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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六·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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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來?馮貴妃站在窗前,黃花梨木高幾上擺著的花瓶里插著新鮮的百合,正幽幽散發著香氣,馮貴妃聞著花香,嘴角翹著,眼里卻一點兒笑意也沒有。

  她曾經以為是有將來的,若是她兒子還活著,她的將來當然無比光明。

  所以她忍得住氣,忍得住孤單冷清,就因為她知道,只要兒子活著,這一切以后就都是她的。可是現在她兒子死了。

  她還有什么將來可言?

  江嬤嬤挨著她坐,因著殿里就只有她們自己,因此有的話也就不必避諱,她輕輕點頭:“當然得為了將來著想啊.....”她道:“說句大不敬的話,三皇子已經去了,可活著的人卻還得繼續活著,您想想,馮家還有人呢.....您年紀也不大,方皇后既然能懷上,您為什么不能呢?”

  她十七歲生子,三皇子十六歲就死了,她已經三十多了.....

  她掩嘴笑著咳嗽了一聲:“是不是家里又讓人來了?”

  馮家現在是怕了,一家子當家主事的人都死的干干凈凈,只剩下老弱病殘了,因此也就把她抓的更緊了,生怕這根救命稻草沒了。

  江嬤嬤不瞞著她,誠實的嗯了一聲,又道:“她們說的也有些道理,雖然是為了她們自己好,卻也是為了您好......”

  她看著馮貴妃,眼睛有些發亮的告訴她:“娘娘,她說給端王妃治病的那個老尼姑的確是極有本事的.....您不如信她一次,將她請來給您好好調理調理身子,您畢竟還年輕吶!您忘了嗎?當初高祖皇后可是四十二了才生了先帝......”

  馮貴妃有些疲倦的靠在身后的椅背上,半響才沉沉的笑了一聲。

  馮氏那個蠢貨。

  馮氏自己哪里有那個本事幫端王妃找什么尼姑,一切都是靠的楚王府。

  楚王府這么處心積慮的對付衛家,怎么可能是為了幫她三皇子的仇?

  楚王大約是把所有人都當傻子了。

  可是她不傻。

  她心里知道,曹安和曹文被衛家弄死,楚王又要對付衛家,肯定是跟曹安和曹文脫不了關系,而既然跟曹安曹文都脫不了關系,那么,算計三皇子的事,要說他沒份,誰信呢?

  她當然恨衛家。

  可是她更恨楚王。

  對付完了衛家,就是楚王了。

  楚王現在竟然還想借著尼姑的手又來朝她動手腳.....

  她忽然笑了一聲,朝江嬤嬤道:“好啊,嬤嬤把人請來吧,我瞧一瞧。”

  她這里宣了尼姑進宮,那頭楚王妃就得了消息,朝掌事姑姑看了一眼,掌事姑姑知機的領著人都退下去了,她就看向楚王:“貴妃娘娘果然還是信了。”

  楚王對此顯然早有預料,半點兒別的情緒都沒瞧出來:“她哪里又能不信?活到她這個歲數,唯一的兒子又死了,自然是病急亂投醫的。讓靜慈師太好好哄著她,先給她些好處,等混熟了,再說罷。”

  楚王妃輕輕應了一聲是。

  又問他:“一切既然都好了,那什么時候朝衛家動手呢?也不知道馮貴妃和方皇后能不能說動圣上。”

  當然是能的,一個是他的嬌妻,還懷了身孕,一個是他的青梅竹馬美妾,又剛失了兒子,他怎么能拂了這兩個人的意。

  他不屑的哂笑一陣:“放心吧,現在若是她們倆都不能說動他,恐怕這世上就沒人說得動他了。至于什么時候朝衛家動手.......”

  他笑的瞇了瞇眼睛:“當然是越快越好。”

  跟楚王府只是隔了一條街的鄭王府里卻比楚王府亂的多了,鄭王身體不大好,上次遭了刺殺,雖然撿回了一條性命,可是傷卻是種下了,到了冬天胸口就隱隱作痛。

  他躺在房里,眉頭卻皺的緊緊的,正聽底下人說話。

  等聽說衛安進了宮,更是立即坐了起來。

  方皇后為什么好端端的要召衛安進宮?

  底下的人明白他的心思,連忙安撫他:“您放心,只是因為七小姐是福星,皇后娘娘想沾沾七小姐的福氣罷了,七小姐還得了許多賞賜呢!”

  鄭王越發頭疼,揚斷回話,閉了閉眼睛又睜開,冷靜的吩咐人:“去跟安公公打聽打聽.....看看他知不知道宮里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方皇后哪里是無緣無故就會施恩的人。

  他才不信。

  畢竟在安公公身上是下了不少心思的,護衛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回來同鄭王說前因后果。

  只知道衛安還被馮貴妃接見過,其他的卻一概不知了。

  鄭王心里的擔憂越發的嚴重,喉嚨有些發癢,他咳嗽了一聲,休息了半響,又吩咐他:“去請臨江王府小鎮國.....”

  他頓了頓,又叫住他:“算了,我自己去找他吧。”

  衛家的事,沈琛知道的恐怕比他要清楚的多。

  只是他心里還是帶著許多不舒服,換好了衣服以后又去了后院一趟。

  清荷沒料到他會過來,又驚又喜的跪在地上給他磕頭。

  他越過她直直的坐在上首的椅子上,目光沉沉的看了她半響,才問:“當年的事,你真的一無所知?”

  清荷仰頭看著他,似乎不明白為什么他忽然又追問起舊事來,一時沒有開口說話。

  鄭王看著她的眼神冷了一點,沉著聲音再問了一遍:“你從前是大丫頭,你不知道王妃什么時候出逃?又為什么出逃?”

  清荷咬著嘴唇,下意識的往后挪了挪,想離鄭王審視的目光遠一些,激動之下連肚子都似乎有些痛起來,半響才慘白著臉又搖了搖頭。

  看這副樣子,誰會相信她什么都不知道?

  鄭王皺著眉頭又走近一點兒,喜怒不辨的看了她半響,忽然伸手掐上了她的脖子:“當年我曾經和王妃說過,不論怎樣,總是要和王妃同進退的。可王妃后來還是走了......你真不知道為什么?!”

  明魚幼帶走的四個丫頭里頭,唯一就清荷活下來了,他就算是想從別人身上下手開始查,也查無可查,這陣子他的人四處碰壁,他對于當年的事查到現在還是半點痕跡都查不出來。耐心實在已經告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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