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有加更喲,朋友們別忘了看。
卿陌和丁丁忙沿著水上下察看,看完來回稟道:“大人,沒發現異常。”
梁心銘也盯著溪水看了一會,搖搖頭,也覺得自己魔怔了,聽見水響也自驚自怪的。
難道反賊還能從水道爬進來?
那也要能爬得進來才行。
這下面的水道都是極為狹窄的,為了防止堵塞,有人特地養了烏龜在下面,吃積留的菜渣和殘羹。人們認為,龜是長壽通靈的動物,養家了,可聚財氣,既環保,又旺風水,可謂一舉兩得。
想罷,她放了心,帶人離開。
通過第三進正院,直接去了東院。
東院南邊一臥房內,地板下,昨天新挖了一條地道,通向前面第二進院子的正屋。
第二進院子和第三進院子是分門戶的,前面是屬于將軍府的公事區,后面是家眷住的內宅。若沒有這條地道,從第三進院去往第二進院,要出門繞。現在,梁心銘不出內宅,俏沒聲地將眾女轉移到了前面。
眾女見她弄得這樣隱秘,覺得刺激又新鮮,反而少了害怕,排著隊去了第二進院,藏在正屋內。
將軍府的宅子都是用巨石砌的墻裙,有些地方——像前面議事堂和花園的丹桂苑——整個墻面都是巨石砌成,十分的堅固,除非從外攻進來,否則是很安全的。
地道口兩端,都留有禁軍把守。
梁心銘見安全撤回來了,任務已經完成,心放下一半,還剩一半懸著,牽掛王亨那邊。按說早已都安排妥了,王亨的能力她也知道,不該不相信他,可是不知為何,她總有些心神不寧。她想,這是關心則亂。
梁心銘是極信直覺的。
女人的直覺也很準。
她便叫姚褀和梁錦云過來,對他們道:“你們再悄悄潛回丹桂苑,埋伏在暗處,相機行事。”
姚褀斷然拒絕,道:“大人,請恕屬下不能從命。趙護衛不在,大人這里人手本就少,又都是弱女子,若連我們也走了,只剩下幾個毛沒長齊的小子,怎護住大人和奶奶?倘或出一點差池,屬下可賠不起。”
梁心銘道:“不是還有許多守護的禁軍嗎?你放心,本官自有安排。”
無論她怎么說,姚褀堅決不聽。
昨天安排趙子儀外出帶兵時,王亨就猶豫不決,唯恐趙子儀走了,梁心銘無人保護。姚褀當時就很不服氣,覺得自己未必就比趙子儀武功差了,大爺怎么看得他毫無用處呢?因為梁心銘力薦趙子儀領兵奇襲,王亨不得不從。為了讓王亨安心,他在王亨跟前拍胸脯保證,說絕不讓梁心銘少一根汗毛。現在,他若是離開梁心銘,萬一梁心銘有個閃失,他如何向王亨交代?
梁心銘認真道:“本官豈不惜命?即便不珍惜自己,難道連妻子女兒的命也不顧了?”
姚褀道:“既這樣,大人就顧好自己。”
他心里,梁心銘如今是他家少奶奶,而不是朝廷官員,且處境堪憂:既有身份暴露的危機,又有被反賊捉拿的危險。因此勸梁心銘“安分”點,別讓大爺憂心。少奶奶不省心啊,他看著她長大,從小就古靈精怪的。
梁心銘撇嘴:瞧,這就是婆家和娘家的區別,她帶出來的手下,絕不會不聽她的,只有聽命的份。
哼,她要是連王家的護衛都搞不掂,還有臉做這個官嗎?甭管娘家還是婆家,將來都要歸她管!
她便問姚褀:“姚護衛,若是恩師不能保全,你覺得將軍府這些人,包括這石村鎮的禁軍,會聽本官的嗎?”
姚褀:“……”
肯定不會聽!
梁心銘只是一個縣令,再立功,又怎比得上手持天子劍的王亨呢。本來將軍府就匯聚了各方勢力,雜的很,若是王亨出事了,后果不堪設想。
姚褀猶豫了。
梁心銘趁熱打鐵,道:“恩師無事,本官便無事;恩師若有事,咱們誰也別想好了。”
姚褀終于被勸服了。
梁心銘命他和梁錦云隱在暗處,相機行事。若是王亨那里順利,他們則不必現身,只要命一個人回來傳信即可;若是王亨那里情況有變,關鍵時刻便出手。
姚褀和梁錦云便去了。
再說前面議事堂,酒宴吃到一半,便倒下四五十人,剩下的人惶惶放下筷子,都看向王亨。
李荊山也倒了。
王諒吃驚地推他,叫道:“岳父,岳父……”喊了兩聲,忽覺議事堂內詭異地安靜。抬頭一看,眾人都看著這邊。他心中一哆嗦,驚恐地轉向王亨。
他沒有叫王亨,他深信王亨不會害他。他和李荊山吃一樣的東西、喝一樣的酒,可是李荊山倒了,他卻沒事,說明什么?說明李荊山有鬼!作為王家人,這點政治嗅覺他還是有的。他剛才看的很清楚,李荊山用袖子遮著,其實那杯酒根本沒喝,都倒進袖里了。在這種情形下,他不需要說什么,也不會指手畫腳,他只要聽王亨的安排就夠了。
王亨目光轉厲,朝下一掃——耿忠和林子明都還好端端地坐著,并擺出一副恭敬模樣,聽他發落。
王亨佩服極了。
這頓酒宴有三道關考驗:第一道是那香囊,第一道是第一杯酒,最后則是那些酒菜。
三道關環環相扣的。
若是心懷坦蕩的,放開吃喝,沒事!若是心虛膽怯,不管是丟了香囊,或者倒了那杯酒,都不能過關,因為香囊的香氣和酒配合,才能解酒菜里的毒。
皇甫仁在進門時特地提醒眾人戴好香囊,這算第一道心理攻勢。開席前第一杯酒,王亨又言明:這杯酒是他辨明忠奸的清心酒,若問心無愧,便喝下去,這是第二道心理攻勢。連續兩道心理攻勢,反賊根本無法坦然。
你不吃菜也不喝酒?
那不是告訴王亨心里有鬼嗎?扔了香囊,又不肯喝酒,什么都不吃,這么謹慎不是反賊是什么?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有龍禁衛盯著呢。
還真有人這樣。
就是嚴老爺子。
所以,當王亨喝命“都帶走”時,龍禁衛們如狼似虎地上前,也不管人已經暈倒,依然捆了個結實,拖死豬一樣拖走了。嚴老爺子沒倒,也一樣被捆綁得結結實實給帶走了。他還不服,不住抗議,又叫嚴楚瑜,嚴楚瑜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