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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驚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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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元未至,藩王們便一個接著一個的終于離了京城。

  原本以為不過是回京給隆慶帝賀壽而已,可是卻被足足困在京城兩三年,過夠了提心吊膽的日子,如今一出京城,皆忍不住松了口氣。

  晉王尤其被嚇破了膽,一路上沿路官員的設宴接待都沒敢應,出了京城便直奔封地,生怕在半路上就惹上什么事而要重新被召回京城去。

  雖然這兩三年也的確沒受什么虐待,可是說實在的,整天膽戰心驚的日子,誰愿意過啊。

  可有些時候有些事偏偏就是怕什么就來什么,他才走到一半不到,船靠在碼頭上,下人們去補充吃食用品,便收到了快馬加鞭送來的一份邸報。

  上頭清清楚楚的寫著晉王府的楚景遷勾結晉王妃的娘家親戚王供奉,伺機謀害四皇子未果,栽贓晉王世子楚景遷,現已被錦衣衛收監。

  消息收到的時候,晉王正跟自己最愛的表妹側妃小酌,為了避免麻煩,沿途官員的拜訪和邀約他通通都拒了,干脆便聽側妃唱小曲兒解悶。

  可是平素聽著如同仙樂的小曲兒,他這回卻一句都聽不進去了,掃了一眼邸報之后便臉色大變,神情陰沉的讓人去請自己的長史。

  晉王府的長史從前是在京城翰林院的,算起來跟夏松的兒子還是同期的進士,只是人家一路扶搖直上,借著父親的勢力安安穩穩也做到了知府,等著老爹下了任,便能再補上去,他卻因為牽扯進了當年廣東的案子,而被罷了官。

  后來才在晉王府做了個幕僚,當了晉王府長史。

  晉王向來很信任他,草擬奏折等事都是交由他來做的。

  因為這個人雖然在官場混不下去,可是一手字卻鐵畫銀鉤甚是漂亮好看,且辭藻華麗,寫的折子很對隆慶帝的胃口。

  晉王很倚重他,等他一來,便把邸報拍在他面前,面色難看又帶著慌張的道:“我們才出京城多久?竟然就出了這樣的事!”

  邸報上清楚的寫著,說是這事兒完全是楚楚景盟一手策劃并且嫁禍給了哥哥,為的就是要取而代之......

  可是哪里有那么簡單?》

  晉王冷笑了一聲:“這分明就是欲加之罪!就是故意要找麻煩清除攔路石的。”

  薛長史認真而嚴肅的看了一眼,便轉頭去問晉王:“咱們最近收到的信上也半點風聲都沒有露出來......”

  可不是。

  晉王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他的意思。

  邸報上說的清清楚楚,所謂謀害四皇子,就是指的那一次四皇子忽然發病,犯了羊癲瘋的事。

  既然如此,既然錦衣衛早已經查了那么久,為什么到現在才查出是晉王府?

  為什么又要等到他離開京城以后,才把兩個孩子都抓了起來,且抓一個放一個?!

  這哪里是謀害了四皇子?

  分明就是隆慶帝想要收拾他們晉王府罷了。

  晉王又氣又怕,一下子坐在椅子上,半響都回不過神來。

  薛長史也知道他本來就膽子小,等他自己平復過來了,才看著他的臉色給他分析:“早先四皇子犯病,咱們府上并沒有扯上關系,可是一出京城便被記掛上了......”

  他說著說著,臉色同樣禁不住有些難看:“就算是小少爺并沒有做,如今也是做了。”

  他嘆了口氣看著晉王:“王爺您明白臣的意思嗎?”

  晉王的嘴唇已經干燥的有些破皮了,原本大好的江景如今看在眼里也只覺得乏味,他心里焦躁的厲害:“我知道,原本就巴不得逮著我們的把柄給他兒子們開路呢,現在真有了把柄,不是他也要讓這件事是了。”

  就是這個意思。

  薛長史點了點頭:“您明白便是了,現如今,最怕的還不是世子和小少爺的安危,而是咱們......”他提醒晉王:“咱們現在可并沒有到封地啊。、”

  還是隨時能被逮著送回京城去的。

  晉王一聽便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這件事要是再擴大的話,或是說隆慶帝有心借著這件事找他的麻煩的話,完全可以變成是他主使了這件事,主使了兒子去謀害四皇子.......

  到時候再被抓回京城去,他很可能在回京城的路上就死了!

  想到這些他便覺得不寒而栗,連怎么救兒子都忘了,剛才的憤怒也都已經消散的干干凈凈,有些慌張而急躁的問:“那這樣的話,本王該當如何?”

  別的幕僚都在后頭的船上,他身邊如今也只有薛長史一人能商量了。

  而且他也的確是最信任薛長史薛長史的利益早就跟他分不開了,一家子都在他的封地,而且薛長史的兒子還娶了晉王妃的妹妹的女兒。

  薛長史思索了一會兒,很快便道:“王爺,當務之急,咱們是要西安回到封地去。”他頓了頓,面色難看到了極點:“否則的話,咱們未必不是另外一個明家啊!”

  另外一個明家?!

  當年的明家就是在還沒有定罪,送往京城受審的途中,在富源縣遭遇了所謂的強盜,一家子都死干凈了!

  就算是過了幾十年,案子翻過來了又怎么樣?!

  人還能活過來嗎?!

  他只覺得連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連忙點頭:“你說的是,說的是......”

  他說著又覺得有些不寒而栗:“可是現在連邸報都收到了,很快想必便會有旨意下來,到時候我若是明著不遵,那便是抗旨......”

  還是有可能在半路就會被打上一個抗旨不遵的罪名,又被當場便給殺了。

  “不是沒有法子。”薛長史連忙讓他安靜下來:“現在我們收到的畢竟只是邸報,旨意不是還沒下來嗎?”

  他見晉王聚精會神,便連忙站了起來:“咱們便說......王妃得了重病,須得連夜趕路......”

  晉王有些焦急:“這也沒什么用處啊......”

  “有的。”薛長史咳嗽了一聲,鄭重的道:“若是王妃先走了,您還是留在碼頭上......事情便好辦的多了......反正這一路上本來您就不怎么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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