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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放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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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放緩了神色,靠在椅背上吐出一口氣,由著彭德妃替自己輕揉慢捻的按捏起肩頸來,許久才道:“是朕寵壞了她,寵的她不知天高地厚了。”

  彭德妃試探著道:“這跟您有什么關系?孩子們大了,總是有自己的心思,何況要說源頭,那也在平西侯和壽寧郡主身上.......”

  她是在試探隆慶帝經過這件事會不會因為女兒出事而遷怒于沈琛跟衛安。

  隆慶帝就道:“跟他們有什么關系?沈琛一直都跟朕說過,不會娶她,他什么都不避諱朕。至于遷怒衛安,就更沒必要了,衛安能決定什么?”

  在他眼里,衛安再聰明桀驁,那也是個女孩子。

  他捏在手心里,若是一不注意,她就死了,生死都在她的掌握里,自然前程也都在他的掌握里。

  她的命運根本不由她自己自主。

  要是沈琛說要她,那他就把衛安賞賜給沈琛。

  若是沈琛當初看上的不是她,那他就應該會順著林三少的意思把她給林三少。

  她最沒有權力選擇自己的人生和方向了。

  所以他才更加憤怒。

  因為讓沈琛娶衛安是他的決定。

  永和公主這么無理取鬧,逮著衛安就不放手,恨不得把人家往死里整,這其實是在跟他叫板衛安能決定什么?

  她這么鬧法,讓隆慶帝又對衛安起了點兒不好意思的心。

  畢竟人家兩個爹都在替他拼命,他又要把衛安賣個好價錢,可是現在他女兒卻還要因為他要賣了衛安而遷怒衛安。

  真是不可理喻又愚蠢至極。

  彭德妃立即就明白了,隆慶帝如今并沒有怪責衛家,甚至半點兒遷怒衛家的意思都沒有,在他心里,現在衛家就是一個完完全全的受害者。

  現在再說不利于衛家的話,在隆慶帝眼里就是在搬弄是非,是不想他好的,彭德妃咽了一口口水,見隆慶帝做了決定,便應承下來:“您說的是,這回壽寧的確是受了不小的委屈了。”

  她看出隆慶帝的意思,便不得不違心順著隆慶帝的意思說起衛安的好來:“不過這回她也的確是難做,聽說永和極不給她臉面,在許多人面前也讓她下不來臺。”

  她知道這些隆慶帝都已經派了太監跟錦衣衛查出來了,因此也就無所謂要不要替馮淑媛遮掩隆慶帝都知道了。

  且他既然不能拿自己的女兒開刀,就總得有一個人來承受他的怒火,來替永和公主分擔罪責。

  而除了馮淑媛以外,還有別的合適的人選嗎?

  隆慶帝便冷笑了一聲:“她不長進,那幫趨炎附勢的也跟著狗仗人勢!”

  這就是給事情定了性了,彭德妃抿了抿唇,心里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有些心驚肉跳的,很快卻又抑制住了這種想法,輕聲嘆氣:“說到底,她們也都難做,都是看著永和的臉色行事的。”

  這卻是實情了。

  隆慶帝沉默了一瞬,才道:“旁人也就算了,那幾個挑事的,實在是可惡,有這樣的人縱著,朕的兒女們,不壞也變壞了。看著是順從,其實卻是在縱容她們變壞,其心可誅!”

  用了其心可誅這樣重的詞,可見是真的對這件事厭惡至極了。

  彭德妃心里徹底有了數,不再求情,轉而跟隆慶帝道:“倒也不是這么說,永清這回也在,她也盡力勸了永和的,只是永和不聽她的罷了.....”

  想起永清公主的確是被教養的不錯,溫和知禮,并沒有什么跋扈的事跡,隆慶帝心里稍感安慰,問起了永清公主:“永和吸食了五石散神志不清,有沒有給永清難堪?”

  彭德妃就有些為難的遲疑了。

  這樣的表情本身就說明了問題,隆慶帝哂笑了一聲,道:“就這么定了吧,今天就讓永和去普慈庵思過,等她什么時候把五石散徹底戒了,什么時候再出來!”

  彭德妃急忙應了:“臣妾會去安排。”

  隆慶帝便又過問了太子最近的起居。

  說起太子來,彭德妃便又更加放松了:“他呀,總是鬧騰著要去學騎射,可是他如今還小呢,臣妾跟他說,等他再大些,再學這些。”

  隆慶帝難得的笑了,他最近著實很忙,浙江的事困擾了他這一陣子了,蔣子寧和錢士云他們最近吃住都在內閣,他自己也差不多是這樣,的確已經有一陣子沒有看見太子了。

  他笑完了便叮囑:“好好照看他,也不要太縱著他。最近師傅跟朕說,他很上進,是個好學生。”

  蔣子寧是太子太傅,秦東就是太子少傅,這兩個人都是會給太子講課的。

  所幸他們對太子的評價都很高,說他是個可造之才。

  隆慶帝想起兒子爭氣,心情就又好了一些。

  彭德妃聽見隆慶帝夸贊兒子,心情也跟著變好:“他也尊敬師傅們,聽說首輔即將過七十壽辰了,正不知送什么禮物。”

  隆慶帝便笑了:“朕把這茬兒忘了,你們便看著賞他些什么罷。”

  他自己對于這等老臣,也是要有表示的。

  彭德妃笑著答應了,氣氛一時終于變得好了些。

  見時間實在不早了,彭德妃估摸著隆慶帝這回大約是要在這里留宿了,心情大好,吩咐廚房可以將宵夜送上來了。

  隆慶帝卻搖了搖頭:“不必了,朕往淑妃那里去一趟,你自己早些歇下吧。”

  彭德妃之前才變好了些的心情瞬間又落到了谷底,有些不可置信,隆慶帝竟又不肯留宿。

  他最近雖然沒抬舉新人,可是對她卻冷淡了不少,簡直當她是陌路人,基本上除了看兒子,已經不來她這里了,如今好容易來一趟,氣氛也正好,可是他居然也不留下來,而是要去大著肚子根本沒辦法服侍他的淑妃那里!這是把她當作什么?又把她的臉面放在哪里?

  她難堪又尷尬,隆慶帝卻并沒有想那么多。

  彭德妃那里他總是待不慣了,不知道是為什么反倒是對著淑妃,他總能覺得安心,淑妃說話也能說到他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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