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莫琳道:“梁大人不過是執法嚴正罷了。隨夢小說щwwsuimеnglā你說他狠辣,那是你沒見過真正表里不一的人。”
林千梓忙問:“誰?”
蘇莫琳道:“孟清泉!”
那才是一條美麗的毒蛇呢。
蘇莫琳看著梁心銘的背影出神,發現梁心銘外形剛硬不少,黑了許多,比在京城時黑多了。
“應該是修路太辛苦。”她想。
這一路上,不斷有小股禁軍離開隊伍,也不知去了何方。
蘇莫琳盯著他們去的方向,猜測王亨的用意,然往各個方向去的都有,實在判斷不出。
她又悄悄地瞄了眼林千梓。
林千梓也緊緊盯著車窗外。
晚間扎營后,昨天埋伏的二十名龍禁衛趕了上來。
領頭的進帳向王亨回稟道:“屬下們埋伏了一晚上,沒發現有漏網之魚。今天早晨等欽差大人的隊伍離開了,又等了一個時辰,還是沒動靜,屬下們才撤了回來。”
王亨道:“辛苦各位了。”
轉頭吩咐白驍按規定獎賞。
白驍忙帶著人出去傳令。
這里,王亨問梁心銘:“你覺得如何?”
梁心銘道:“不好說。咱們萬事小心些就不會錯了。”
王亨道:“自當如此。”
梁心銘又道:“恩師不必多慮,這里是學生的地盤,讓學生來安排吧。”
她大言不慚地將青華府劃歸她的地盤,引得王亨笑了,不是嘲笑,是欣賞,欣賞她的自信。
趙子儀叫了卿陌和小麻進來,傳令潛水幫的大小幫眾,盯緊青華山至青華府沿線路段,發現可疑人報上來。
卿陌和小麻領命。
梁心銘對小麻道:“卿陌不親自去,你去。不過,你要改裝下,把面具拿下來,別引人注目。”
小麻若去了青華府,會被黃知府認出來,梁心銘既要他潛藏,不如干脆避開,省得撞上了。
卿陌和小麻得令去了。
梁心銘又讓惠娘二女:到青華府后,請二位姑娘暫委屈幾天別露面,眼下先將衣服尺寸量好,她派人先一步進城,幫她們去定制衣裳,過幾天就有的穿了。
二女忙都答應,說這安排妥帖。
惠娘又道,欽差大人已經傳信去湖州找方二爺了,想必他很快就能趕來徽州。
林千梓笑道:“這真是太好了。”
蘇莫琳看著她沒接話。
四日后,他們到達青華府郊外。
閻將軍等人在石村鎮官道前迎接。
隊伍前方,還有一名面生的官員,身著緋色官服,看品階在黃湖之上,梁心銘覺得面生的很。
這是徽州提刑按察使李荊山。
在梁心銘收集的資料中,李荊山是徽州官場的老狐貍,在大江南的勢力盤根錯節。他長子娶了左相的侄孫女;次子娶了林巡撫的小女兒;長女嫁給了王亨的三太爺王瑾的次子,即王亨的堂叔,王瑾是林馨兒和王亨的蒙師;次女則嫁給了前任青華知府洪稼的小兒子——青華縣主簿洪流為妻,也就是洪飛的弟弟;最小的兒子娶了徽州織錦世家嚴氏三房的嫡女,和死去的牛將軍正是連襟。
其余庶子庶女聯姻也不消細說了。
李荊山迎上來,朝王亨恭敬地行禮,寒暄問候辛苦,又同梁心銘、方智榮等招呼,一面去禁軍駐地。
王亨和梁心銘的人馬合在一處,共有兩千多人,除去半路上被派遣出去辦事的,這里還剩下一千多人。
王亨便占據了將軍府。
閻將軍剛調來,又因為牛將軍一家被滅門,心里有些忌諱這宅子,便沒急著將家眷遷來,偌大的將軍府空著的。
當下,龍禁衛和西南禁軍將軍府圍了起來,王亨等人就在正院,惠娘等人都住進了第二進。
一、二進院子原不住家眷的,辦公兼接待來往官員;牛將軍一家住在第三、第四進,東西還有兩個跨院,并后面的大花園,如今都封住、派重兵把守,也沒人敢進去。
簡單安置后,王亨到議事廳上坐了,眾人分列兩旁。
李荊山言道,牛將軍滅門案牽涉到謀反,他是特地趕來和欽差大人會合,配合欽差大人查案的。
王亨點頭道,辛苦李大人了。
李荊山又問,那日欽差大人因何離去?說“下官聽說大人接了一封信才匆匆離去,十分憂心。”
王亨便三言兩語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反賊設下陷阱,誘使他去青華寺,然他早已從俘虜口中得知青華寺是反賊的窩點,故而和梁心銘里應外合端了反賊窩。
梁心銘補充道:“這還要感謝一個人。”
李荊山忙問:“誰?”
梁心銘道:“孟清泉!”
李荊山笑問:“孟清泉是誰?”
梁心銘道:“就是右都御史孟遠翔的女兒,被恩師退親并判斬刑的孟姑娘。”
李荊山問:“為何要感謝她?”
眾人也都一臉疑惑:這不是大人的仇人嗎?咋感謝呢?
梁心銘便將孟清泉偽造書信、陷害“師母”的事說了;又說王亨“算無遺策”,早識破了孟清泉的詭計,早就在等著她這“后手”呢,果然就來了。
眾人都大笑說“妙極”。
梁心銘笑吟吟的,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
這事一傳開,孟清泉最后那一點“多情”的面紗也要被撕開,徹底被世人唾棄,反賊想必也要惱她。
這就是人心。
若是這次王亨吃了大虧,反賊就會欽佩孟清泉,說她雖毒辣好歹也算個人物,可是王亨使他們吃了虧,他們不會自省,只會怨怪孟清泉壞了他們的大事。
梁心銘幸災樂禍,王亨火上澆油助威,并鼓舞士氣。
他高聲道:“孟清泉不過一內宅歹毒女子,所會的都是些不入流的手段,反賊竟借助這種人,還妄圖問鼎天下?可笑!本官已上奏皇上,將孟清泉挖墳鞭尸!”
眾將官轟然叫好。
李荊山贊道:“王大人真乃史上難得一見的青年才俊。皇上有王大人輔佐,何愁反賊不滅!”
說完又轉向梁心銘,笑道:“梁縣令也竟胸有韜略,真是后生可畏呀,比諸位將官都厲害。”
梁心銘早發現他看自己目光不善,隱含冷芒,笑的也很假,皮笑肉不笑的;再一聽將她和禁軍將官們比,還說比他們都厲害,這不是成心給她樹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