已經心如死灰,連笑也不會笑了,牽了牽嘴角,半響才無言的嘆了口氣。

  從前李大老爺在的時候倒是還好,老太太聽大兒子的,李大老爺是個省事而且能干的,從來不會想那么多花花腸子,老太太塞來的丫頭,他轉臉就用各種理由給打發了,也從來不因為老太太的挑撥就對李大太太有什么隔閡。

  李大太太想起李大老爺,便面色復雜的道:“去三太太房里罷。”

  丫頭忍不住瞪大眼睛壓低了聲音咳嗽:“太太老太太這里正生氣呢”

  原本(日rì)子就很不好過了,老太太不是個好伺候的人,一天到晚都苛責,沒事都能扯出事(情qíng)來鬧,要是再去看現在風口浪尖上的衛玉攸,可不就是故意在得罪老太太?之后的(日rì)子就更不好過了。

  李大太太卻不理會,堅持要去看。

  丫頭拿她沒法子,只好戰戰兢兢的跟著去。

  三房里頭冷清的很,李三爺是個紈绔,卻是個(愛ài)玩的紈绔,因此他們的院子是很有些意趣的,花木都打理得極好,一顆木棉樹已經冒出了花苞,映襯著天色,很有幾分美感。

  可是這樣好的院子,她們只到了廊下,就不能再進了幾個丫頭仆婦攔住她們的去路,恭敬客氣卻又堅決的不準她們進去,面上的話說的滴水不露:“三太太病的厲害呢,連小公子也不認得了,前天還把小公子咬了一口,三爺交代過了,不準人進去探望,免得被傷了。”

  李大太太從不惹事,是個最好說話的主子,但凡是死了男人的寡婦,察言觀色的本事都是厲害的。

  可是這回她卻不知怎么了,竟沒有順著丫頭仆婦的話轉頭回去,淡淡的道:“就是她病的這樣重,我才要看看她,聽說她睡不了一個整覺,所以特意帶了參湯來,總能安神。”

  她到底是主子,態度這么堅決強硬,丫頭婆子們對視了一眼,有些為難,嘀咕了一陣到底是讓開了:“既然如此,那可請大太太快著些,送完了參湯就出來,也免得被誤傷了,到時候老太太和三爺怪罪下來,我們可擔當不起。”

  李大太太沒理會她們,徑直上了臺階進了門,轉過了做隔斷的博古架,便看見月洞門雕著八仙過海圖樣的架子(床床)上,衛玉攸正毫無聲息的躺在那里。

  她嘆了口氣,面上總算是有了些(情qíng)緒,幾步上前坐在(床床)沿上,撩開帳子輕輕喊了一聲:“三弟妹”

  衛玉攸卻沒什么動靜,她有些緊張,生怕衛玉攸已經死了,急忙推搡她,一面叫她:“三弟妹,你醒醒”

  差不多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衛玉攸才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的叫了一聲娘。

  李大太太頓了頓,一時竟不知說什么,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又喊了一聲:“三弟妹,是我。”

  衛玉攸扁了扁嘴,似乎想哭,卻又忍住了,費力的支撐著(身shēn)體坐起來,看清楚是李大太太,竟也沒鬧,只是精疲力竭的喊了一聲:“大嫂。”又苦笑著道:“恕我不能見禮了。”

  李大太太一愣,見她散落的頭發遮住的一處可怖的傷口露出來,又不由得驚呼了一聲。

  一道狹長的傷口從她的額角處一直橫亙到了臉頰,之前掩映在(陰陰)影里看不出來,現在一看,李大太太忍不住低聲問:“是怎么弄成這樣的?”

  女孩子的面貌何等重要?尤其是這種(嬌交)生慣養的人家出來的女孩子,看臉更是看的如同命一般,如果真的是李三爺所為,那他也太不是人了。

  衛玉攸苦笑了一聲,再抬頭的時候卻云淡風輕的,淡淡的道:“我跟他吵起來,他不耐煩,隨手推了我一把,我磕在了地上的碎瓷片上,就成了這副模樣了。”

  摔了一跤,臉上當場就見了血,可是李三根本就不去請大夫來看。

  也正是因為她的臉成了這樣,李三根本不敢叫她見到衛家的人,怕衛家人把他給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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