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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五·沖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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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隆慶帝意味不明的哦了一聲,饒有深意的問:“那么,以你之見,現在又當如何呢?”

  元一道長眉頭緊鎖,一看便是在仔細思索的樣子,片刻后才道:“五皇子命格金貴,受不得屬鼠的女子沖撞,若是想要身體康健,郡主恐怕是得避一避了。”

  隆慶帝情緒不辨,手里玉扳指轉了半圈才停下來,帶著些漫不經心的問:“那就是說,她得出宮去了,五皇子才能安穩康健了?”

  元一道長恭敬的行禮道是。

  摸不準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的鄭王妃嚇得一顆心懸在半空,一時間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揪著衛安的衣袖,想說什么,卻又連嘴唇都不敢動一動。

  一直沒有表情的方皇后聞言便看了衛安一眼,再看看旁邊的彭德妃,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為什么這些人又盯著衛安的屬相說起來。

  她還以為,彭德妃來這么一招,該是沖著她來的才是,誰知道這些刀子轉眼之間就齊刷刷的朝著衛安飛過去了,這可真是意想不到的事。

  當事人衛安倒是沉得住氣,一雙明亮的眼睛放在元一道長身上,不閃也不躲,片刻后才輕輕笑了笑。

  她這笑意落在元一道長眼里,便是一種不知死活的無畏了,他端起一臉慈和的笑意,悲天憫人的嘆了一聲。

  真是花朵一樣的年紀,可惜不久之后便要死了。

  不過也好,有他做伴,誰人敢說自己死的冤枉。

  彭德妃反應最快,立即便出聲:“讓她出去!讓她出去!”

  她靜下來,才發現眾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定了定神才道:“元一道長乃是德高望重的天師,有大德。他說的話定然是準的。”

  準嗎?

  隆慶帝轉過頭問元一道長:“依你所見,五皇子之所以病了這么一場,全是因為壽寧的屬相不和因此才犯了忌諱?”

  元一道長應是。

  隆慶帝便又道:“那可還有誰人犯忌諱的?”

  元一道長仔細想了想,便道:“除此之外,并沒什么可顧忌的了。只是......”

  “只是什么?”隆慶帝態度仍舊隨意,微瞇了眼睛看向他:“還有旁的避諱嗎?”

  元一道長點了點頭,特意點了沈琛跟楚景吾的名:“這兩位在做道場的時候也不宜在場。”

  這些和尚道士做事,的確是忌諱良多的,時常說這個沖撞了那個沖撞了,他現在單點這些人出來,也不會顯得突兀。

  隆慶帝拖長了音調哦了一聲。

  轉頭便沖著沈琛跟楚景吾他們擺了擺手:“既然如此,你們便出去等罷。”

  至于衛安,隆慶帝皺了皺眉:“時辰不早了,她現在一人出宮也不適宜。便明日一大早便出宮吧,現在先去永和那里等著。”

  衛安應了聲是,捏了捏鄭王妃的手示意她放心,便緊跟著宮娥退出了鳳儀宮。

  “你似乎一點兒也不擔心啊。”

  她沒走幾步路,便聽見沈琛跟楚景吾的聲音,便停下來等了他們片刻,才笑了笑:“你們不是也同樣沉得住氣?”

  楚景吾便攤了攤手一臉無奈:“得,我可不是跟你們一樣千年的狐貍,我到現在心里還忐忑著呢,不如你們兩個誰行行好,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他嘖嘖了兩句,打量了他們兩個一眼,唉聲嘆氣:“跟你們這樣的人相處可真是特別累,咱們有話就直說行不行?”

  沈琛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楚景吾向來是在楚景行面前昂著頭,在沈琛面前彎著腰的,被他一瞪就蔫了,跟在他們后頭走了幾步催促:“說真的,到底怎么回事啊,我還沒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呢,你們能不能告訴我一聲,他們這是鬧什么呢?”

  沈琛就跟衛安對視一眼,盡皆笑了。

  “鬧什么?”沈琛兩只手背在身后,笑的像是一只狐貍:“故意要支開我們三個的,你說會不會是什么好事?”

  盡是說些廢話。

  他也知道肯定不能是什么好事啊。

  楚景吾不免跟著嘆氣:“到底說不說啊?!”

  他有些不大耐煩了:“好端端的要問神,又好端端的把我們都弄出來了,到底在做什么呢?”

  沈琛就看了他一眼:“你昨天沒聽林三少說,五皇子是因為吃的豌豆黃里頭有夾竹桃粉末因此才中的毒了?”

  楚景吾便有些茫然:“聽說了啊,可這跟問神有什么關系?不交給錦衣衛查案,反倒是去問神仙究竟是誰在給五皇子下毒,豈不是可笑?”

  衛安比沈琛倒是有耐心的多:“有什么可笑的?大家不都知道圣上篤信三清嗎?這個元一道長可是深得圣上歡心和寵幸的。”

  楚景吾站定了腳想了想,像是有些明白了,看了他們兩人一眼:“有人想用他來算計我們?”

  他又有些想不通了:“可是這算是哪門子的陷害啊?不過就說衛安是跟五皇子屬相相沖啊,屬相相沖是常有的事。哪怕真的跟五皇子相沖呢,往后少來往不就得了嗎?還有我們,他只是讓我們出來避一避,做道場的時候不要在那里便是了。這樣就能陷害咱們?”

  哪里有那么簡單的事,他又不是不知道這些人。

  楚景行辦事哪里給人留過后路啊。

  這么不痛不癢的撓癢癢的局,真的是他設的出來的?

  這可不像。

  衛安看出來他的茫然,便提示他:“你覺得這個元一道長如何?”

  “不好說。”楚景吾一臉凝重:“總覺得他古里古怪的,說話也是拖長了音調,一副故弄玄虛的模樣。比起張天師差的遠了。”

  可隆慶帝恰恰是吃了他的丹藥才有效果,所以最信任他。

  沈琛便不跟他賣關子了,徑直告訴他:“楚景行找他來,不是為了害我們,而是為了維護我們。”

  維護他們?

  楚景吾更糊涂了,被沈琛說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便不由得有些急了:“你說的清楚些行不行?有話便說清楚,這樣遮遮掩掩的,急死人啦。”

  別人又不是他們兩個,做個口型都知道對方到底是什么意思。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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