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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見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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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三少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冷聲道:“是不是人為,難道你看不出來?”

  說是真看不出來這里頭有詐,那就是欺心了,沈琛干脆也就不再裝傻,掩嘴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才正色道:“不是我父王的手筆。”

  臨江王的確想要挑起兩宮內斗,他也的確授意過瑜側妃去攛掇德妃。

  可是他絕不是這么冒失的人,現在他還沒有離開京城,兩位皇子不管是哪一個,只要出了半點的差池,他回封地的日子就又會被無限期押后。

  這不是他樂于見到的結果。

  而且他要做,也不會做的給人留下把柄。

  林三少嗯了一聲,淡淡的說了聲知道,看著沈琛問:“可你知不知道,我們查到件很有趣的事?”

  很有趣的事?

  沈琛放了手里的杯子,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慢慢的出聲:“這件事跟楚景行有關?”

  他已經直呼楚景行的名諱了。

  林三少卻不覺得有什么不對的,他往后靠在椅子背上,神情莫辨的笑了笑:“也不能說是跟他有關,不過......大約是有關的。”

  他說:“那天四皇子身邊服侍的人用過的東西和吃過的東西全部被徹查,最后發現問題根源在四皇子最近極喜歡的一個供奉身上。”

  供奉?

  沈琛皺了皺眉頭。

  “四皇子因為脾氣暴躁,很不得圣上的喜歡,最近因為四皇子欺負五皇子的事,圣上已經訓斥過四皇子好幾回了。”林三少喝了口茶,說的不緊不慢:“可最近這情況卻得到了緩解,因為四皇子忽然迷上了聽笛子.....”

  沈琛聽說過。

  瑜側妃進宮出來以后就跟臨江王提過,說是德妃娘娘感嘆說,幸好最近四皇子喜歡上了吹笛子,不再折騰五皇子了。

  這教四皇子吹笛子的那個供奉也是挺有來頭的,他是晉王妃的內侄。

  沈琛立即就反應了過來:“楚景盟?”

  楚景盟這人就是貪心不足蛇吞象的典型,一心一意想要對楚景遷取而代之,為了這個,連對楚景行言聽計從的事都做的出來。

  為了這個沒有什么不敢。

  林三少看著他笑了笑:“你猜對了一半,供奉交代,他教四皇子吹笛子已經斷斷續續大約有半年了,說是教,可是兩歲的孩子知道什么?其實不過就是他吹給四皇子聽罷了,這半年里,他發現四皇子只要情緒過于激動,就很容易頭暈氣短,好幾次甚至呼吸不過來.......像極了他小時候見過的發羊癲瘋的人......”

  沈琛整肅神情認真聽。

  林三少便接著道:“而后他便在一次閑聊中告訴了晉王世子楚景遷,楚景遷不信,他們便打了個賭......”

  后面的事就不用說了,大家都知道了。

  王供奉故意激怒了四皇子,四皇子之前就心緒不平,后來遭受了圣上和皇后的訓斥,在眾人面前丟了臉,小孩子掌控不好情緒,再回后殿去,王供奉再說上幾句挑撥的話,四皇子就發病了。

  “就這么簡單?”沈琛似笑非笑的把玩著手里的一根竹筒,面上帶著一絲莫名的感嘆:“你說我猜對了一半,另一半是什么?”

  林三少沒有說什么,他喝了口水告訴沈琛:“圣上大怒,皇后娘娘也氣急攻心險些暈倒過去,王供奉已經下了詔獄,他供認出來的是晉王世子楚景遷。”

  林三少把一份證詞扔在桌上給沈琛看:“可我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沈琛也知道沒那么簡單,他二話不說,直截了當的垂下頭問:“是楚景盟在背后吧?”

  雖然是晉王妃的親戚。

  可是誰不知道晉王府里晉王妃說了根本不算,楚景遷這個世子更是有名無實?

  不說別的,楚景遷還出了名的膽子小。

  他除非活的不耐煩了,否則怎么敢去打這樣的賭?

  分明就是有人刻意陷害栽贓。

  而這個人選,不必說,楚景盟這個賤人前天在鄭王婚宴上還打算下毒鬧事。

  林三少不置可否的看著沈琛,目光沉沉的盯著他半響,才面無表情的道:“王爺已經陪同晉王入宮,我現在是來告訴你,讓楚景行擦干凈自己的尾巴,否則事情敗露,恐怕要牽扯到王府,更要牽扯到你,你之前跟王妃和王爺鬧不和要獨立門戶所做的努力,就全白費了。”

  林三少提起楚景行來的時候直接稱呼名姓,這在之前是并沒有過的,他雖然跟楚景行不算親近,可是也一直叫楚景行世子。

  “楚景行為什么這么做?”楚景吾目光冷淡的對上好不容易回家一次的沈琛,稱不上瞠目結舌,卻也是目瞪口呆的罵了一聲:“他是瘋了嗎?!”

  如果不是瘋了,怎么能做出這樣的事?!

  打草驚蛇不說,如果出了半點紕漏,一家人就都完了!

  沈琛沒有說話,只是把目光放在緩緩進門的楚景行身上,沒有站起來,只是靠在椅背上:“我還以為大哥是真的改過自新了。”

  楚景行就一臉茫然的坐在他對面,看了面色復雜的楚景吾一眼:“怎么忽然這么說?出了什么事不成?”

  楚景吾最厭惡楚景行的一點就是他喜歡撒謊,喜歡隱藏,不管證據怎么擺在他面前,不到最后一步無可回頭,楚景行都絕不會認命。

  這樣的人偏執得讓人覺得可怕。

  他沒有廢話,上前兩步揪住他的衣襟幾乎把他拎起來:“你到底做了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嗎?!安家姑娘為什么會嫁給楚景盟,你說你不知道?!”

  楚景行沒有慌張,不緊不慢的把自己從楚景吾的手里解救出來,拍了拍衣裳上不存在的灰,詫異的啊了一聲:“你說這個啊?”

  他說,然后又笑了:“我正好要跟你們說這件事,楚景盟因為也要留京,所以主動跟我親近,我覺得他人不錯,自然而然的也就跟他走的近了些,這樣也不行嗎?”

  “只是親近了些嗎?”沈琛并不如楚景吾一樣激動,冷眼看了他一眼:“那他身邊的下人,為什么是咱們府里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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