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梓不知他們說什么,忙走回來。隨{夢}小◢說шщЩ.suimEnG.1a
蘇莫琳又轉身了,拉著她手道:“走吧。”
林千梓問:“你跟他說什么?”
蘇莫琳道:“出口氣。”一面說,一面腳下不停地出帳了。
林千梓狐疑不已,蘇莫琳的性子比她沉穩多了,就因為王亨拒絕告訴她們反賊背后的主謀是誰,她就敢跟王亨擺臉子?這不像她的行事作風啊。
二女走后,趙子儀和姚褀又出去了。
王亨便看向梁心銘。
梁心銘道:“別看學生,學生也不知她是何意。但以學生對蘇姑娘的了解,她絕不會無緣無故地說這話。”
王亨蹙眉道:“你是說,她來徽州不僅是為了逃婚?”
梁心銘點頭道:“很可能。”
之前她就懷疑:蘇莫琳逃婚往哪去不行,為何要到徽州來呢?蘇家祖籍在云州,徽州并無世交親戚。
王亨起身,搬著那一摞資料走向梁心銘,將資料放在幾上,他在她身邊盤腿坐下,側臉看著她。
梁心銘一臉心虛:坐這么近合適嗎?
王亨一臉坦然:本官有正事要談!
他為了緩解她的抗拒和不安,繼續剛才的話題,道:“我能想到的,就是趙寅給她透露了什么話。”
梁心銘眼睛一亮,覺得有理。
王亨輕聲道:“反正要帶她們去青華府,有的是機會慢慢弄清此事,不急。你且看看這信——”
他從懷里掏出一封信,就是之前和尚傳給他的假信,展開后攤在幾上,示意梁心銘看。
“這是孟清泉用左手寫的。”
“你怎么認出來的?”
“我曾和周昌專門琢磨過她這左手偽造的跡。你仔細瞧,這鋒走勢有她自己的特點,和右手不同……”
梁心銘凝神細看,果然如此。
王亨又道:“我查出來她偽造書信,卻沒在公堂上宣告。
“她見我執意要殺她,一再暗示我,說殺了她我會后悔,希望我顧忌她留她一命,繼續審問。
“我偏不如她的意,裝作沒發現她換了咱們的書信,費盡心機以大不孝的罪名判她死罪。
“等行刑的時候我才告訴她,我早就識破她偽造的書信了,也知道她留有后手,正等著呢。
“你是沒瞧見,當時她那個臉色,哎呀真精彩!”
梁心銘瞪大眼睛,“真的?”
王亨點頭道:“真真的!”
梁心銘差點要大笑。
“她這是死不瞑目啊!”
“可不是,母女都死不瞑目。”
王亨見梁心銘開心,忙又仔細描繪吳氏和孟清泉當時的表情,想讓她多開心一會,方不辜負這優美的夜。
最后他寒聲道:“本官要將此事上奏皇上,并請皇上下旨,命孟氏一族將她出族,再挖墳鞭尸!”
梁心銘很理解他的心情。
以他們現在的身份地位,原本沒必要跟個死人計較,然孟清泉不同,就要鞭尸才解恨。
對往事兩人都感到憋屈的很。
論能力,她和王亨才智都是上上等的;論感情,他們都對彼此堅貞不屈,而孟清泉卻算計了他們。
雖然孟清泉已死,之前的仇他們不能就這么囫圇吞了,不僅要公開她陷害林馨兒的真相,還要公開她臨死前與反賊勾結的罪證。這兩樁罪,尤其是后一樁罪,足夠挖墳鞭尸了。
挖墳鞭尸還有個用意:罰她越狠,就不用株連孟家其他人了,不然就憑她和反賊勾結,難道要誅九族?
那怎么行呢。
王亨舅舅也姓孟!
好在當時孟家四太爺親自上刑部告的孟清泉,足以代表孟家長輩的態度,王亨擬折子求皇上網開一面,希望皇上能看在這件事上,不要株連無辜。
梁心銘真是說不出的開心,因不敢和他太過親密,忍不住用手指撓撓他手心,表達自己的好心情。
王亨被撓,戰栗直達四肢百骸。
感受最深的,是胸口那顆心。
他恨不能抱住她,忽想起一事,忙又問:“你這么容易就能辨認出來?當時我可是琢磨了好些天呢。”
梁心銘道:“她這字我又不是第一次見。當年你寫給我的信,被她換了的那個,我很熟悉。”
王亨忙問:“那些信你扔了?”
梁心銘道:“沒有。我帶走了。后來埋在李家后山的一棵松樹下。你讓姚褀帶話給我,我便意識到信被調換了。我便派人回去把信取了來,也琢磨了好久呢。”
王亨心頓時揪緊:當年她遭遇那樣的慘事,孟清泉又換了他的信,偽造信的內容必定對她傷害極深,她竟然還一直保留著那些信,可見她心里有多愛他。
愛的越深,恨的越深!
她再見他時,沒第一時間算計死他,不是沒手段,而是心底對他總有一絲保留,希望查清楚了再報仇。
這何嘗不是對他的愛在作祟。
馨兒,他的馨兒!!!
他不禁嗓子眼發哽、眼發澀,抬起手,用拇指輕輕摩挲她的唇。他清晰感到手底下的人兒輕微顫栗。他也忍不住了,身子前傾,將唇覆了上去……
梁心銘伸手擋住了他,輕聲道:“小心樂極生悲。”
王亨停住,和她的臉相距一尺,定定地看著她,目光很幽怨,還有猶豫,猶豫要不要先親了再說。
她又提醒道:“燈。”
他這時腦子有些混亂,不明白她提燈干什么,心下甜蜜地抱怨“做馨兒的夫君不容易,思路要靈活,一定要能跟得上她”,幸而他是個聰慧的。
想到這忽然醒悟:他們在帳篷里,一舉一動燈光都會將他們的身影映在帳篷上,外面人都能看見,這不是玩火嗎?玩火的結果就是樂極生悲!
噗!媳婦這腦子……
梁心銘見他備受打擊,很不忍。
其實她更想靠在他懷里。
再堅強的男人也有脆弱的時候,何況她只是個水做的女人呢。她想靠在他胸前,享受他的呵護和寵愛,不是因為激情和欲望,而是他值得信賴,能夠讓她依靠;她闖了天大的禍事,他都會在后幫她收拾爛攤子。
她便伸手握住他的手。
這舉動鼓勵了他,他重新振奮。
她柔聲歉意道:“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歇息吧。我也要回去了,云兒恐怕還沒睡,還等我呢。”
他不舍得放她走,低聲道:“還早呢。既知對手是誰,為師需要及早做出安排。你得幫為師。”
梁心銘還能說不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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