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道:“大人,那賤人不肯招。屬下將她扔給梁大哥,梁大哥都將她壓到身下了,她還是不肯松口。”
梁心銘蹙眉,沒想到是個狠的。
她道:“請東方神醫來。”
丁丁很快將東方傾墨請來。
梁心銘問:“梁護衛他們的毒可能解?”
東方傾墨道:“暫時壓制了,但還時常發作。老夫還未找出最有效的方子,一舉清除毒性。”
梁心銘問:“拖著對身體有損傷嗎?”
東方傾墨道:“拖長了當然有損。”
梁心銘問:“最后期限是多少?”
東方傾墨道:“今天已是第三天了,過了今天還不能解,便不大妙了。老夫又修訂了方子,正熬藥呢。”
梁心銘道:“本官明白了。”于是將那女子的事說了一遍,并道:“若她堅持不肯招供,就拿她解毒!”
東方傾墨高興道:“如此就萬無一失了。”
等東方傾墨走后,王亨問梁心銘:“若前輩這一劑方子解了毒,你便打算饒過她?”
梁心銘道:“那是自然。”
王亨沉吟不語。
梁心銘道:“用她來解毒只是下下策,若她被凌辱,就再也休想從她的口中掏出一句話來了。”
王亨道:“為師明白。恐怕她正是依仗這個和我們賭。”這是雙方比拼心志的時候,誰弱,誰就先輸了。
梁心銘道:“這不怕,只要梁錦云他們沒事就好。留著她慢慢磨,逼供的手段還多的很呢。”
王亨點點頭,忽笑道:“這個人情你來賣給她。”
梁心銘輕哼一聲,道:“本官才懶得跟她虛與委蛇!”
說話間,那女子又被帶了回來,扔在地上。
王亨又去石門前坐著參悟去了,任由梁心銘獨自審問。
梁心銘一言不發,先讓人給那女子灌了一碗藥,然后,她便靜靜地等著,等那女子眼皮耷拉下來,她才柔聲問道:“你跟隨誰謀反?誰派你來這的?”
那女子喃喃道:“朱雀王,趙世子。”
梁心銘不死心,接著又問了幾個問題,那女子的回答都是朱雀王一脈要造反。弄得梁心銘都開始懷疑,朱雀王是真的要造反了,不然吃了迷幻藥的女人為何這么說呢?
王亨回過頭來,道:“這些人既敢謀逆,又豈能沒有準備。像他們這些知曉機密的人,都受過藥物訓練的。就是讓他們吃這類藥,然后反復給他們灌輸某種觀點,在心里形成深刻印象,審問者是很難問出真相的。”要是這法子對任何人都管用,他審訊可就簡單了,哪里還用費事。
梁心銘恍然大悟,只得暫停審問,命人將女子帶下去。
她起身,走到王亨身邊,問道:“學生不明白:反賊為什么誣陷朱雀王,而不是玄武王、白虎王?”
王亨冷冷道:“因為朱雀王擋了他的路!”
梁心銘道:“另外兩王就不擋了?”
王亨沒有說話,默默沉思。
梁心銘知道,這不好回答,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憑空猜測是大忌,也許查到最后就是朱雀王也不是沒可能。
晚上,趙子儀首先解毒了。
跟著,是梁錦云等人。
眾人解了毒,立即就恢復了正常,只有趙子儀失血過多、梁錦云也受了傷,還得繼續調養。
梁錦云解毒后,氣憤不平,不顧傷勢,沖去找那女人,“老子非把這賤人做了不可,毒解了也不行!”
卿陌和丁丁先放任他胡鬧,等他將那女子撲到了,衣服都扯破了,才假裝聽到動靜闖進去,將梁錦云拉開,說:“這人如何處置,得聽大人的。梁護衛不可魯莽。”
梁錦云被拉開,還跳腳怒罵。
那女子垂著眼簾,不知想什么。
當卿陌和丁丁又一次將她帶到梁心銘面前,這次是在一間單獨的小洞室內,沒有王亨,只有梁心銘一個人,不等梁心銘開口,她便主動開口了:“謝謝你。”
梁心銘挑眉:“謝什么?你別自作多情,以為本官會對你網開一面吧?本官像那么蠢的人嗎?不過是神醫妙手回春,解了他們的毒,本官又不想逼得你玉石俱焚,所以才暫時放過你。若神醫不能解毒,你以為你能逃過此劫?”
那女子固執道:“謝謝你。”
梁心銘深深地看著她。
這是個聰明的女人!
她便靜靜地等著對方吐口——既然謝,總要拿出點誠意來,空口說謝,沒人會買賬。
果然,那女子道:“你我各為其主,有些事,我是死也不會說的。但你能讓我干凈地死去,我依然感激你。作為報答,我會告訴你一件與你相關的事。”
梁心銘疑惑:她有什么事?
那女子道:“被你吸血至死的,乃是我的心上人。我們這次來徽州,一是奪回藏寶,二就是對付你。”
梁心銘問:“如何對付本官?”
那女子道:“我的主子找過孟清泉。孟清泉死前,獻了幾個錦囊妙計給他,這迷香就是其中之一,專門用來對付梁大人的。大人要小心,他們還會再想辦法,來試探大人是否就是林馨兒,用大人來要挾王大人就范……”
孟清泉,又是這個女人!
死了還不忘秀存在感。
梁心銘譏諷道:“聽姑娘的口氣,倒不像糊涂人,為何助紂為虐,干下這誅九族的勾當?”
那女子道:“大人無需譏諷,小女子也不想與大人爭辯。勝者為王敗者寇,難道他姓秦的就天生是皇帝?也許查到后來,大人會發現真相不盡如人意,發現那皇宮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魔窟,當今皇上是個惡魔。希望到時候,大人還能像今天一樣義正言辭、忠心為主。”
梁心銘道:“此事的確不必爭。本官與你不是一樣的人。不論如何,有冤報冤,有仇報仇,但不能枉顧天下百姓。若是置天下蒼生于不顧,將為天地所不容!當無數百姓都喪生在你們的謀反中,他們又該找誰去報仇?是不是也要起來推翻你們,來個‘勝者為王敗者寇’?”
那女子之前就像看透了一樣,面對梁心銘不再刻骨仇恨。或許是她的心上人死了,她覺得生無可戀,對主子的謀反大計也不感興趣了,只求速死。卻又求死不得。梁心銘沒讓人凌辱她,她真心感激,所以才透露些消息。
然聽了梁心銘一番話后,她又激動起來,質問道:“他秦家江山難道就沒沾染鮮血?”