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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0章 難道本官懷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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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子儀嚇一跳,“大人怎么了?”

  又叫流年“拿水來!”

  流年忙拿了竹筒來遞上。

  梁心銘接過竹筒,狠漱了兩口,平復了下心情,才道:“怕是路上顛的,灰又大……”她從昨天出來就不大舒服,提不起精神,又說不上哪里不舒服,一直強撐著。

  流年扶著她胳膊道:“大人,去那邊坐會吧。”

  梁心銘點點頭,走去毯子旁坐下。

  流年又拿出一個小小的帶水槽的青花瓷泡菜壇子,里面是開胃的什錦咸菜,又有一個攢心食盒,里面裝著各種零食,如五香筍干、核桃等物,又拿出布巾包的筷子。

  梁心銘看著流年端一個小碟子,從泡菜壇子里往外搛什錦小咸菜,聞著那酸辣的味道,腮腺冒口水。忽然她目光定在那青花瓷的泡菜壇子上,壇子上的花紋是嬰戲圖,胖胖的小嬰兒十分的可愛,觸動梁心銘心腸。

  她隱約有個模糊的想法,只是不具體。

  正在這時,卿陌從大路上飛奔過來了,到近前躬身施禮,對梁心銘回道:“大人,那邊群情激奮,還打傷了人。兩位知府大人都束手無策。屬下便說梁大人來了,到寬敞干凈的地方慢慢說,別擠在工地上,又臟又亂,傷者也要救治。鬧事的人聽了,反更叫囂起來,壓制不住……”

  梁心銘一邊聽,一邊還在追蹤剛才一閃而逝的想法,電光石火間,忽然醒悟:難道本官懷孕了?!

  她心下震驚不已,面上又見卿陌說完,正靜等她示下;流年一手舉著筷子,另一手端著一碟剛搛出來的什錦小菜,酸辣蘿卜條散發的味兒,讓她嘴里唾液急速分泌,胃口大開……她沒來由地心火上升,發作了!

  “傳令:派兩隊人,分別從兩邊山上包抄過去,全部鳴槍示警。再喊話說本官已經查明反賊與民工勾結,挑撥百姓鬧事,山上有反賊埋伏,官兵正要圍剿。令所有人從工地退出來,否則視同與反賊勾結,一律射殺!”她眉宇間一片森然,說話的口氣堅定,冷如寒冰。

  趙子儀和卿陌道:“是。”

  轉頭便點了兩支百人隊禁軍。

  卿陌帶著他們又沖向工地。

  趙子儀又吩咐眾軍列好陣勢,以備接應。

  梁心銘這才接過流年手中的筷子,搛了一條蘿卜放嘴里,嚼,好爽辣!又搛了一條筍……

  胃口一開,覺得肚子餓了。

  她便打開攢心盒子,拿點心吃。

  一邊吃,一邊想,真的懷孕了?

  她記性好,尤其大姨媽日期要記清楚,否則一個疏忽,出丑是小事,暴露了身份才是大事。然而最近她忙昏了頭,大姨媽多久沒造訪了?她時刻預備著,卻遲遲不來,她也不在意,因為緊張過度姨媽期推遲也是常情。

  現在她覺得不對勁了。

  恐怕她是真的懷上了!

  她一瞬間有些茫然。

  王家期盼這個孩子很久了,王亨也期盼這個孩子很久了,可是,這孩子來的太不是時候了!

  打掉他(她)?

  梁心銘一哆嗦。

  生下他?

  梁心銘再次哆嗦,腦海里浮現她挺著大肚子處理公務的情形,仿佛不忍卒視,閉上了一雙杏眼。她女扮男裝就夠辛苦了,實在不敢想象,如何才能生下孩子。

  “大人,大人?”

  趙子儀疑惑地叫。

  梁心銘睜開眼,看向他。

  趙子儀道:“山上藏了人。”

  梁心銘忙站起來,問:“估計有多少人?”

  趙子儀道:“不多。這里是陣圖所在地,屬下早已派人盯緊了,若有大批反賊潛入,必然要露行跡。”

  像耿忠,從溟州帶了幾千人來,先化整為零,再化零為整,最后還是被小麻和潛水幫的孩子察覺了。

  林子明也是一樣。

  梁心銘道:“可要派人增援?”

  趙子儀道:“屬下已經加派了人,讓他們從沿著河往下,潛伏到右邊山腳下,出其不意地偷襲。”他一面指著前方河灘,一面有些奇怪地看著梁心銘。

  梁心銘也知自己剛才走神了,這么大動靜竟然視而不見,真被那突如其來的孩子給弄懵了。

  趙子儀問:“大人可好些了?”

  他以為她身體不舒服所以疏忽。

  梁心銘道:“已經好了。”

  正在這時,前方傳來槍聲,還有震天雷的轟炸聲,一陣混亂后,卿陌的聲音響起。兩邊山上果然有埋伏,動靜大起來,對方似乎在向官兵回擊。

  這聲音刺激了工地上的人,一群衣衫臟亂的民工就從前面山口涌了過來,沒命地奔逃,很快來到梁心銘他們所在的官道上,被禁軍喝住,勒令退到河灘上。

  黃知府也在一群下屬簇擁下過來了,胳膊上纏著繃帶,情形甚是凄慘狼狽,見了梁心銘如見救星。

  梁心銘瞬間恢復了敏銳的頭腦,神態從容地與黃知府相見,一面不動聲色地打量他身邊的胥吏。

  那胥吏三十來歲,看梁心銘的目光有些閃爍和探究,并不多大尊重,也不見害怕,想是覺得梁心銘一個小縣令,還能越過黃知府去?也不值得他奉承,也不必害怕。

  梁心銘只掃了兩眼,便轉開目光,問黃知府傷勢。

  黃知府忙說“無事”,寒暄幾句,就在河灘上坐下,將事發經過始末緣由詳細告訴給梁心銘聽。他雖比梁心銘官兒大,卻知道梁心銘比他能力強,因此很誠懇。

  梁心銘很認真聽著,偶爾插進去詢問府衙在工地上監工的胥吏頭目幾句,就是那個胥吏,他是黃知府的小舅子,叫甄啟明;再叫民工和當地百姓來對質;一面還有閑暇心想:“也不一定就是懷上了,也許內分泌紊亂呢。回去請東方前輩診脈再說,不能自己胡亂猜疑,自尋煩惱。”

  如此審問,很快她有數了。

  應該是甄啟明等酷吏黑心貪墨了百姓的田地賠償金,激起民憤。不得已,他們又私自改道,以不占民田為由,將道路改到目前這里,用炸藥開山。誰知又炸死了人,越鬧越大,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這中間,還摻雜有宣府那邊人從中挑撥甄啟明,目的待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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