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亨在德勝路遇見去京都府衙傳旨的李善,見他竟在大街上縱馬疾奔,前面還有虎禁衛開道,心中起疑,忙攔住詢問:“李公公這是趕著去哪里?”
李善見是王亨,暗忖:若說了實話,憑這位跟左相的仇怨,恐怕就要攔阻自己去傳旨,還是別告訴的好。于是他便堆起笑臉道:“傳旨去。王大人回來了快進宮去吧。各位大人現都在宮中呢。”想引開他。
王亨卻不肯放過他,追問:“去哪家傳旨?”
李善暗自叫苦,含糊道:“京都府衙。”
王亨一聽,京都府衙不是梁心銘即將上任的地方嗎?現在她被左相逼得要現身了,會不會已經去了?看李善這吞吞吐吐、目光閃爍的樣子,莫非這道旨意和他家馨兒有關?梁心銘女扮男裝身份暴露了,皇上下旨拿她?
這還得了!
他堵住李善不讓走,直至逼問出圣旨內容,才松了口氣,也弄明白了李善為何不敢告訴他,正想著再拖延一會,忽然左前方珍寶齋的二樓窗口扔下一物。
“小心!”老仆縱身將王亨撲下馬,一手用劍鞘撐在地上,借力帶著王亨向前沖,就聽“轟”一聲炸雷在身后響起,他們在地上打了個滾,竄進對面綢緞莊。
趙寅為將王亨平安護送到京,很是費了一番心思,不但分了幾十小隊迷惑敵人,還派親衛李寒親自護送,因李寒跟他時間久,遇到緊急情況應變快。
當下,李寒見王亨脫險,立即高叫“拿反賊!”指揮禁軍反擊,并沖進珍寶齋去拿人。
街面上哭爹喊娘,混亂不堪。
王亨死里逃生,藏在綢緞莊的窗戶下,雙眼緊緊盯著對面珍寶齋二樓,如盯住獵物的獅子。
竟敢襲擊他!
欺負他是文官嗎?
哼,他雖沒有就一身像趙寅一樣的武功,然大靖武器制造發展迅捷,加上他的智慧,他的危險性并不比趙寅等武將低,輕視他的人都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他從靴子里抽出一青銅制的銅管,像一把水槍,約一尺多長,舉起來瞄準了珍寶齋的二樓窗戶。
對方的目標是他,連扔了兩顆震天雷都沒炸到他,便急忙關上窗戶,準備撤退,禁軍們用火槍和震天雷反擊,將窗玻璃給擊碎了,王亨便有了機會。
“咻”,先后三枚銀色的小球射向街對面,穿窗而入,對方以為什么利器,無人敢擋,都讓開了。誰知,那銀色小球爆開后,火光一閃,煙霧升騰。
“不好!這煙有毒,快走!”
幾個漢子護住一名富商模樣的中年人,都用帕子捂住嘴從雅間里沖出。剛到樓梯口,只見禁軍從樓梯沖了上來,他們急忙又退了回去,情急從窗口跳了下來。
他們都是武功高手,倒沒有受傷,卻因為在房間里耽擱了那一會工夫,吸了些毒煙,落地便軟倒。
李寒急命人上前拿住。
王亨看著那中年人覺得臉熟,只想不起來在哪見過。正皺眉回想,老仆在旁道:“大爺,這是白虎王的弟弟,林嘯歌。”王亨喜道:“平白撿了個功勞!本官沒惹他,他倒來惹本官,誰知栽在本官手里。”
一安幾個小廝沖進綢緞莊,找到王亨,喜極而泣道:“大爺,你沒事真是太好了!一安擔心死你了。”震天雷爆炸時,他嚇得從馬背上往下撲,面朝下撲到街面上,把鼻尖給磕破了一層皮,眼下正往外滲血,看著像櫻桃。
王亨看著那鼻尖一點紅,嘴抽抽道:“你摔哪兒不好,怎么把鼻子給跌破了?快上藥去。”
一安原沒顧得上自己,經他一說才感到疼,忙從背上取下行囊,翻出外傷藥抹上。
因王亨插手放了幾顆煙霧彈,反賊大多中毒,激戰很快結束。李寒將珍寶齋從掌柜的到小二全部控制起來,只是找不到李善一行人,有禁軍說看見他們跑了。
李寒忙來回稟王亨,并請示下。
王亨心急見梁心銘,想讓他將這些人都押解去京都府衙,在公堂上審問,這樣他可以公私兼顧。正要吩咐李寒,忽聽外面街上有人喊“梁大人破了誠王案,查封了左相府,左相畏罪自殺了!左相死了!”
王亨急命“叫那人進來!”
一禁軍忙將喊話的衙役扯進來。
王亨問他:“左端陽真死了?”
那衙役用力點頭。
王亨咧嘴,笑意從嘴角漸漸向面部擴展,如陽光燦爛,吩咐道:“李寒,將這些人都押去京都府衙,請梁大人審問。”
李寒忙道:“大人,就在這審吧,若審出什么來也好及時處置。去府衙耽擱時間,沒準誤事。”
王亨一想有道理,忙又命一安:“你即刻去府衙告訴梁大人,這邊已經沒事了,叫她放心。”
李善這一去,必會提起德勝路遭遇襲擊的事,梁心銘聽說他被襲肯定擔心。她有了身孕,若嚇得動了胎可不妙。先派一安去報個平安,他留在這里處理善后,其實也是替她處置,將來這京城可都歸她管轄呢。
梁心銘居然扳倒了左端陽!
關鍵是沒讓他幫一點兒忙,皇上的圣旨也沒能阻止左端陽覆滅的命運,這份能力和魄力,放眼滿朝上下,誰能比得了?蘇熙澈比不了!父親也比不了!
王亨自豪、得意,一直笑,腦海里浮現梁心銘坐在大堂上,滿目威嚴,不可侵犯;又想到她下堂接旨時,優雅、從容、坦蕩蕩無懼,他抿著嘴偷樂起來。
吾家有妻初長成!
這便是他眼下的心境。
因為沒人知道,馨兒小時候活潑和古靈精怪的樣子,專門捉弄他為樂;他又反過來和她斗智,兩人日子過得十分精彩和熱鬧。回憶從前,他恨不得馬上見到她,胳肢撩撥她,逗得她在自己面前現出原形……
王亨嘴角笑意擴大。
一安頂著鼻尖一點紅,在旁邊佇立好一會,也沒等到自家大爺再開口,忍不住催道:“大爺,還有別的話沒?”
王亨驚醒,瞪他道:“你怎還不去?”
一安忙道:“問問大爺還有沒有別的話。”
他體貼想,興許大爺還有私房話對少奶奶說呢,這么久沒見了,先前又差點以為少奶奶死了,憋了多少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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