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他們已經跟蹤了有些日子的女孩子,他們還是頭一次正面跟她接觸,卻是用這樣狼狽不堪的成為她的階下囚的方式。
氣氛壓抑得令人根本沒辦法張開口說話。
衛安咳嗽了一聲打破沉默,回頭去吩咐何勝:“讓他醒過來。”
她沒說用什么法子,只說要人醒過來,何勝對她的吩咐心領神會,幾步上前橫跨坐在那人腰上,把那人的手抬起來拗了一下,在咔嚓一聲脆響之后,又掄起拳頭往那人的指骨處重重的錘了下去。
這一套動作又快又狠,等他再把手抬起來的時候,,那個人就真的已經醒了,是被活活痛醒的,一醒過來便用右手捂著左手嚎叫得撕心裂肺。
衛安終于垂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噙著一抹冷冷的笑意看了那些從始至終都盯著她看的那些人一眼,輕聲問他們:“看夠了嗎?還滿意嗎?”
沒有人說話。
這個.....這根本就不是個能惹的硬茬兒!
“你們看到了。”衛安不怕沒人說話,嘴角的笑意愈深:“我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事實上,我下手很輕了,為了能讓你們有精神和余力回答我的問題....”
她看著自己素白的手,漫不經心的又把目光挪到他們身上:“所以,你們也大概明白了我的意思吧?大家時間都寶貴,不要耽誤。不如你們告訴我,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盯著我的,我也饒你們一條活路,你們看,這個交易,劃算不劃算?”
她抬了抬手,譚喜等人就都整齊劃一的轉身朝著那幫人,目光不善。
房間里又多出了許多奇怪的東西。
這個小姑娘年紀小,可是卻不好對付,根本連任何說不的機會都不給他們。
為首的那個粗壯男人吞了吞口水,艱難的晃了晃頭,等水珠從眼角淌下去了,才清醒了些,抬眼看著衛安問她:“我們說了,就饒了我們嗎?”
衛安點頭:“算是罷。”
她輕飄飄的說算是,不肯給一個肯定的答復,可是偏偏根本沒他們拒絕的余地。
一個黑臉瘦高個的男人往為首的那個人腰間扯了一把,猛地朝他搖頭:“說了回去還不是一個死?你瘋了?”
衛安笑了笑,低下頭來看自己指甲:“說了,現在能不死,你們或許還有活路,可是不說,現在立時我就能要你們的命,到底選不選,給個痛快話。你們有七個人,我一個一個去殺,總有一兩個能開口的罷?”
她隨隨便便張口就說殺人的事,可是卻沒人敢質疑。
氣氛僵持了不過小半盞茶的時間,那個帶頭說話的粗壯漢子就先屈服了,抖了抖身上的水珠,往地上呸了一口,有些狼狽的說:“是謝二老爺......”
他一說,底下的人也都泄了氣,癱在地上一言不發。
衛安皺了皺眉,還沒說話,譚喜先上前狠踹了他一腳,呵斥道:“你胡說八道什么?!”
謝二老爺?
謝二老爺那是謝良成的親二伯,跟謝三老爺一母同胞,他怎么可能會害自己親弟的兒子?!
而且還來跟蹤衛安?!
衛安回頭看了他一眼,語氣平靜的讓那人繼續說。
這件事原本就處處透著詭譎,眼前這些人說出什么來,她都不覺得驚訝。
粗壯漢子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來,朝譚喜怪笑了兩聲,看向衛安時眼神才有所收斂,重新從地上爬起來跪坐著,掙扎著說:“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們當下人的不知道。我們只知道確實收到了命令,讓我們謹慎跟著您。”
衛安不置可否,薄薄的唇抿成一條線,向來沒有情緒的眼睛里仍舊沒什么情緒,冷靜的問:“他直接說盯著我嗎?”
可是為什么要盯著她?
她跟謝家又沒什么太大關系,京城離荊西更不必提,千里迢迢,謝二老爺有什么理由會注意到一個遠在京城的她?
粗壯漢子不避諱的承認了,有些困惑的看了譚喜一眼,再看看暴怒的何勝,撓了撓頭說:“是,直接說盯著衛家七小姐的,我們跟著您有一段日子了.....從您去普慈庵那一次起,就跟著了,至于這里的宅子.....是二老爺差人告訴我們的......”
謝二老爺對她這么有求知欲?
衛安覺得這件事挺有意思的,因而也就真的笑出了聲。
笑完了,才逼近了些,問那個人:“那.....謝家小公子出事,跟謝二老爺有關系么?”
粗壯漢子如今只求脫身,仔細的回想了一陣才茫然點頭又搖頭:“這......小的不敢說......這都是說不定的......”
也就是,十有八九是脫不了關系了。
衛安看了仍舊震驚不已的譚喜一眼,吩咐他:“好了,譚二叔,你先去吧,帶足人手。”
到底是不是,等謝良成回來了才知道。
何勝皺了皺眉頭迎上來,看了那幫人一眼:“這些人呢?姑娘,這些人怎么辦?”
那些人立即都支起了耳朵,滿含希望的看著衛安。
衛安只不過思索了一瞬就下了決定:“你們在京城如何跟你們的二老爺聯絡?”
粗壯漢子猶豫片刻,看了看隨時似乎都要殺人的何勝,還是輕聲說了。
衛安就滿意的笑起來:“既然你們說,回去或許也是死,不如干脆就先留在我這里?我這里至少留你們的命是不成問題的......”
她頓了頓,又道:“還有件事,你們平常怎么跟上頭聯絡的,依舊怎么聯絡,順便去封信,告訴他們,你們已經把我盯得死死的了,再問問他們,下一步打算怎么做,盯著我究竟要做什么。”
從天而降掉下一個謝二老爺,這可真是邪了門的事了。
她總要知道為什么才行罷?
這不是要放他們走,根本就是要利用他們反過來去套取謝二老爺的情報啊!
粗壯漢子和那個瘦高個都反應過來,面色有些難看的對視了一眼。
可他們現在并沒有拒絕的資本......衛安稍稍動一動手指頭,他們就真的不能活著走出這間屋子......
何勝陰沉著臉走到他們面前,看也沒看他們一眼,越過他們對衛安應是,恭敬的送衛安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