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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四·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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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清理得細致又耐心,陳嬤嬤在旁邊看著,不知道為何,覺得喉頭一酸,半響才揉了揉眼睛。

  之前因為衛安畢竟不是長寧郡主親生的,又出了長寧郡主的事,她還覺得不是親生的就不是秦升的,果然是養不熟。

  可是到了現在,她才知道,到底什么才叫做真正的白眼狼。

  心酸過后,她便回過神來,看著老王妃的遺容,也有了力氣想事情了,才試探著問衛安:“郡主,您說表姑娘這次回來,是不是故意的啊?”

  她沒有直接問衛玉瓏是不是故意要害死老王妃的,畢竟這樣的話聽起來實在是太聳人聽聞了一些。

  她也不愿意就把衛玉瓏想得這么壞。

  衛安替老王妃將手給擦干凈,替她戴上平日喜歡的寶石戒指,而后才答非所問的問陳嬤嬤:“嬤嬤,師傅找到了嗎?”

  陳嬤嬤一時沒反應過來,片刻后才反應過來衛安的問的師傅是畫影像的師傅,連忙回話:“您放心,請的是余先生,余先生的人影畫的是一絕的。王爺早就已經差人去請了,余先生稍后便過來。”

  如今流行給逝去的人畫像來保存供后人留念供奉,只是會畫且畫的像的少,這個余先生是京城最出名的一個,向來是很難請的。

  聽說請的是她,衛安臉上的冰霜便似乎消融了一些,說了聲知道了,便吩咐陳嬤嬤:“勞煩嬤嬤去請請王爺,就說我有話跟他說。”

  陳嬤嬤連忙應是。

  不一時便有人過來請衛安出去,說是鄭王正好也已經來了,正在外頭書房跟鎮南王說話,讓衛安也一并過去。

  衛安便看了老王妃一眼,起身領著素萍跟藍禾去了書房。

  鎮南王跟鄭王正在說衛安的事:“阿瓏回來的時機實在是太蹊蹺,身邊跟著的人也都換了,極為古怪,安安正在審問此事。”

  鄭王面色便不大好看。

  事出反常必有妖。

  按照老王妃的手段,的確不該出現衛玉瓏竟然還能從蘇州回來的事。

  這的確是太蹊蹺和古怪了,而令人不安的是,偏偏這個丫頭跟衛安之間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仇怨。

  她回來便氣死了老王妃,肯定是沒什么好事。

  正說著,衛安便已經推門進來了,鄭王看了她一眼,見她眼眶紅的厲害,便知道是哭過了,嘆了口氣摸了摸她的頭表示安慰,而后才輕聲問他:“問的怎么樣了?是怎么回事?”

  “沒那么簡單。”衛安跟著鄭王一起坐下來,見鎮南王也看過來,便把自己問出來的事說了,沉聲道:“衛玉瓏背后肯定有人,送她回來的人總不會只想做個順水人情。肯定是經過精心計算的。”

  精心計算,送人回來,是為了什么?

  鎮南王跟鄭王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想不出其中的關節在哪里:“那他們到底是圖什么?”

  圖什么?

  衛安冷笑了一聲,目光里盡是冷漠:“有些時候,有些人做事,是不需要圖什么的。只需要圖自己開心,圖別人傷心罷了。”

  聽她這么說,鄭王便立即會意過來,立即追問:“是楚景行?”

  除了這個瘋子,還有誰只會圖自己開心?

  他做的這些事,算起來,沒一件是理智的,通通都是不要命的做法。

  衛安眉眼冷淡的扶著杯子冷笑了一聲:“是不是,等譚喜他們回來便知道了。”

  譚喜他們下午便回來了。

  他做事向來妥帖的,因為事關衛安的外祖母,就更是不敢怠慢,得了消息便前去布置了,加上那個仆婦指路,很順利便抓到了人,徑直領來了鎮南王府。

  衛安正看著余先生給老王妃畫影,聽說人已經抓到了,便朝余先生打了個招呼,徑直出了門到了前廳。

  這個三叔顯然是個硬茬兒,身上的衣裳已經有好幾處被撕破的,臉上也有一道道的傷口,看樣子是跟譚喜他們打了一場之后才被擒回來的。

  衛安也并不跟他多說廢話,只是冷聲問他:“你是誰的人?為什么帶著衛玉瓏回京?”

  那個人頭也不抬,雙手被反剪了放在身后,嘴巴里塞著破布,一言不發。

  譚喜看餓了他一眼,便跟衛安說:“姑娘,這人是個狠角色,差點兒殺了紋繡。”

  衛安便立即出聲問:“那紋繡呢?”

  “紋繡沒事。”藍禾連忙插話:“就是受了些輕傷,下去包扎了。”

  衛安的眉眼便更加顯得凌厲冷漠,上前一步端詳了三叔一陣,才冷笑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的主子是楚景行吧?”

  三叔面色不變,抬眼看著衛安,眼神可怕。

  衛安卻并不退縮,笑了笑嘲諷的道:“讓我猜猜,你送她回來,總不至于是為了好玩。而她一回來,便氣死了我外祖母,你們還說有什么事便去找你們,那么,我外祖母死了之后,還有什么事呢?”

  她拔下頭上的一只尖銳花釵,從三叔的眉骨處輕輕滑到嘴角,饒有興致的最后用簪子挑起他的下巴,沉聲道:“衛玉瓏就是只蠢豬,她是不會知道你們的目的的。不如你們告訴我,千里迢迢送她回來,到底是為了什么,好不好?”

  三叔仍舊眼神倔強冷傲的看著衛安不說話。

  一旁的譚喜便道:“姑娘,讓我來!”

  若是趙期在這里便好了,譚喜逼供的手段向來是沒有他一半多的。衛安有些遺憾,朝著譚喜搖搖頭,終于沒了耐心,伸手猛地從三叔的嘴角開始,一直用簪子挑到了眉骨處,劃出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傷口處都已經皮開肉綻了,看著甚是驚人,可是衛安卻神色也沒有變,只是伸手將簪子叮的一聲扔在地板上,吩咐譚喜:“把這人帶下去,注意注意有沒有人盯著府里,若是有可疑的便都抓起來。”

  譚喜應是,又有些擔憂:“姑娘,咱們現在什么都問不出來,豈不是走入了死角?”

  要是問不出來話,之前為了抓三叔用的那些手段,還有這些努力不就都白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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