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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七·靠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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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多年的夫妻,陳夫人想了一晚上,也就把丈夫的意思理解的差不多了丈夫連她娘家都撇開了關系,就是怕站隊。

  能光身一個,不攪合進這趟渾水里,是最好的。

  而好事是,衛家也是這樣的衛家如今明面上,誰都靠不著,安安分分的。

  可衛家私底下卻是極有打算的,所以把女兒家去衛家,跟衛家交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而且丈夫說的是,定北侯府家底有的,如今名聲也有了,眼看著就是蒸蒸日上。

  最難得的是,衛老太太是個講規矩的人,講規矩,以后就不會亂了規矩。

  如今衛陽清襲爵,以后這爵位就會是衛玠的。

  衛玠從前還要靠著考功名才能出頭,可他現在哪怕什么都不做,時候到了,自然也有個定北侯的爵位落到身上,到時候還擔心什么?

  她把這事兒想明白了,果然挑了個好日子,便往衛家去。

  定北侯老太太聽說陳夫人上門,還以為事關方家,誰知道陳夫人卻是來說兒女親事的,不由愣了一會兒。

  都察院左都御史的女兒啊.....

  她想了想,便輕聲朝陳夫人道:“.....這時候,會不會太顯眼了?”

  陳夫人立即就明白了衛老太太的意思,笑起來:“您是長輩,咱們兩家的關系,我也就不遮遮掩掩的了.....原本該請中人上門說合,可是我們也的確是不放心.......雖不合規矩,卻信得過您的人品......”

  她頓了頓,見衛老太太若有所思,便道:“我們也想多留綿綿幾年,她去年及笄,咱們大周,十八歲出嫁的姑娘,也不是沒有的......”

  等晚幾年.....

  只是想兩家有個默契罷了,衛老太太嘴角噙著一抹微笑:“既如此,我們也叨擾過貴府許多回了,很該辦一回東道,不如到時候選個日子,您領著綿綿過來一道樂呵一日。”

  這是要兩個小兒女互相先看對眼再說的意思了。

  陳夫人心里一松,笑著答應了,等再坐了片刻,便問起衛安來:“綿綿總嚷嚷著要找她玩兒呢,只是她最近一向不見客,倒讓綿綿在家里說無趣說了好一陣。”

  “最近一向不大太平,這回她三伯母出去上香,我便讓她一同跟著去了,多拜拜神,也好交那些魑魅魍魎不敢近身。”衛老太太淡淡笑了笑:“等她回來,便讓她給綿綿回信,這兩個小姑娘向來要好,可不能冷淡了。”

  雖然不比往常動不動就甩臉子,可是陳綿綿跟衛安的關系還真的沒好到那個地步,陳夫人心知肚明,想一想,就覺得猜到了個大概衛安恐怕是躲清靜去了,李桂娘的事到底因她而起,京城里的人面上不說,卻還是有些覺得她命硬的。

  她反應過來,便不再多說,只是順著衛老太太的話點了點頭。

  衛安卻真不是躲清靜去了,她坐在鳳凰臺頂樓的露臺上,看著底下穿梭不息的人群,正同沈琛喝茶。

  沈琛喜歡喝茶,也喜歡煮茶,可衛安著實不大會品,每每沈琛問她能不能喝出差別來,她總是不負眾望的搖頭其實好壞倒是喝的出來的,畢竟跟著安和公主那么久。

  一個被養的金尊玉貴的公主,用什么都要最好的,泡茶的水都要那冬天梅枝上刮下來的雪。

  她跟在身邊那么多年,當然會品了。

  可是卻寧愿不會再品。

  上一世刮這些雪水的活都是她在做,她早已忘記茶水的滋味了,卻還能記得當時冰天雪地里刺骨的寒意。

  她喝了一口茶就放下,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的看看沈琛:“這局棋,王爺可真是下了大力氣啊。”

  先是要讓曾耀受不了刁難惱羞成怒,從而給黃冰清挖坑,再靠著這個牽扯出端王來,然后要逼得端王無路可走,只能打方皇后求情的主意。

  還得要讓方家接下這筆銀子。

  再讓方家成功說服方皇后向皇帝說情。

  每一步看上去都順理成章,可是其實每一步都不是那么輕易。

  中間任何一個環節都不能出錯。

  鬧的天翻地覆,他還能不讓自己沾上一點兒關系,這份深沉的心機,還有他背后那些智囊團,實在是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而且,恐怕臨江王所圖的更多的多。

  沈琛淡淡伸手又給她倒了杯茶,忽然出聲告訴她:“我不日就要離京了。”

  衛安挑了挑眉。

  沈琛一直就不是個紈绔,他向來是臨江王的左膀右臂。

  臨江王現在讓端王損失慘重,還成功讓帝后之間埋下了心結,這個時候,他要沈琛離京......

  她看著裊裊升起來的青煙,極努力的回想了上一世這個時候該發生的事,卻還是想不出個頭緒,只好連蒙帶猜的問:“是讓你......”

  沈琛也不讓她多猜:“福建泉州市舶司副提舉的位子,圣上給了我。”

  果然,端王那頭出了事,隆慶帝立即就要對臨江王府下手了,他哪里放心臨江王府,本來之前楚王一倒緊跟著就數臨江王是強藩。

  現在連端王都出事,他心里的猜疑自然是越堆越多了,臨江王府越是抓不到把柄,他心里的猜忌恐怕就越多上幾分。

  她頓了頓,唔了一聲:“既然你得了好處,那壞處,自然又是落在你哥哥頭上了。你這一去,恐怕要多加小心。”

  她說的是真的,楚景行恐怕是早就對他起了不好的心思。

  如果有機會,他是肯定愿意讓沈琛死的沈琛畢竟跟楚景吾的關系太好了,臨江王又實在太愛重沈琛。

  隆慶帝再故意把沈琛給捧起來,楚景行心里原本的三分敵意,恐怕都能立即變作十分。

  沈琛心里明白的很,卻還是抬頭看了衛安一眼:“我總想著,或許未必就會到那個地步。”

  衛安沉默片刻,才放了手里的杯子垂下頭:“人心難測。”

  她話音剛落,后頭便響起林三少的笑聲:“好一句人心難測。”

  他一來,才剛熱起來的天氣都好像忽然冷下去了,沈琛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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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你們,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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