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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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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安抿了抿唇,似乎極難啟齒,為難的垂下了頭不敢說話。

  她連面都漲的通紅了,肖姑便若有所悟的看了方皇后一眼,輕輕碰了碰方皇后的袖子,示意方皇后看,又對她使了個眼色。

  方皇后便也恍然大悟,不著痕跡的看了背后的屏風一眼,又咳嗽了一聲:“這事兒你可須得說個清楚,現在這事兒已經被人發現,你總得給出個說法來。否則不光是衛家和鄭王跟著你丟人,就連本宮跟圣上也難免讓人詬病!”

  衛安更加不安躊躇,雙手攥在一起都已經骨節泛白,半響才趴伏在地上瑟瑟發抖:“回.....回娘娘的話......”

  她似乎豁出去了一般,閉著眼睛道:“臣女跟平西侯并不是頭一次一起出去了......”

  她已經摸清楚了楚景行的(套tào)路了。

  楚景行既然想污蔑她和沈琛,想牽連衛家跟臨江王府,那就是吃準了她不敢說出她跟沈琛私底下的交易跟盟約。

  也就是說,楚景行為了佐證,一定會把她跟林三少跟沈琛時常私底下在鳳凰臺碰面的事說出去的。

  隆慶帝跟方皇后一定也知道了。

  在這樣的(情qíng)形之下,她除了把事(情qíng)往另一個方向引,并沒有再更好的法子了。

  她心里有了數,便直截了當視死如歸的抬起頭來看著方皇后,面色通紅的道:“娘娘,我喜歡合香,哥哥時常帶我去鳳凰臺看寶慧姑娘調香,平西侯也是那里的常客,他斗香是極厲害的......”

  寶慧是鳳凰臺的頭牌。

  方皇后沖衛安點了點頭,示意她接著往下說。

  衛安便咬了咬唇:“平西侯喜歡跟林三少斗氣......我時常一起去,也就跟寶慧姑娘熟了,寶慧姑娘還教我調香......”

  越說越讓人聽不懂了。

  可是肖姑跟方皇后卻都沒有不耐煩。

  方皇后頓了頓,才問:“你竟跟沈琛有了私(情qíng)?”

  聽這話里的苗頭,分明就是這個意思。

  衛安嚇了一跳,瞪大了眼睛慌得不知所措,連帶著似乎連手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臉漲的通紅眼睛也不敢看方皇后,一個勁兒的說沒有。

  可是這樣的形容,又哪里像是沒有?分明更像是(欲yù)蓋彌彰。

  方皇后忍不住便翹起了嘴角,隨即又立即沉下了臉冷聲斥道:“簡直糊涂至極!”

  斥責了一番,才讓衛安下去:“你(身shēn)為郡主,此等行為實在欠妥,這段時間你都不要再出門了,本宮問清楚之后,再行定奪!”

  等衛安走了,隆慶帝才從后頭出來,方皇后連忙起(身shēn)讓隆慶帝坐了,才輕聲道:“看起來,倒是董思源為了脫罪,胡亂攀咬了。”

  隆慶帝不置可否,只是問她:“照你看,這丫頭說的,是真是假?”

  方皇后從肖姑手里接了茶親自遞給隆慶帝,想了想便道:“小女兒(情qíng)態是裝不來的,看她那模樣,分明是對沈琛有些心思了。”

  隆慶帝便挑了挑眉。

  衛安一出鳳儀宮的門便松了口氣,知道自己算是已經涉險過關了。

  楚景行將她也跟沈琛同行的事(情qíng)設成了一個死局,里頭表面上看是她跟沈琛私自出行關系匪淺,而實際上卻是想通過這件事將鄭王乃至衛家跟沈琛林三少一起都打上臨江王府的烙印。這用心實在是狠毒。

  可是其實要破局,也不是那么難的。

  見招拆招便是了,而裝一裝(春chūn)心萌動,對于她實在算不得什么難事。

  她上一世對著彭采臣,早就把自己練得比戲臺上的角兒還要入戲了。

  用這樣的法子,雖然簡單可是卻也最直接也是最容易令人相信的。

  剛才看方皇后的樣子,分明就是信了。

  只要接下來隆慶帝試探沈琛跟林三少,他們倆不出問題,基本上就沒什么問題了。

  而現在要做的,該是給楚景行準備一份大禮了。

  她剛回府,林海便已經迎了出來:“姑娘,譚喜回來了。”

  她點了點頭,先去跟衛老太太和衛陽清報了平安,言簡意賅的將在宮里的事說了,末了便道:“(情qíng)急之下,我也只能想出這個法子了。”

  可是這樣一來,對名聲是多大的影響?

  衛陽清有些著急,衛老太太卻瞪了他一眼,嘆氣道:“這也是沒法子的事,你說的對,那樣的(情qíng)形下,你除了這樣說,把事(情qíng)往這個方向引,也不會有更讓人信服的說法了。”

  她頓了頓,見衛安神色如常,便道:“只是,未來恐怕你可就有的苦頭可吃了。”

  衛安便狡黠的彎了彎眼睛:“有什么影響?我只跟帝后說過這件事,這件事若是泄漏出去,豈不就是帝后自己存心在打我父王的臉?他們若是不信我,便會殺了我。而若是信了我,反而不會怪罪我,還會為了安撫拉攏我父王,成全我。”

  衛陽清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對,成全你!成全你,你便要成平西侯夫人了!也不問問公主答應不答應,到時候惹了公主,你預備怎么辦?”

  現在也不是考慮這些細枝末節的時候了。

  衛老太太問衛安:“之后怎么說?”

  衛安便道:“之后,圣上肯定會去找沈琛跟林三少了。”

  衛老太太會意,便忍不住有些嘲諷的笑了笑:“那豈不是要說成林三少是在跟沈琛爭風吃醋,因為知道了你也在保定府,因此才趕過去英雄救美的?”

  “大約是要這樣了。”衛安自己也覺得好笑,牽了牽嘴角望著衛老太太,并不避諱的道:“祖母,我知道我這樣做太輕率,可是形勢所((逼逼)逼),我的確是沒法子了。”

  衛老太太靠在椅背上輕輕搖頭:“就像你說的,形勢所((逼逼)逼),有什么法子呢?能平安度過,想的到這個法子就是萬幸了。”

  說到這里,她又想起來什么,連忙追問:“你跟沈琛通過氣了沒有?若是沈琛跟林三少跟你說的不一樣,那你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可就都白費了!且平白惹得一(身shēn)臟水!”

  “他知道的。”衛安讓衛老太太放心:“我們之前在保定便已經料到楚景行會有這一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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