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要去查,可是衛安跟沈琛說這些,不是只是要沈琛去查長安長公主而已,她看著沈琛,輕聲道:“若是我猜的都是對的,那這個消息就未必是真的準確的......”
而如果長安長公主是騙她們。
那么為什么要騙她們?只為了幫仙容縣主脫身嗎?還是另外還有別的目的?
沈琛明白衛安的顧慮,如果楚景行真的選擇了長安長公主當盟友,這又是他的岳家,在京城能幫他不少的忙,就算是在臨江王那里,也是說得過去的。
可要命的是長安長公主卻沒有那么簡單,她的盟友自然也不好做。
他看著藍禾盛了一碗牛肉湯起來,先示意她端給衛安,神情凝重的問她:“那你現在有什么打算?”
“先查清楚那個孩子是不是真的存在,下落又如何。”衛安揉了揉眉頭:“難保長安長公主不會在這中間動什么手腳,”
這個孩子她志在必得,不管怎么樣,絕不可能袖手旁觀。
沈琛便問她:“王爺派人守著長安長公主府了?”
雖然長安長公主府已經給出了具體訊息,可是為了防止她在其中動手腳,肯定還是得看著長安長公主府,怕她們有什么動作,何況現在本身她們就又懷疑楚景行跟長安長公主達成了某種默契。
衛安嗯了一聲,垂下頭不再說話。
沈琛也沉默而專心的喝完了碗里的湯才站起來,跟衛安告辭:“上次你說楚景盟的事,我現在心里有數了。”
衛安便看了他一眼。
“正要跟你說,可現在看來,不必說了。”沈琛臉色淡淡:“之前我覺得奇怪,楚景盟身邊為什么會有我大哥的人,可是現在想一想,我大約明白了。”
他明白,衛安卻不明白,不由皺了皺眉頭,不大理解的問他:“什么意思?”
雪松有些忍不住,咳嗽了一聲,見沈琛面色難看,一副不想說的樣子,便嘴快的道:“能有什么意思?郡主您不知道,楚景盟這家伙,宴席中途想給世子下毒!”
衛安就吃了一驚,很快又反應過來他說的世子不是處進行,而是指的晉王世子楚景遷。
可是現在這關頭楚景盟為什么想毒死楚景遷?
她稍微一想便明白過來了,既然楚景盟能娶安家姑娘,避開嫡母的安排,是受了楚景行的指教,那現在給楚景遷下毒......
雪松冷著臉,忍無可忍的啐了一口:“真是都不稀得說出口,這樣的人.....他想嫁禍給小郡王.......”
竟然不是嫁禍給沈琛,而是嫁禍給楚景吾?
衛安有些糊涂了,隨即就又覺得身上發冷。
楚景行這么做,恰恰說明了他是絕不可能真的知錯了的,他根本就是又開始布一個很大的局了。
之前讓楚景盟留在京城,恐怕也是為了逼臨江王把楚景吾也留下吧?
還沒成功就開始想著排除異己,免得弟弟們分他的東西了?
怎么有這么蠢而不自知的人?
衛安忍不住冷笑了一聲,楊眉看著沈琛:“你還打算忍下去嗎?”
那點兒情分,真的值得搭上一輩子,甚至搭上前程嗎?
沈琛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才搖頭:“我的耐心和情分早就在那一次用光了,我告訴過他,也告訴過父王的。”
平西侯家里這位小侯爺,當初一出生便被淑妃娘娘和先帝抱在懷里給賜了名字的,雖然后來父母雙亡,可是他從來不覺得自己就真的丟了這個姓氏。
他是沈家唯一的希望了。
他欠的是臨江王和臨江王妃,甚至或許也欠楚景吾。
可是對楚景行,他自問已經盡心了。
當初隆慶帝繼位,楚景行被送回封地潯陽,也是他千里迢迢回來,跟著楚景行一起回去的。
衛安抿了抿唇沒有再說話,她倒不是怕沈琛分不清楚是非黑白,只是沈琛這個人,上一世到底都還念著那點兒情分。
這樣的人固然是好的,可是卻太容易吃虧了。
她嗯了一聲,很是果決的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就沒什么好顧慮的了?”
沈琛也忍不住笑:“你要做什么,什么時候有人能攔得住的?”
如果臨江王和臨江王妃那邊有阻力,他也會幫忙的。
衛安便點頭。
此時此刻長安長公主也正馬不停蹄的連夜召見白先生。
這個時候,后面的一舉一動都至關重要,不能有絲毫馬虎。
白先生摸著胡子問長安長公主:“這個事情本來打算之后再拿出來利用的,不過現在既然到了這個地步,也只得罷了。”
長安長公主嗯了一聲,面色沉沉:“那種情況之下,若是不拋出這個誘餌,實在沒法兒全身而退。這也是沒法子的事。”
白先生不再揪著這一點不放,只是道:“那個孩子的身份倒不是問題,真的就是真的,明家這個孩子上過族譜拜過祖宗的,食指上有一顆紅痣,別人沒見過,衛老太太總見過,絕對不會認錯。衛家跟鄭王的態度也不用顧慮,他們都絕不可能放棄這個孩子。”
這個誘餌拋出去,不怕衛家跟鄭王不上鉤。
難就難在,怎么讓他們倒霉。
白先生咳嗽了一聲,他有嗓子疼的毛病,時常吃些辣椒或是火氣的東西便要咳嗽,每次都要好久才能緩過來。
咳嗽完了,他才端著憋得通紅的臉,以手掩嘴悶哼了幾聲,道:“您提前拋出了這個餌,又想讓我去打點,您的意思是,想要禍水東引?”
他是跟著長安長公主最久的門客,很了解長安長公主的行事作風,她不愿意擔任何的風險,做事總是求穩。
答應過要幫楚景行對付沈琛,她就一定會做到。
只是最近她一直都沒有決定好以哪種方式幫忙插手這件事不那么好做,稍不注意就容易留下痕跡。
就像之前楚景行給劉必平送信,只要做過,總是會留下蛛絲馬跡的。
長安長公主之前為這事兒煩惱了很久,可現在她卻顯然煩惱盡消了.......白先生瞇了瞇眼睛,明白了長安長公主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